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0166：諸神賭局的棋子
弗倫岡鐸肌肉澎湃，面目兇狠，眼神給人的窒息感……比冰面之下的那頭傳說生物還要深。
肯恩只能希望，這位戰旌不要是保守之輩。
圖斬瓦的記憶碎片開始清晰，他離開【永凍高牆】之前，似乎被某種奇怪的東西施加了箴言詛咒。
「這就是席琳娜在意的敵人？」
肯恩感覺到了壓力。
這份詛咒絕對不是沖自己來的，而是有更重要的安排，只是很可惜，桑頓卡亞重建，碰巧擋在了漆冰使徒前進的路上，而且雙方意外結下了血仇。
「順著北方前進……越過尖霊冰灣之後……」
肯恩在腦海中拼湊帕洛圖斯比的地圖，想要猜測最終目的地。
他甦醒這麼久，自帶了很多常識，加上備註提示和日常交流、學習，知道北境的大致版圖。
「不對，換個思路。」
肯恩喃喃自語。
對方是跟【揭惘者】抗衡的組織，是能夠接觸箴言詛咒的層次，所有謀劃必然關乎某個大事件。
在這種冬末春初的季節……
對方不僅施加詛咒於【諸神賭局的棋子】，還掀起【亡靈潮】，如果有什麼事件，跟這些事情同一個時期的話……
肯恩調用備註中的【傳聞】。
他迅速檢索了最近常聽到的各路信息，包括傭兵和商販，以及流民口中帶來的雜聞。
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弗倫岡鐸。
諾林王國的學者來到北境，不明勢力蠢蠢欲動，揭惘者活動頻繁，郫斯頓克王國派遣神秘人……
各種信息匯聚在一個點上。
【弗倫岡鐸挖掘出北境的一處遺蹟。】
這位暴戾的戰旌，竟然破天荒地敞開了秘寶，允許南疆諸國和各路冒險者前來觀察，並且承諾建立非戰區，保證敵對的部落之間不會引起衝突。
「沒錯了。」
肯恩眯起眼睛，推敲出了施咒者的目的。
帕洛圖斯比往北到底，絕對無法忽視的地方，就是【紅楓高地】。
以圖斬瓦的本事，原本可以聚集起更多漆冰使徒，然後隨著【亡靈潮】一起發動襲擊。
再加上箴言詛咒的力量，絕對能夠引起騷亂。
此時，圖斬瓦的記憶碎片也來到末尾，畫面以頭顱受創、視野飛旋結束。
肯恩的意識重新回歸。
雖然這些碎片閃掠只是瞬息之間，但他還是疲憊地揉了揉鼻樑。
桑頓卡亞破壞了對方的陰謀，說不定會遭到報復。
肯恩此時覺得，自己加入【揭惘者】是個正確的決定，至少在組織實力方面，能夠有互相抗衡的底氣。
否則……
再來一次箴言詛咒，或者別的手段。
沒有揭惘者能夠依賴的話，桑頓卡亞將會陷入絕對的死局。
肯恩嘆了口氣。
他站在漆黑的屏障中吐槽道：「北境要亂起來了，希望，哎，能稍微讓我清靜一些吧，別再捲入各種奇怪的紛爭當中了。」
【恐怕不行。】
轟鳴的話語聲直入腦海，備註浮現出顫抖的文字。
肯恩握著【晨昏】擺好架勢，目光警惕的環顧四周——圖斬瓦早已暴斃，屍首就橫躺在土地上。
他身上的黑色紋章已經消失。
周圍的屏障依舊存在，上面浮現出的圖案變得精簡。
原本相互交匯的兩種力量只剩其一，是桑頓卡亞徽記，冬母賜予的戰旌樣式。
肯恩昂起了頭，看見遠處有團濃重的迷霧。
它翻滾、沸騰，然後豁然睜開一雙眼睛，與此同時，寂靜無風的決鬥場內，所有碎屑都開始震動。
肯恩難受得無法呼吸，但他依舊握緊了戰斧。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自己輸了，圖斬瓦本該是背負使命的人，卻倒在了迷惘之中。】
肯恩用胳膊遮擋，強撐著看了對方一眼。
黑霧中的存在沒有迴避，短暫對視之後，恐怖的壓迫感逐漸散去，轉而升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風。
帶著寂寥、肅穆、以及沉重且孤獨的味道。
肯恩放棄抵抗，恢復站姿後收起了【晨昏】。
武器在祂面前毫無意義。
【凡人，你是在憐憫一位舊神嗎？】
備註轉換出信息。
祂的聲音比啟溫要深沉，似乎帶著神明該有的倨傲和審視，並不怎麼喜歡眼前的人類，只是出於好奇才降臨於此。
「是的。」
肯恩實話實說，表情平靜。
煙霧看起來沒有絲毫變化。
這片空間安靜了許久，直到那位神明重新發話，但不知是不是錯覺，語氣竟變得柔和了一些。
【啟溫賭了個有趣的人類，你要珍惜這份禮物。】
肯恩沒有表態。
祂的這句話透露了很多信息。
首先，舊神們似乎各自都有下注的「棋子」，也就是昭示命運之人。
其次……
肯恩擁有【備註】，是舊神們眾所周知的事情。
「既然你都現身了，能否解答我的疑惑？」
肯恩問道。
他沒有等待，繼續說：「您的圖騰所在何處，霜雪兒女們，又如何稱呼您？」
【名諱，不再重要了。】
祂沒有回答。
肯恩從言語和壓迫感來判斷，對方可能是某些偏僻部落的舊神，和【希恩比奧】、【恕戟斯】、【啟溫】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下注之人死亡，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
【歸於沉寂。】
肯恩雙眼瞪得巨大。
他控制住身體的衝動，指向圖斬瓦的屍首急切地問道：「我剛才毀滅了一個信仰？」
【哦？哈哈哈，並不。】
濃霧中的舊神笑了起來。
整個屏障搖搖欲墜，似乎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信仰是凡人的，與神無關。】
祂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似乎帶著某種感慨。
肯恩這才放下心來。
他沒有追問，而是想起關於【啟溫】的事情。
冬母熄聲許久。
但桑頓卡亞依舊生機勃勃，那些啟溫的遺孤，各種部落，似乎也有條不紊地在繁衍發展。
【凡人，你很有趣，按照賭約，我把獎勵送給你。】
肯恩對北境的擔憂，似乎得到了舊神的好感。
祂言辭更加和善，也有即將消亡的感慨，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急躁。
濃霧中的雙眼消失不見。
翻騰的黑煙，漸漸凝聚成一頭雄壯的山怪形象。
它拔高身形，在無聲地進行咆哮，然後用眼睛難以捕捉的速度沖向了肯恩。
【繼續活下去，你空閒不了的，北境需要你們來掀起波瀾，將枷鎖打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