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安頓(4000大章)
「大哥,我們難道就這麼走了?」
「是啊大哥,我們好不容易才立起來的旗。」
「那能怎麼辦?和那個洋人動手的話,打贏了要坐牢,打輸了更丟人。」
「可是大哥,我們為了做旗號,把身上的錢都花光了,更別說青幫的人還在找我們的麻煩,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我,我再想想。」
跟上去以後,路鋒便聽到了金山找他們五人的談話內容。
從他們的談話內容來看,金山找原本是想帶著他們四個來上海灘打出一片天來的。
只不過從金山找的語氣來看,今天這個陳老頭的盤外招讓他對於當下上海灘這邊的武術風氣有些失望。
而且聽他們說,似乎他們還和青幫起了衝突,以至於這些天都是躲在租界裡面,不敢出去。
租界裡面消費頗高,再加上他們幾個從外地來的,身上本就沒什麼盤纏。
如今立了兩天的旗還被人給拔了。
按照正常的情況,估計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應該會離開上海灘,南下前往「武術之鄉」佛山,正式開啟《葉問1》的劇情。
當然,那是在沒有路鋒干涉的情況下。
至於現在嗎,有路鋒這個變數在,事情的發展自然會發生不小的偏移。
「金師傅,你好,幾位兄弟你們好。」
走上前,路鋒直接對著金山找他們打了個招呼。
頓時,金山找他們中止了談話,一臉警惕的看著路鋒。
這幾天在上海灘,他們可是見識到了人心有多麼險惡,若非他們五人一直抱團,加上金山找實力過人的話,只怕早就被人給坑死了。
故而,對於這個找上來的陌生人,他們幾個都提起了八分的戒備。
少的那兩分,是看在路鋒那一口北方口音的份上。
在這種出門艱難的時代,在外漂泊能遇上鄉音,總是能讓人高興的。
「你是誰?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金山找作為老大,主動上前問道。
路鋒露出了個友善的笑容,說道:
「在下馬宇,也是前段時間才從北方來上海灘討生活的,剛才在公園裡看到金師傅你們被人算計,有些看不下去。」
聽到路鋒這話,金山找幾人的臉色好看了不少,金山找更是點頭道:
「我聽人說上海灘武術名家匯聚,本以為是能找上不少高手切磋武藝的。沒想到這才兩天,就被人給噁心到了。」
路鋒也是點頭道:
「確實,用這樣不光彩的手段,實在是辱沒武術作為國術的名頭。」
「嗯,小兄弟你有話就直說吧,大家都是老鄉,真要是有什麼麻煩,能幫我一定幫你一把。」
金山找直接拍了拍路鋒的肩膀。
路鋒這幾句話說到了金山找的心坎里,再加上同為北方人,金山找便直接把話說開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路鋒既然找上他們,那肯定是有事相求。
金山找不喜歡繞彎子。
路鋒也是很直接的說道:
「金師傅,我想跟你學幾手武藝,還請金師傅教我。」
「你?學武?」
金山找有些驚訝的看著路鋒,在他看來,路鋒瘦瘦弱弱的,一副斯文人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個能吃苦的。
路鋒點頭道:
「沒錯,金師傅你也在這上海灘有些日子了吧,想必你也是看出來了。這上海灘明面上花團錦簇、烈火烹油,暗地裡卻是兇險得很。
像咱們這樣的外地人,想要在這裡安身立命那可不是一般的難,小弟就想著學兩手防身的武藝,不求練出什麼大名堂來,只為備不時之需。」
聽到路鋒這話,金山找也是點了點頭。
同為外地人,金山找自然非常清楚想要在上海灘立足有多難。
就像他們五個,剛到上海灘就被青幫的潑皮敲詐勒索了一番,對方還揚言要把他們抓到窯廠去挖煤。
氣不過的金山找直接拔刀開片,在火車站砍翻了七八個青幫的潑皮混混。
但也因此,得罪了青幫。
他們五個在外面躲了好幾天,才混進了租界裡面,勉強算是安全了些。
只不過因為沒有個落戶身份的,以至於他們到現在也沒個落腳的地方,只能住在天橋底下或是橋洞之類的地方。
好不容易在外灘公園打下塊地方,把僅有的那點錢,拿去做了旗號。
結果沒兩天就被人扔進黃浦江里打了水漂。
猶豫了一會兒,金山找還是一臉為難的拒絕道:
「馬兄弟,倒不是說我不肯教你,只不過我們幾個已經準備離開這上海灘,另尋他處。這地方我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路鋒聽過他們的談話,自然知道他們現在身無分文,還沒個落腳的地方,於是他連忙開口道:
