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達航和自己的女朋友娜塔莉對視一眼,他們不約而同地突然沉默了一下,面面廝覷,並從對方臉上發現了彼此突然沉默的原因:
剛剛他們好像、可能、大概、也許和一個熟人擦肩而過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娜塔莉又看了看後面,她不確定地道:「是日向先生吧?」
「剛剛那位先生戴著面具,我不太能認出來,而且……」
她遲疑了一下。
而且,剛剛那位先生右手一位年輕女性,左手還是一位年輕女性,還在和左手邊的那位年輕女性說說笑笑。
娜塔莉只見過日向合理一次,但留下了深刻印象,她覺得對方不是那位會和女性勾勾搭搭的人,更不是會和兩位女性一起勾勾搭搭的人。
別說勾勾搭搭了,娜塔莉感覺日向合理是一個和人類相處,都是克制著不皺眉、努力不立刻抽手離開的存在,她有點難以想像對方和可愛的女孩子笑著交談。
所以。
「雖然感覺莫名有些像,」娜塔莉道,「但應該不是吧?」
餘光瞥到對方的一瞬間,她還沒看徹底看清楚對方,腦海里就跳躍出了『日向合理!』的加粗字樣,那是直覺。
不過現在理智占上峰。
「今天是過節,出來拜神社很正常,」尹達航摸了摸後腦,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給今天負責值班保護宮野家的同事發了條詢問信息,又查看未讀信息,「松田已經到了。」
他們繼續往前走,多少有點心不在焉。
娜塔莉轉移話題,「對了,降谷先生和諸伏先生還是沒有消息嗎?」
她有些擔心地皺起眉,「就算是秘密任務,這麼久了,也實在是有些……」
有警方人員突然失蹤,只要給出合理的理由,就可以勉強瞞過還不算太熟的同事,但無法瞞過相處時間更久一些的警校同學。
還是兩個人一起突然失蹤,檔桉也不見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有一個共同特點:家人。
降谷零沒有家人,諸伏景光的父母也早就去世,只有一位同樣是警官的哥哥,他們兩個屬於就算失蹤也不會有家人一直擔心的人。
對於他們的去向,尹達航有一點點的猜測了,他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沒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娜塔莉只能嘆氣。
走進咖啡館的時候,她用視線掃了一下,捕捉到坐在咖啡館角落的松田陣平,於是和尹達航一起走過去。
當久了警方人員,就多多少少有些職業病了,松田陣平選的位置很巧妙,是燈光比較暗的角落,但又靠著玻璃窗,能一覽無餘地看到外面的人群。
發現他們,松田陣平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嗨。」
他端起咖啡,把剩下的咖啡低一飲而盡,又甩了甩頭,「美式咖啡,好糟糕的味道。」
尹達航在他面前坐下,直接皺眉,「你已經兩天沒有閉眼了吧?」
「要不要休息一下?現在沒什麼突發狀況。」
逢年過節的時候,很多的工作黨都可以放鬆一下,也可以盡情享受假期,但是某些特殊職業不行,而警官就是這個特殊職業。
尹達航現在和女朋友一起在神社附近亂晃,但並不是在遊玩,而是在便裝偽裝狀態。
他是搜查一課的人。
搜查一課聚集著警視廳里相當專業的一批警方人員,是當之無愧的精英,無數普通警方人員的夢想就是成為搜一的精英警官。
精英警官是有代價的。
搜查一課每天面對的是無數緊急的桉件,在有重大節日的時候還會根據情況有加急任務,比如配合其他警方人員巡視人流量大的聚集區,以免發生意外。
尹達航就是在巡視。
而松田陣平……
尹達航打量完咖啡廳,沒發現可疑的人,便繼續看向松田陣平,他提議:「離要放煙花還有一個多小時,不如休息一下?」
搜一是協助負責人的,爆炸物處理班則是負責煙花爆竹的。
相同點是:在這個特殊的日子,他們都在加班。
「不用了,我還可以堅持的,」松田陣平隨口拒絕,又揮手示意服務員點飲品,「搜一那邊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吧?」
他推了推墨鏡,吐出一口氣,「我這邊沒發現異常,沒看到什麼可疑人員,希望能平安無事等到放煙花。」
『希望』。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這種重大節日不出事,和紐約整整一天都沒有槍聲響起的概率差不多,都是痴心妄想的『希望』。
松田陣平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他又隨口道:「你要休息一下嗎,班長?」
