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文功
徐廣一愣,「程小姐有辦法?」
見徐廣的態度有所改變,程憐兒冷哼一聲,心中卻是明白,此人是個極其理智的人,且是個有本事的人。
她自然不想就此與徐廣再無瓜葛,程二一死,程三叛變被殺,程家少一尊練髒強者與鍛骨圓滿武者,家族勢力大減,所以徐廣便顯得無比重要,縱然不能勸說他加入程家,也要爭取得到他的一些幫助。
她不知道錢能那些人是否被徐廣殺死,但徐廣斬殺程三,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
一個能夠媲美鍛骨巔峰武者的人物,值得拉攏。
「你可知道為何那些道觀佛門中的人,都是如何長壽的?」
徐廣自然不知,只能以搖頭應之。
「修行分文、武之道,但文武又是一體,文道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其實在某種方面來講,文道只是武道的一部分。」
「那些人自有其修行之法,既養身長壽之法,你可以理解為…只有養身篇的武道功法,這一類功法修行之後,沒有強大的戰力,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讓人長壽。」
程憐兒輕聲說道。
徐廣豁然開朗。
怪不得朝廷中那些文官在當大官後,總是厚待那些和尚道士,原來是為了得到養生長壽的辦法。
這世界的武道,十分注重基礎。
尤其是養身境這一特殊無比的境界,說是武道的境界,但卻幾乎所有人,只要身體健康,便都算是養身。
武道修行起來,其實是一種不斷壓榨身體潛力的行為,只是通過秘藥修補修行時產生的暗傷。
所以縱然養身有成,武者一般也都在十五歲以上,身子發育差不多後才開始正式磨皮。
這既是保護,也是為了更好的未來。
徐廣低聲詢問,「程家有養身長壽之法?」
程憐兒微微點頭,但卻有低聲說道,「養身長壽之法,無比隱秘,乃大乾皇朝統治文官的基礎,不得泄露,我程家有位祖宗曾經任職朝廷三品大員,得賜文功,如今程家中知道的人,包括我…不過三人!」
徐廣微微眯了眯眼睛,直覺告訴他,這個所謂的文功,一定不簡單。
但以程憐兒口中的解釋來看,這不過就是能讓人長壽的法子,為何不讓流傳呢?
「敢問程小姐,修行文功,需要付出什麼?」
程憐兒用讚賞的眼神看了徐廣一眼,「什麼都不需要,只是能長壽,且若是修行不到一個層次,增長的壽元並不多。」
「那為何朝廷要如此隱瞞這所謂的文功?」徐廣低聲詢問。
「老而不死是為賊,若天下人人長壽,人人皆賊,你覺得會怎麼樣呢?」
徐廣神情微微變化。
隨即他看向程憐兒,不得不說,他對程憐兒口中的文功,心動了。
只是他今日不想與程憐兒在打交道了,這女人太聰明,他怕自己被套出不該說的秘密,等自己晉升練髒,用寶物去找人交換就是,說不定到時候程家也會願意呢。
今日能夠白嫖這麼多知識,真是不錯。
徐廣很滿意。
「怎麼樣,伱想好了沒有?你要是需要,回去後,我可以拿來借你一觀。」
徐廣搖搖頭,「不必了,多謝程姑娘好意。」
程憐兒的拉攏之意太過明顯,蘊含的功利心太強,他不喜歡這種。
「還有一件事,請程姑娘答應,徐某修為不足,今日之事,望程姑娘能夠隱瞞一二。」
三番五次被徐廣拒絕,程憐兒心中也生出不滿,頓時冷哼一聲。
「我自不會亂說,也請你替我程家保密,不要隨意透露我程家有文功傳承的秘密!」
徐廣聞言,不由看了一眼程憐兒,心中暗呼。
上當了!
這女人太聰明了,只是三言兩語間,便撩撥了他的心意,互換秘密,這是一種很牢固的盟友方式。
念及至此,他頓時如芒在背,站起身來。
「程姑娘,你尚未成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你名聲不好,徐某去外面為你守夜,你安心休息吧。」
說完,轉身就走,不帶絲毫留戀。
程憐兒看著徐廣的背影,眼神莫名,不得不說,她對徐廣產生了幾分好奇。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明明實力不錯,卻不張狂,對所有人都有戒備心,仿佛隨時都有人要害他一般,甚至於在與她這個受傷女子在一起的時候,也一直都在保持警惕之心。
她真的只是好意,雖有拉攏之意,但重在示好,此人卻依舊如此謹慎。
她心中已然無語至極。
「去你的,互不相干就互不相干!」
她似是賭氣一般,將身子蜷縮成一團,小小的,像貓一樣。
徐廣無處可去,於是便蹲在自己埋屍的地方,安靜的站在樹上,看著雪夜中的劫掠者們享受上天賜予的外賣。
他們吃的很香,當然,也有些動物不喜歡,因為沒有血腥味。
……
……
次日清晨。
山林間影影綽綽,有身穿飛雲衛甲冑的人從林中走出,似在搜尋什麼,徐廣站在樹上,靜靜的看著。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總得確認這些人真的是來接程憐兒的,與其相識。
約莫半個時辰後,徐廣看到了一個面容與程憐兒有幾分相似的男子,接走了程憐兒,他心中緩緩鬆了一口氣。
這女人太聰明了,跟他在一起,莫名的總是能夠感覺到壓力。
其昨夜那般拉攏他,他可不會覺得程憐兒看上了自己,多半是此女通過自己斬殺程三,推測出自己的底牌。
比如…他異人的身份!
