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一樣開著賓利送老闆回家。
「黃生，前面靠邊停下。」
坐副駕的老闆突然開口。
「你家還沒到呢，陳總。」
現在晚上七點，平時這個點，老闆一般直接回家。
除非有應酬，可今天陳總沒應酬。
「我交代你件事。」
老闆聲音很輕，語氣里還帶著幾分無奈。
「哦，好。」
我在前方一個公交站停了下來。
「你覺得我老婆怎麼樣？」
陳總忽然轉頭過來對我說。
「嫂子人很好啊，人長得漂亮又賢惠能幹家務又會做飯。」
老闆娘平時儀態端莊，散發著一股貴少婦的氣息。
但端莊中又遮不住她的身材的凹凸有致，天生嬌媚動人。
眉清目秀的精緻的臉蛋，說起話來捂嘴咯咯笑的樣子。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到老闆別墅做客，老闆娘坐著看電視。
她皮膚白皙，面容清秀，纖細的手搭在平放的細腿上，坐著身體往前傾。
而她一般穿的是低胸裝，大片雪白露在胸前。
由於前傾的擠壓而深邃的乳溝，看著讓人垂涎欲滴，及腰的長髮自然下垂著。
在我看來，老闆娘就像畫裡走出來的人物一般，美得攝人心魄。
如果我能娶到這樣的老婆，那真是三生有幸。
而我和老闆除了主雇關係，平時可以說是無話不談。
我倆互相交心，一直都把對方當兄弟看待。
因為我倆都是從農村來的，所以有許多共同語言。
他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和應酬，偶爾也和我吃點小攤滷料喝點小酒。
但我奇怪的是，平時老闆很少跟我聊老闆娘，我也感覺這樣的玩笑開不得。
所以也沒主動問，不過今天老闆怎麼會主動跟我提老闆娘的事？
我轉頭一瞥。
我還從沒看過他如此垂頭喪氣的模樣。
「開車很辛苦吧！」
老闆話鋒一轉，突然問我。
「還行，習慣了。」
我倒還好，因為口罩的原因，經濟蕭條，畢業等於失業，找不到工作。
不過還好我大一就考了駕駛證，然後找了份總裁司機的工作餬口。
沒成想入職公司到現在，稀里糊塗就給老闆開了兩年車。
「你應該有更好的前途。」
老闆低著頭，在思索著什麼。
「不是，陳總，你該不會要開除我吧？」
我轉念一想，老闆從沒這麼說過，現在冷不丁說這一句，該不會要炒我魷魚吧？
「那倒不至於，咱倆誰跟誰？」
老闆笑著說。
「那就行，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優化了！」
我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
老闆思慮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
「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幫我做。」
聽完陳總這麼說，我更奇怪了，忍不住問道：
「陳總你儘管說，我能力範圍內肯定幫你做，是什麼事？」
我拍拍胸脯給老闆保證。
「那好，搞定我老婆，讓她愛上你，和你生孩子。」
老闆看著我，淡淡地說。
「啊？陳總你開玩笑的吧？」
我瞪大雙眼，搞定他老婆？愛上我？讓她生孩子？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放電視劇能播嗎？我大吃一驚，腦袋瓜嗡嗡的。
老闆是我的偶像。
創業10來年，從農村一無所有的窮小伙，到南廈市地產大亨，可以說全靠個人實力。
雖然房地產已不景氣，但老闆眼光卓越，早已涉及發展多個領域。
我身家背景也和老闆當年差不多，就是個農村來的窮小伙。
工作一般，能力一般，只怪我沒有陳總那樣卓越的能力。
做人得講良心，老闆待我不薄，我也不能對不起他。
「這件事我考慮了很久，我現在是很認真地跟你說。」
老闆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我，眼神中還透著一股真誠。
霸總用司機考驗嬌妻感情？霸總冷落老婆虐嬌妻的橋段？
我懵了，這是什麼爛俗劇情？
「陳總，你別開玩笑了。」
我有些尷尬地笑著，像平時被別人開玩笑那樣。
但心底里還有種莫名的欣喜，這是咋回事？
「黃生，我跟你說認真的！而且要在最近！」
老闆忽然變得有些激動，還抓著我的右手，繼續說：
「前一陣體檢，檢查出我得了胰腺癌，而且是晚期，醫生說我撐不過半年。」
