一直到他們遠去,法明珠才發出尖銳的嘶吼,「啊啊啊啊啊——」
聽到嘶吼聲,藏在沙發後的男孩怯生生地探出腦袋,他很是不解她的行為。
「媽媽,你是瘋掉了嗎?」
這小心翼翼的一聲詢問,叫法明珠的理智稍稍回歸,她瞥了一眼穿著整齊小西裝的男孩,腦袋忽有了一個新想法。
大號練廢了沒關係,她還有小號。
只要她好好培養小兒子。
終有一日,她相信這偌大的孟家,最終還是會被她捏在手心裡的。
而岳箏,雖然生了兩個孩子,但兩個都沒什麼用處,首先,她那草包兒子,是徹底的爛泥扶不上牆,剩下那個還有點本事的女兒,光是性別就輸掉了,就算她再有本事,也是要嫁人,這孟家偌大的家產,孟修遠絕對不可能會任由著她往婆家送。
所以,如今看來,只剩下她家這個小學生。
想到最後,自己才是最大的贏家,法明珠心情平復了過來,她摸了摸孟見桉柔順的黑髮,語調很是溫柔,「小桉啊,以後你就媽唯一的依靠了,從今以後,你要好好努力,爭取讓你父親以你為榮。」
聽到這話,孟見桉撇唇,悶悶不樂道:
「可是父親最喜歡的不是大哥和凝凝姐嗎?」
他一聲「大哥」,讓法明珠的好臉色蕩然無存,起初溫柔摸他腦袋的手直接下移掐著他的雙肩,「你瞎喊什麼大哥,我都和你說多少遍了,你哥只有一個,他是孟旭昀,你喊哥就行,不要在前面加個大字,孟今硯和孟澤和你沒任何關係,以後不許你喊他們二哥和三哥!」
本來好不容易看到溫柔的媽媽,孟見桉還很高興的,可這會兒,她又像是瘋掉的樣子,他抿著唇,大眼睛通紅。
眼淚很快就跟珍珠似的往下砸。
「嗚嗚嗚我不要。」
「我喜歡二哥,我最喜歡二哥了,三哥對我也很好,我也喜歡三哥,他們就是我的哥哥,我就要喊,媽媽你好兇,你凶死了!」
哭喊出這話後,他拼了吃奶的力去掰法明珠的手。
然後在法明珠要被氣死之前,他先掙脫開了她的手,很快便跑回了自己房間。
聽著樓上傳來「砰」的一聲響,法明珠一陣呼吸不暢,她捂著心口,面色痛苦。
最後被紅嬸扶著坐下。
坐下後,她直接讓紅嬸拿藥給她緩緩。
待到她把藥吃下後,這才恢復理智開始排兵布陣,她一臉嚴肅道:「今晚這事,絕對不可能是孟今硯一個人的手筆,我們的人親眼看到他中了藥,他不可能動作這麼快還把熱搜給安排上了的,這次,我們怕是被岳箏那個賤人擺了一道,紅嬸,你好好去查查。」
紅嬸恭敬點頭,「好的夫人。」
而後,她又想到辛苦培育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居然掉入了這麼簡單的一個陷阱中,剛緩解好的頭疼又開始了。
愚蠢!
實在是愚蠢!
可終究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她就算是生氣,也還是在乎的,「另外,你多找幾個醫院給阿昀檢查一下,看看他到底染沒染病。」
「如果沒染,那麼一切就還有迴旋的餘地,如果他真的染病了,那他這輩子也就這麼毀掉了。」
聽她這麼說,紅嬸忍不住憂心。
「夫人,沒染的可能性怕是很小。」
找到那個有名的交際花時,他們這邊特意交代過的,除了要讓孟今硯在意識不清醒時簽下毀約合同外,做時還要不帶套。
熱搜上的照片那麼多,光是吻照就不計其數,更不要提視頻里他們火熱的動作。
她此番話一說,法明珠仰躺在沙發上,淚流滿面,滿目的恨意,「孟今硯,岳箏,從今以後,不是你們活,就是我死!」
-
翌日清晨。
錦虞又是在一陣氣悶中醒來的。
睜眼那瞬,果不其然,同她猜想中那般,她看到臉埋在自己胸口上的男人,當即,她雙眼一閉,緊接著頭頂六個點划過。
誰家老公這樣的?