徐廣眯了眯眼睛,這次救人,他不知道後果,也不知道程憐兒是否能信。
但恩情已報,若是程憐兒透露了自己的秘密…
另一邊。
程憐兒被程北護在身側,一路小心謹慎,「憐兒,你昨夜就一直藏在洞中?錢能他們沒有找到你?」
程憐兒搖搖頭,她答應不會說出徐廣的。
程北面露奇異,只覺得自己這堂妹命是真大,也是真聰明。
「好吧,你沒事就好,這次的事情,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程憐兒聞言,面色一正,「黃天教的人,不老實,他們口中說要和平,但其實暗地裡做的,卻與和平沒有一點兒關係。」
「那又如何?」程北面不改色,他早已知道這一點,三衛是上次與黃天教大戰的主力,他對黃天教的野心了解的很多。
「不如何,我只是覺得…咱們程家或許該早作打算了。」
程北聞言,本能的想要開口反駁,但一想到那位從未出手過的黃天大法師張清,便不由沉默了下來。
黃天三十六典座已經儘是練髒異人,作為大法師的張清,又不知該是多麼強大。
但就是如此強大的存在,卻一直虎踞河東,隱而不發,像是懸掛在飛雲城所有人頭上的利劍。
動輒,城覆人滅!
程憐兒眼神清冷,昨夜她思慮了許多,總覺得黃天教的出現,帶著一種巧合與刻意,甚至飛雲城如今的情況,似乎背後也有人在推波助瀾。
程家在飛雲城算是第三層次的大家族,但放眼整個青州,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地主豪紳罷了,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但也正因如此,她總有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尤其是經過今日之事,讓她整個人如芒在背。
莫名的,她又想起徐廣,其人幾個月前初見,只是比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強上幾分而已,但現在卻連鍛骨圓滿的程三都不是其對手,甚至被其壓著打。
這個徐廣,又有什麼秘密呢?
她心中暗自揣測,但卻沒有與程北說,甚至不打算與任何人說。
程憐兒是個驕傲的人,她自掌權以來,便將信之一字放在首位,既然答應了徐廣,她自然不會亂說。
「對了,北哥,你們找到錢能了嗎?」
程北聞言,面露幾分怪異,想到那個雪窩子中的慘狀,點了點頭,「沒看到錢能的屍體,但想來應該是死了。」
程憐兒聞言,面上神情愈發複雜。
錢能今日身死,她已經能夠預感到後面程家的麻煩了。
……
與此同時,在雷家祖宅中。
一道身材曼妙的女子走進其中。
缺了守宅人的存在,雷家祖宅此刻已經淪為乞兒們的樂園,女子面色從容的從眾人身邊走過,那些人像是看都沒有看到一般。
片刻後,她看到了樹洞中早已腐爛的身體。
她眉頭微微皺起,蹲下身子,在骸骨上輕輕撫過…
眼眶底部有石灰粉,是被下三濫之人所殺嗎?
她心中有了思路,決定去城中的小幫派中去問問。
……
……
送走了程憐兒,徐廣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他不擔心程憐兒隨意說出自己的秘密,大不了暴露一種血脈之力就是,鍛骨修為的武者加上血脈之力,在半偷襲的情況下,斬殺一個鍛骨圓滿的武者,應該可以被人接受。
只是血脈之力一旦暴露,他必然進入飛雲衛的視野,站在聚光燈下,而這對他而言,便意味著麻煩。
他不喜歡。
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終究對他造成的影響不大,且或許還會得到城守府那邊的培養。
這段時間他打聽過城守府對異人的態度,有所潛力的,都會厚待許以高位。
自己有了地位,也能如巨靈將軍一般,改變階級,家人也會很高興。
徐廣心中默默想著,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黑風山的入山口,接下來,安穩的度過第一次任務吧。
接下來幾日,倒是沒出什麼么蛾子,畢竟山中流寇匪徒雖多,但他們的命也是命,沒有人願意過天天刀劍舔血的日子。
參與緝拿山神廟的七人變得有些無聊,因為種種痕跡表明,那一夥匪徒是流竄的。
甚至第三天的時候,只剩下三個人在守著山神廟,其餘的人都去打獵了。
那郝文專竟然是個箭術高手,冬季雪藏,但其帶著幾人,竟然獵到數隻野鹿,還有一頭野牛。
回來時,徐廣看到眾人圍著他,不斷的開口吹捧著。
包括來時對其嗤之以鼻的李元,不得不說,郝文專真的很會拉攏人心。
徐廣只是守著山神廟,竟也分到一頭野鹿。
「徐兄,這幾日辛苦了,兄弟們中,只有你最盡職盡責,待會咱們就準備下山了,這頭野鹿你便帶回去給家人補補身子。」
徐廣連忙推脫,「郝兄客氣了,徐某隻是做該做的事情罷了。」
他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尤其是郝文專這種別有用心之人的好意。
郝文專面上閃過一絲不喜,但來日方長,也沒說什麼。
約莫守到下午,眾人便下山去了。
月票推薦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