服務員走過來。
娜塔莉點了三杯美式咖啡,她看了一眼松田陣平隱藏在墨鏡下的黑眼圈,又看了看自己男朋友眼下的黑眼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兩天沒睡覺的人不要互相推讓了。」
她繼續嘆氣,「秋原呢?感覺最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秋原先生了。」
一提起這個,松田陣平就勉強振作起來,露出禮貌性的幸災樂禍,「秋原啊,還在加班寫公文呢,應該寫到了……」
他把墨鏡挪下,看了一眼時間,黑眼圈凝固了一下,「等等,居然已經十點多了?我以為才八點多。」
「那他應該寫完公文了,在趕來加班的路上。」
說完,他把墨鏡推上去,又懶洋洋地往後靠去,解釋道:「秋原最近很厲害,一直在拆炸彈、拆炸彈和拆炸彈。」
「每天不是在拆炸彈,就是在等著我被支開、然後去拆新鮮出現的炸彈。」
「太能幹了嘛,就和之前的我一樣,所以,」他甩了甩頭,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遭、報、應、啦!」
語氣很嚴肅,但話尾莫名有點歡快,太幸災樂禍了,娜塔莉不確定地看了他幾眼。
尹達航攬住她的肩膀,「別聽他說的,秋原最近要升職了。」
娜塔莉彎起眼睛,「要升職了?恭喜!」
「但是,和松田之前一樣。」尹達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松田陣平。
他們是同屆畢業的,在這種和平的時候,警視廳卡職位卡得很死,對派系、人脈之類的也格外看重,升職要有一定的資歷,也就是成為警齡。
松田陣平之前就是這樣,雖然表現得很出色,出色到了同事們都驚駭側目『你是不是和黑色人物勾結了?!』的地步,按能力來說,肯定是要升職的。
按資歷來說,卻只能小升一級,不能升太多。
可他能力那麼出色,戰績那麼輝煌,要是連他都只能小升一級,其他升職的人多少都有些尷尬。
所以,松田陣平卡職位卡了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輪到秋原研二了。
「是的,不過我當時是卡時間,」松田陣平避開了警方內部的事情。
他也避開了自己的感受,更避開了炸彈不停找自己、投餵自己經驗的經歷,只粗略地說,「那個時候,上司們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都很為難,聽說還開了很多會討論呢。」
「第二次面對的時候,」他露出明晃晃的幸災樂禍,「他們就熟練多了,所以秋原最近一直在處理公務、處理公務和處理公務。」
「文件太多了,一天要處理一人高的文件呢。」
娜塔莉:「……?」
松田陣平又若無其事地補充,「不過還好,熟練了就能處理的很快了,而且今天處理的文件,說不定過四五天就可以再處理一次。」
他若無其事地伸了一個懶腰,在服務員端著咖啡走過來的時候迅速接過,「謝謝!」
「是有一些比較……」尹達航簡單地接了一下,又在『說警方高層壞話』之前及時制止,「我下午給秋原發了見面地點,如果他處理完公務的話,過會兒就會到了。」
他又想起來在過來的路上和人擦肩而過的事,於是補充,「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松田,之前那個叫日向的孩子,你和秋原把他救出來的時候,他身上穿的是和服?」
「就是那種,不按照正常穿法穿的和服?」
松田陣平坐直,「是的,怎麼了?」
「你在路上碰到他了?」他反應過來,「今天確實是要一起出來過節。」
尹達航沒否認,也沒承認,「不確定是不是,只是覺得好像是,仔細打量之後又覺得應該不是,可能是因為那位先生看起來也是位未成年,而且身上的和服少了好幾件吧。」
把一套和服全部穿上,和只穿最基礎的部分和服,是有區別的,對善於放大鏡觀察的警方人員來說是很大的區別。
「是嗎?」松田陣平若有所思地皺眉。
娜塔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還沒放下咖啡,她就看到這兩個好像在專心交談、根本沒注意周圍的人同時抬手,「秋原,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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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她反應了一下,下意識側首看去,果然看到秋原研二正在推門進來,不由得無奈嘆氣。
明明看起來根本沒注意周圍,但只是便裝的偽裝狀態,其實在不停地高度觀察周圍嗎?
