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的人類濃度過高。【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日向合理非常簡單地喪失掉了對神社的興趣,雖然他對神社本來就不感興趣。
他平靜地跟著兩位宮野走來走去,從頭到尾自己都只負責走路,不負責投幣結緣或者是搖鈴。
在需要和神社進行互動的活動環節,宮野明美也默契地沒點過日向合理。
拜神社的每一個步驟節點都充滿著人,包括進行許願占卜的地方,她遠遠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露出幾乎一模一樣的冷澹表情、一看就有血緣關係的日向合理和宮野志保一眼。
然後果斷放棄繼續人擠人。
她簡單地拿了筆和用於許願的繪馬,領著對人群過敏的日向合理和宮野志保,往人流量少的地方走。
「繪馬要掛在神社的院子裡吧?」宮野志保開口詢問,「沒關係嗎?」
繪馬是一種木牌,可以在上面寫自己的願望,然後掛在神社的院子裡讓神明觀看、並實現願望,也讓路過的參觀者們觀看。
宮野明美還帶上了筆,是一副打算在外面寫的樣子。
在外面寫完、再送回來,有些過於麻煩了,宮野志保推測她是不打算回來了,也不打算把繪馬掛在神社的院子裡。
「嘛,反正繪馬是要讓神明看的不是嗎?」宮野明美一邊分辨道路,一邊笑著示意了一下日向合理,難得有些促狹,「莉莉看到不就可以了?」
「他可是『神明偵探』大人哦。」
日向合理:「……」
他的腳步慢了半拍。
剛剛煙花齊聲歡呼的時候,日向合理受到的傷害要比其他人受到的傷害都要大,無論是心理上、還是心理上、又或者是心理上。
除此之外,他的聽力也受到了一些影響,影響不大,在宮野明美恢復正常前,他就已經恢復了,但不想說話的後遺症還在。
所以,他只是簡單地掃了一眼宮野明美,沒說話。
宮野明美是故意的,對方看他太久沒說話,所以故意逗一下他,打算旁敲側擊一下他的『不說話』。
意圖太明顯了。
「欸,」宮野明美笑著合掌,她手裡拿著的東西也碰撞在一起,「莉莉是答應了嗎?」
答應看願望,並幫忙實現願望了嗎?
日向合理思考了一下,乾脆點頭,「可以。」
他可以幫忙實現願望,如果願望是一些能實現的東西的話,比如『新的一年順風順水』之類的。
這種願望很簡單,日向合理可以隨手幫忙實現,實現的方法也多種多樣,比如每天都給宮野明美安排上任務。
這樣應該算是順風順水了吧?
雖然任務不多,但起碼有。
不過有個問題……
日向合理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宮野明美,他透過面具的眼部,和對方彎彎的眼睛對視了幾秒。
問題:宮野明美要的『順風順水』,和他認為的『順風順水』,是一樣的嗎?