聽完老闆的話，我頭腦又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不是因為他叫我做的事情離譜，而是他只剩不到半年的壽命，讓我有些錯愕。
平時看著這麼健康的一個人，還時不時與我把酒言歡，工作也都是公司最晚一個走的。
這么正常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得胰腺癌了？
天道命運多少有點不公。
可此時我竟想起曹操的那句：汝死後，汝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
等等，呸呸呸，我豈是曹賊那樣覬覦人妻之人？
「不是還半年嗎，你和嫂子努努力，也還是可以有孩子的吧！」
我嘗試著安慰老闆，畢竟這個事情來講，對他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陳總從農村小伙成長為有點錢的南廈地產公司老闆，今年也才38歲。
他都還沒有好好享受人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換誰都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沒用的，是我的問題，我之前做過檢查，死精症。」
老闆有些沮喪地說，聲音都小了許多。
我也是剛聽到這消息，滿臉震驚。
老闆在29歲時候事業剛小有所成時候娶了老闆娘，老闆娘當時18歲。
現在他們結婚9年了，9年應該什麼辦法都試過。
誰會想到，一個還沒滿40的正當年輕力壯的男人，居然會得胰腺癌加死精。
我推測應該是長期熬夜酗酒導致。
從我開始當老闆司機的兩年多以來，老闆要麼陪客戶應酬，要麼吃喝玩樂。
跟熬夜和酗酒這兩樣都脫不了干係。
而且老闆又是性情中人，一到興起，多少酒都可以喝。
為了陪客戶盡興，在KTV酒吧多晚也能熬。
我每次等他結束都已經凌晨三四點，在車上都睡了好幾覺了已經。
我24歲的身體都扛不太住，更別說老闆38歲的身體。
「我當初以為是我老婆不能生，我另外找幾個小三，結果檢查了才知道是我自己的問題。」
見我陷入思緒，老闆率先開口跟我解釋。
「那可以帶嫂子去做試管嬰兒，現在醫學那麼發達，應該都可以做到。」
我嘗試再次相勸。
「黃生，你還是太年輕，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老闆嘆了一口氣，徐徐述說道：
「主要的問題不是在於有沒有孩子，我是獨生子，現在父母年過六旬。
茜茜比我小11歲，我要是不在了，她能夠耐得住寂寞，無私照顧我父母嗎？
茜茜不是那種人。」
我大概明白了，原來老闆是想要以我來留住老闆娘。
讓老闆娘能夠死心塌地和我一起，照顧他年邁的父母。
「你嫂子雖然本性不壞，但是她太年輕，難免經不住誘惑。
我這幾年身體感覺越來越虛，但是你嫂子的需求卻越來越旺盛。
好多次我都找藉口推脫，但我偶爾會看到她偷看小電影，和用工具。
我不在以後，我相信她要改嫁別人，勢在必行。」
老闆說完嘆了一口長氣，聽他說得這麼感慨，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陳總你是說，要我留住嫂子，然後和她一起照顧好你父母，是這樣嗎？」
我若有所思，老闆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身下也無兒無女。
也只能找值得信任的人，託付他來照顧年邁的父母。
「嗯，不過準確說是不僅要留住她的人，還要留住她的心。
她如果一定要改嫁，我希望是改嫁給你。
別人我信不過，黃生，你我信得過。
我這輩子識人無數，不會看錯人。答應幫我嗎？」
老闆的一片孝心瞬間讓我很感動，為了他父母老有所依，居然做這麼大的犧牲。
但老闆的孝心當中也藏了幾分私心。
對於老闆娘來講，要讓老闆娘一輩子把老闆的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
對我而言，這也是不可多得的一個機會。
能讓我一個農村的能力平平的普通窮小子，一個能夠平步青雲的機會。
我到底該不該答應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