這簡直就是身份互轉。
不過今早有所進步的是,他的腿沒架到她身上。
輕輕抽出一隻手去摸手機時,一看,已經都十點多,睡到這麼晚,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情況,她不貪覺,輕輕拍了拍胸前的男人。
儘量不讓他有起床氣,聲音柔柔的。
「孟先生,醒醒。」
聽到有人喊,他皺了下眉,非但沒睜眼,左臂還有力的攬緊了她的腰身,男人聲線有些沉啞,「別說話。」
大早上這樣親密的姿勢,實屬太過曖昧了,錦虞怕又要用到她畫畫的手,鼓起勇氣又拍了拍他,「你醒醒,我想上廁所。」
這回,男人睜開了迷濛的眼。
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後,以及自己此刻靠著的是什麼後,出乎意外的,錦虞居然在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看到一絲不自在。
估計是沒想到自己會黏著她。
但她也沒揭穿,只是又說了一聲,「你要是還困,就再睡會兒吧。」
「不困。」說了這話後,他從她身上起來,神情自若地掀被起身,就好像剛才他的展露出的不自在,就只是她的錯覺。
關於昨晚的記憶,錦虞其實並不確定他到底還有多少,不過她能確定自己不能到他面前去瞎說。
那是他記憶深處最溫暖也最痛苦的一段回憶,除了他自己,旁人沒資格多言。
洗漱完後,孟今硯到了衣帽間裡換衣。
剛挑了一件黑襯衫出來後,臥室里的錦虞尋了過來,「我再給你看看傷口吧。」
聞言,孟今硯拿著襯衫的手一僵。
一分鐘後,兩人坐到了沙發上。
給他處理傷口時,錦虞心無旁騖,很是認真,也正是因為她這般認真,倒是留了時間給孟今硯看她。
她不是一眼驚艷的美人,卻是一眼就能吸引人視線的女人,她太白了,白的無暇,純淨,美好,也是越看越耐看的美人,越看越好看。
看到她,想的不是占有,而是保護。
手上的繃帶,被她輕柔的指尖一圈一圈拆下來,孟今硯的視線從她瓷白的側臉轉移到她纖長彎翹的睫羽,喉結滾動過後,他問:
「昨晚,你看到我自殘了?」
聽到這話,錦虞拆繃帶的手出現短暫一滯。
同時,她明白他對昨晚發生的事情記不得了,既然他都不記得了,她便自然地裝傻。
「自殘嗎?沒有啊。」
隨著她這話出口,男人審視的盯著她。
他的眼神有種上位者的壓迫感,錦虞小小緊張了下,卻在別開視線那瞬,恢復正常,「我只知道當時你被藥物影響著。」
在她這話說完後,他很久都沒再出聲。
一直到一陣極有節奏感的敲門聲響起,錦虞放下手裡的棉簽,低聲說了句。
「我先去開門。」
在她急匆匆往門口方向去時,身後響起男人清冽的聲音,「不著急,讓他們再等等也行。」
他們?
錦虞沒懂是誰。
直到門開,門外出現幾張熟悉的臉,她才知道所謂的他們是誰。
是昨晚孟今硯提到的三個跟班。
看到她,門口三人的態度截然不同。
景逾白一臉八卦,「阿硯老婆,早啊!」
顧風一如既往的禮貌,「少奶奶,早上好!」
站在最後的孟撿一臉彆扭,手看似插在褲兜里,實則緊攥成拳,「……嫂,嫂子,早。」
前面兩人的態度,錦虞能理解。
但孟撿對她這種面對面的「嫂子」稱呼,說實在的,她有被嚇一跳。
嚇到歸嚇到,她還是很快冷靜下來。
「你們來找孟先……今硯吧,他在裡面。」
然後,她這話剛落下,站在最後一臉彆扭的孟撿,直接一手左推,一手右推,擠到最中間後,他衝進臥室,還沒看到孟今硯,便揚著聲喊人,「哥,哥,哥你沒事吧?」
他那般,門口被推開的兩人見怪不怪。
景逾白見錦虞挺詫異的,笑著解釋,「阿硯老婆,你習慣習慣就好,小撿那人就那樣,滿級哥控沒救了。」
錦虞訕笑:「……」
可就在她隨著他倆進去後,讓她更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景逾白居然敢一拳錘到孟今硯的胸膛上。
然後,孟今硯竟然沒發脾氣。
她愣住時,又瞧見景逾白沖孟今硯擠眉弄眼,「阿硯,你們昨夜挺刺-激啊。」
聽到這話,錦虞面上有些不自然的薄紅。
就在她以為孟今硯會像景逾白錘他一拳那樣,不說話計較,可就在她轉身那瞬,男人忽響起的聲音很是冷沉,「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