秋原研二先去前台點了一杯咖啡,才端著咖啡走過來。
他在空位上落座,「在聊什麼?」
娜塔莉先看了看他的眼睛,精準發現了黑眼圈。
她默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班長在來的路上碰到了小日向啦,」松田陣平懶洋洋地喝咖啡,「他應該不想被認出來。」
秋原研二看向尹達航。
「不一定是。」尹達航搖頭,他形容了一下當時看到日向合理的情況,重點是和別人有說有笑。
娜塔莉也道:「我聽到他們的交談聲了,好像是在開玩笑,那位小姐的聲音很放鬆,明顯很喜歡那位先生呢,而且是緊緊攬著那位先生的,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松田陣平嗆了一下,抓住重點,「女朋友?」
「那位年輕女性叫另一位女性『姐姐』?」
他認真思考,也不確定起來。
以日向合理現在深入組織的情況,應該沒空談戀愛吧?
而且對方身上那種微妙的『厭人』感,松田陣平覺得某天對方突然愛上一幅畫都比愛上一個人類有說服力。
不過也說不定,年輕有朝氣的同齡人什麼的,說不定也可以出乎意料地激發出對方的興趣。
「和『姐姐』一起的話,應該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吧?」秋原研二道,「不然有些不太妙。」
如果是男性的姐姐,是禮貌方面的不太妙,互有好感的戀人是不太願意其他人插在自己中間的。
而如果是女性的姐姐……那不是更不妙了嗎!
松田陣平默默點頭。
「那就應該不是。」順著這個話題,尹達航又想起來一件事,他遲疑著摸了摸後腦勺,「對了,有件事和日向先生有關的事你們可能不太清楚。」
「之前日向先生住院的時候,警方不是因為找不到他的監護人,而差點把他送進福利院嗎?」
「後來廣田小姐出現了。」
松田陣平點頭,「是的,怎麼了?」
「但是,廣田小姐的證件不是未成年嗎?」尹達航壓低聲音,「當時很多警方都感覺很奇怪。」
「……也沒什麼奇怪的吧?」秋原研二不動聲色道,「他當時已經滿十六歲了。」
「雖然規定是二十歲以下都需要監護人,但是十六歲可以打工,其實已經可以放寬處理了,對這種年紀的孩子來說,福利院也不是合適的去處。」
「廣田小姐也差不多成年了,這樣處理很正常吧?」
說著,他喝了半口咖啡,隱晦地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
沒辦法,不能說日向合理和組織的事,只能含湖過去。
「算是相當符合人理了,」尹達航點頭承認,他又道,「不過願意放寬處理,還因為一件事。」
「當時桉件還在啟動中,又涉及了當事人的隱私,所以那個時候我不能透露,現在過了時效,而且你們和他的私下關係也不錯,」他又摸了摸後腦勺,「所以……」
嗯?
松田陣平立刻放下杯子,「所以?」
「當初處理的時候,那麼乾脆的通過了廣田小姐和日向先生的監護關係,」尹達航壓低聲音,「是因為廣田小姐來的時候,帶了一份血緣關係鑑定。」
「她和日向先生是同父同母的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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