「金師傅,我雖說也是剛來上海灘沒多久,但我還是有點門路,別的不說,幫你們找個落腳的地方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我相信,以金師傅你的身手,這上海灘必然會有你的一片天地。要真是就這麼走了的話,金師傅你覺得自己甘心嗎?」
「你能給我們找到住處?」
說話的,是金山找身後那名體型最胖的小弟。
路鋒連忙點頭道:
「嗯,我現在就住在霞光里那邊,和那邊的鄰里街坊都挺熟的,有我作保,幫你們租個房子什麼的,問題不大。」
「可是,我們現在身上都沒錢了。」
金山找一臉的無可奈何。
「我先幫你們墊付一下就是了,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大家都算是同鄉,這點忙我還是幫得上的。」
路鋒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金山找那原本都已經下定的決心也是忍不住動搖起來。
就像路鋒說的那樣,就這麼走了,他真的能甘心嗎?
你要說打輸了,被人趕走了,他金山找自認沒二話。但是被人用這種耍手段的方式給趕走了的話,心裡那口氣又怎麼能咽的下去?
「既然馬兄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要是還不領情的話就是不給你面子。
那就麻煩馬兄弟了,別的不說,只要你有什麼用的上我們幾兄弟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金山找是個果斷的人,他直接就應承下了路鋒的邀約。
「金師傅客氣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我住的地方找房子去?」
「還請馬兄弟頭前帶路。」
「好。」
就這樣,在路鋒的帶領下,金山找他們五個一路出了租界,來到了霞光里的弄堂口。
「就是這裡了,金師傅。你們現在這裡坐著喝口水,我去找鄰居們問問誰家還有空房子。
要是沒問到的話,可能今天就得委屈你們在我那裡將就一晚上了。」
「馬兄弟太客氣了,我們只要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
「好說,劉叔,幫忙上一壺熱茶。」
「好咧,馬先生,這幾位是你親戚啊?」
「同鄉,也是北方來的,我幫著帶他們落下腳,安頓一下。」
「我說呢,聽口音就是那邊的。幾位當心燙著,還得是馬先生你熱心腸,什麼忙都願意幫。」
「劉叔客氣了。」
讓金山找他們幾個在弄堂口的茶攤坐下之後,路鋒就走到了裡面,看看都有誰在家的,問一下租房子的事情。
茶攤上的金山找等人看到路鋒和茶攤老闆那熟絡的表情,心中最後的那些警惕也是放下了。
容不得他們不小心。
這年頭雖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
但是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槍的事情也是不少。他們跟著路鋒過來,並不意味著就完全信任路鋒了。
之前帶路的時候,他們五個就可以落後了路鋒幾個身位,這樣一旦有事他們隨時都能應變的過來。
出門在外多加小心總是沒錯的,更別說他們還和青幫結下了梁子。
只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位馬先生還真是個熱心幫助他們的老鄉。
走在霞光里,路鋒剛想要敲開一家人的門,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了開門出來的顏王。
於是,路鋒的手停了下來,腳步一轉就走到了鄭樹森的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路鋒總感覺鄭樹森在看到自己以後,神情明顯的慌亂了不少,一副很害怕自己的樣子。
啥情況?
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路鋒還是笑著對鄭樹森說道:
「你是樹森兄弟,對吧?」
鄭樹森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
「那個馬馬先生,你.你叫我頂針就行。」
頂針?丁真?