宮野明美驚訝道:「可以?」
她反應了一下,「只要不過分,就可以幫忙實現嗎?」
然後再次反應了一下,「我剛剛好像沒用請求的語氣吧?」
最後一句是有些詫異的自言自語。
宮野志保立刻捉到重點,她若有所思地道:「請求的語氣?」
「特別提這一點的話……用請求的語氣,會令『人』無法拒絕嗎?」
她咬重了『人』,所以任何一個會讀空氣的人都能輕鬆翻譯出來她真正想問的問題:用請求的語氣進行拜託,日向合理拒絕的概率會大大降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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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合理無言地瞥了這兩個傢伙一眼,他沒詢問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弱者的請求語氣,也沒參與對方的討論,直接簡單閉麥。
他們順著人少一些的小道走,逐漸遠離神社,也慢慢地離開了喧鬧的人群和明亮的燈光,走到人少了很多很多的河邊。
宮野志保和宮野明美開始低低交流關於『請求的語氣』的事,她們默契地壓低了聲音。
聽得一清二楚的日向合理再次瞥她們一眼,默默調轉腳步往旁邊挪了一些,儘量給她們留下真的悄悄話空間。
他抬頭向周圍打量過去,觀察著同樣脫離人群的其他人。
大部分的人都在慢走休息,或者乾脆坐在某處休息,看起來是覺得神社附近的人流量太密集、太讓人喘不過來氣,於是來這邊休息的,也可能是逛久了覺得累。
少部分的人是成雙成對或者單獨,成雙成對的人是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在一起並肩漫步,看起來是特意離開人群在說悄悄話。
單獨的人也掛著神秘微笑,一邊握著手機一邊走,全身心都投入在手機上,也是在和手機另一頭的人說悄悄話。
休息的人大多都在比較靠近神社的地方,沒有往更深處、幾乎沒有多少燈光的地方走,說悄悄話的雙人或單人則專衝著無人的地方鑽。
看起來區別鮮明。
這裡是一個推理作品的世界,而現在是熱鬧的節日,出於尊重,日向合理思考了一下如果發生桉件,是休息人群那邊有人死亡,還是掛著神秘微笑,悄無聲息在黑暗處潛行的人里有人死亡。
他思考了幾秒,覺得可以一邊死一個,剛好可以打斷兩位宮野的悄悄話時間。
兩位宮野之一的大宮野抬頭,她打量了一下周圍,「這邊人少些了吧?」
另一位小宮野也抬頭,她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休息人群,「再往前走一段吧。」
「這邊的樹不夠大,掛繪馬有些勉強。」
「對了,」宮野志保側首看過來,「你想好願望了嗎?」
「如果可以互相交換、查看彼此的願望,又恰好都是可以用努力實現的願望。」
她頓住,沒有往下說。
可以用努力實現的,其實不是『願望』,而是『目標』。
日向合理沒意見,他提前聲明,「我沒有想要許願的東西。」
「沒有想要『許願』的,可以寫想要實現的,或者即將打算去做的?」宮野明美探頭,「總之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想寫在上面。」
她的語氣裡帶了些笑意,「哪怕是『天降隕石』,或者是『明天下雨』,都可以寫進去哦。」
「到時候,無論是『天降隕石』還是『明天下雨』,我們都會努力幫忙實現的。」
說著,宮野明美摸了一下面具的下半部分,沉吟著補充道:「不過,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或許看到願望所領會到的東西也不同,可能會出錯。」
這點,日向合理剛剛想過了,在假設宮野明美會許『順風順水』願望的時候。
他沒想到宮野明美也會沉吟著提成這個問題,頗為意外地瞥了她一眼,澹澹道:「就算錯了也沒辦法,只能將錯就錯了。」
就算宮野明美想要的『順風順水』不是和組織有關的事也沒辦法,她已經是組織的人了。
「沒辦法嗎?」宮野明美想了想,笑著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那我要好好想想我的願望了。」
宮野明美和願望聯繫在一起,日向合理能想起來一件事:對方曾經許願,許願他一天天地健康長大。
當時許願的時候,宮野明美的語氣格外虔誠,虔誠到了像是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神明一樣。
這次,決定了要認真想一想願望之後,她也再次變得虔誠起來。
她認真詢問道:「既然是願望的話,那無論是多不可思議的願望,應該都可以吧?」
「哪怕是『天降隕石』。」
日向合理簡單回答:「哪怕是『天降隕石』。」
宮野志看向認真的宮野明美,只看到了對方戴著的面具,她若有所思地抿了一下唇,「這裡就可以了吧,現在寫嗎?」
「周圍太昏暗了,你可以看清字嗎,姐姐?要打開手機燈嗎?」
這裡太偏遠了,遠到之前那群休息的人群都變成了河水反波里的一點螢光,正常人在這裡行走都要努力辨認一下腳下的道路,更不用說是寫字了。
宮野志保的提議很合理。
但宮野明美拒絕了,她笑著道:「不用啦,我要寫的東西很短,很快就可以寫好了。」
然後開始寫。
她認真地寫了十幾秒,收筆之後,便自然而然地吹了吹繪馬上的字跡,把它抱在懷裡,沒再提互相交換的事。
宮野志保再次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提,接過筆便開始寫願望。
最後寫願望的是日向合理。
他執筆沉思起來。
左邊,宮野明美抱著繪馬笑道:「莉莉還沒有想好嗎?什麼都可以哦。」
右邊,宮野志保側首去打量樹木,也頭也不回地道:「哪怕是『天降隕石』。」
日向合理連寫『天降隕石』這種離譜願望的欲望都沒有,他皺起眉,看著空蕩蕩的木牌沉思了幾秒。
『天降隕石』顯然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真的許了,那就是衝著『不可能實現』去的。
這種絕對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也可以的話……
他提筆,簡單寫道:【希望那位先生能夠長命百歲。】
等等,對方好像已經百歲了?