路鋒搖了搖頭,說道:
「樹森兄弟你不是有名字嗎?幹嘛要讓人叫外號?再說了,頂針這個外號也太難聽了點。」
聽到路鋒這話,鄭樹森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得更加古怪了。
又高興又害怕的。
也就是顏王了,換一般人還真沒法hold住這麼高難度的面部表情。
「馬馬先生,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樹森兄弟,我是想問問你家裡面有沒有空房子啊?我有幾個老鄉剛從外地那邊過來,我想著給他們找個落腳的地方。」
「我,我家.」
鄭樹森結結巴巴的,半天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樹森兄弟,怎麼了?是沒有嗎?沒有的話那就算了。」
「不不不,有,有房間。」
說著,鄭樹森就讓開了門口的位置,示意路鋒進屋裡。
路鋒走到裡面,四下打量了一番。
這是個典型的老上海雙層小樓,狹窄逼仄的空間被規劃的十分整齊,儘可能的把所有的空間都給利用了起來。
「樓,樓上.」
鄭樹森說了一句,路鋒點點頭就準備往樓上走,鄭樹森連忙跑過來把路鋒給攔住了。
「樓上是,是我爹住,住的地方,他,他」
「樹森兄弟,別著急,慢慢說。」
路鋒看著面前這個頂著顏王的面孔,卻憨傻的可愛的傢伙,笑著安撫起了對方的情緒。
看到路鋒的笑臉,鄭樹森也是逐漸放鬆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
「樓上是,我和我爹住的地方,樓下,有個空房間,不大,但是廚房什麼的,都可以用。」
雖然還有些結巴,但是鄭樹森已經能完整的把話說出來了。
路鋒點點頭,在鄭樹森的示意下看了看他說的,樓下的那個房間。
房間的格局什麼的,倒是和自己租的房子差不多,直接就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單間,十來個平面的樣子。
想了想,路鋒就準備把房子租下來。
一方面,路鋒想要和鄭樹森這個主角打好關係。另一方面,他身上也沒多少錢了,過兩天就要去買鋼鐵,自己一時間也拿不出多少錢來安置金山找他們幾個。
相信有這麼個房間暫住著,金山找他們也不會說什麼不滿意的。
早知道應該在飛鷹堂里搜刮一下的。
路鋒有些懊惱的想到。
可很快他就把這個念頭給丟掉了。
飛鷹堂又不是什麼荒郊野外,自己要是在那裡停留的時間太長的話,怕是會被其他人給抓住尾巴。
比起身份的保密,錢財什麼的暫時夠用就好了。
「樹森兄弟,那我就租這個房間了,租金的話,就和我那間一樣,一個月一塊半大洋,怎麼樣?」
「好,好的。」
「那行,我現在去找里長,咱們去把契約簽了。」
「嗯。」
很快,在里長的見證下,路鋒負責作保,金山找就和鄭樹森簽好了契約。
鄭樹森給了金山找一把自家的房門鑰匙,而金山找他們幾個也正式入住了鄭樹森的家。
簽完契約,鄭樹森就揣著路鋒給的租金,急匆匆的上班去了。
他這個月都是值夜班,因為簽契約的事情耽擱,都快要遲到了,以至於離開的腳步都顯得十分匆忙。
虹橋口監獄。
哪怕是緊趕慢趕的,鄭樹森還是遲到了。
只不過周典獄長倒是沒有為難鄭樹森的意思,反倒關切的詢問了鄭樹森幾句,諸如「是不是家裡出了事?」「老爺子身體沒事吧?」之類的。
在聽說了鄭樹森是因為和人簽租房契約才耽誤了時間,家裡並沒什麼事之後,周典獄長也就沒在多問,只是讓鄭樹森正常去上班。
很快,在同事們一聲聲「頂針,你又去送飯啊?」「頂針,你怎麼遲到了啊?」的取笑聲中,鄭樹森端著飯菜,敲開了死囚室的門。
剛進門放下飯菜,鄭樹森就急不可待的開口了:
「龐大哥,你知道嗎?今天我又遇到了一個叫我名字的人,他還叫我樹森兄弟。」
剛拿起筷子的龐德看著笑逐顏開的鄭樹森,也是一臉好奇的問道:
「哦,是嗎,那你可得好好跟我說說。」
「唉,龐大哥,你聽我跟你說啊,那個人叫馬先生,是最近才搬到霞光里的」
死囚室里,鄭樹森一點一點的說起了今天的遭遇。
龐德一邊吃著飯,一邊認認真真的聽著。
看傻子犯傻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但是龐德看了一年多。
又是一個不好開切的,一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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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