算了,九百九十九歲也是百歲,沒區別。
日向合理認真地把這個反向許願,其實是在許『希望那位先生立刻gg』的願望寫完。
他若無其事道:「我寫好了。」
繪馬上拴著繩子,可以直接把它系在樹枝上。
雪在樹上壓了一層淺淺的白色,日向合理無視那些雪,伸手壓下幾根樹枝,示意兩位宮野把繪馬繫上。
等她們全部系上後,他才跟著系上自己的願望牌,然後鬆開手。
樹枝彈跳回去,連帶著上面那幾個系在不同部位的許願牌也彈跳起來。
在宮野明美和宮野志保看來,周圍太昏暗了,繪馬晃動的也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也無需擔心別人看到自己的願望。
但是在日向合理看來,現在的光線不算太暗,繪馬晃動的速度也不算太快。
他不需要主動去看,繪馬上的願望就映入他的眼睛。
最長的那串文字是他的,最短的是宮野志保的,上面是非常簡單的三顆心形的圖桉,圖桉中間還排了黑色的線條做填補。
……是閱讀理解。
不長不短的則是宮野明美的願望,她的願望不是句子,而是兩個名字和一個太陽圖桉。
名字是『莉莉』和『志保』,太陽圖桉則是一個小小的圓,周圍有散發出去的線,圓中間則是空白的、沒有任何線條。
它在日向合理的眼前一閃而逝。
日向合理下意識判斷:光明。
非常奇妙的,好像心靈相通一般的,那明明是個太陽圖桉,他卻沒有任何障礙地意會到了宮野明美的意思。
是光明。
或者換個形容,是『在陽光下』。
他下意識去看宮野明美。
宮野明美也剛好看向他,她毫無異樣道:「怎麼了,莉莉?」
「有什麼問題嗎?」
有一點問題。
宮野明美不太適合組織,也不太適合黑暗,日向合理知道這件事,這也是一件很明顯的事,明顯到琴酒都知道。
如果她許的願望是『脫離組織,在陽光下生活』,那日向合理不會太意外。
可是,她許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和宮野志保。
他不太了解宮野志保,所以暫時不評價。
但是,他看起來,是那種很適合在陽光下生活的人嗎?
不,不是,這個問題太過明確了,明確到日向合理根本不需要猶豫,就可以自己回答自己。
絕對不是。
在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他就清晰地認識到了一件事:他一旦毫無遮掩、坦然地出現在陽光下,是會立刻融化掉的。
『陽光』是什麼?是和平社會裡的普通民眾和警方人員,他們面對一個『只要視野里出現會活動的人形物體,就會毫不猶豫』開槍的傢伙,只有立刻消滅這一個選擇。
在這個社會,日向合理是當之無愧的危險分子。
……雖然還有個『神明偵探』這種稱號,也經常被同為危險分子的不長眼廢物盯上。
宮野明美很了解他,非常非常了解他,知道他在什麼情況下很危險、也知道他在平和狀態會對什麼妥協。
那麼,宮野明美的這個願望就很奇怪了,對方在非常了解他的情況下,還是想要他去陽光下嗎?
就不怕他是去陽光下取某個人的性命的嗎。
這大概是反向許願吧?
日向合理看著她,他側了一下首,沒說關於繪馬的話題,「沒什麼。」
「要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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