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程處亮在侍女服侍下睡得很甜。
穿越這樣久,都沒有來得及睡一個好覺,現在終於補上了。
感覺經歷很多事,其實也不過兩天而已。
春華看著酣睡的程處亮,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自此,她們姐妹四個的命運,就和眼前這位男子牢牢綁定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只是,自己一輩子都要做一個侍女嗎?
第二日,程處亮早早醒來。
春華端著一盆水走進臥房。
「放那裡吧!我自己來!」程處亮輕聲吩咐道。
「郎君,還是我來吧!這本來就是奴婢的福分!」春華小聲說道。
「不用客氣!」程處亮擺擺手,伸手拿過架子上的毛巾,浸濕水,擦了一把臉。
「郎君…是不是奴婢哪裡做得不對,惹郎君生氣。」春華緊緊抓住衣裙,小聲抽泣起來。
她實在想不出,貴為大唐駙馬,竟然親手做這些事情。
服侍了長樂公主足足十年,長樂公主的飲食起居都是她一手包辦。
現在長樂公主把她送給程處亮,自然是希望她們能夠代替自己把郎君照顧周到。
但是,郎君竟然事事自己動手,這讓她感到一種壓力。
「我只是不…不太習慣!」程處亮把毛巾放回架子上。
「今日長安城中有什麼事情比較惹眼?」程處亮淡淡說道。
春華眉頭蹙起。
她沉思片刻,緊張說道:「稟郎君,還真有一件。」
程處亮微微笑道:「我是大灰狼嗎?放鬆一些,來說說看!」
春華被逗得「撲哧!」一聲笑了,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這梁國公府房老夫人病重難治,府上放出告示求醫,賞金足足有千金之多呢!」
「梁國公房玄齡?」
程處亮眼前一亮。
房老夫人病重,而自己身負醫聖傳承,而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結交重臣。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好,更衣,去梁國公府!」程處亮從臥榻上挺身站起。
「是,奴婢來服侍您!」春華上前,幫程處亮換上長袍。
這唐代衣服就是囉嗦,兩個侍女忙了好一會兒,才幫程處亮穿好衣服。
他長嘆一聲。
好懷念我那夾克風衣啊!
有機會一定搞一場穿衣革命!
永興坊梁國公房玄齡門前。
程處亮擺擺手,小廝拿著告示上前。
「你是何人,來此貴幹?」門房斜了一眼小廝,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笑容。
程處亮微微皺眉。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手持告示前來,竟然被怠慢。
「這是我們家郎君,前來為你家老夫人瞧病,快快通知你家主人,若是怠慢了病情,你吃罪得起嗎?」小廝疾言厲喝道。
門房看了程處亮一眼,眉頭一皺。
這樣年輕?
就算他在娘肚子裡就開始行醫,那又能行醫多少年呢?
莫不是貪圖賞錢,前來行騙的吧?
門房眼神微變,不屑道:「你是醫者?我們這裡非同小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程處亮強自忍住心中不快,揮了揮手中告示,「這是貴府親發告示,你總認得吧!」
「就算有告示作證,也不算什麼?誰知道你有沒有真才實學,這些天騙子我見多了,不過貪圖賞錢而來!」
說著,丟出十貫銅錢,不屑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羞辱!
這是妥妥的羞辱!
程處亮面色一沉,目光如炬直視門房雙眼,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本官乃翰林院學士,昭武校尉,絕非貪圖錢財之輩,今日若不能入內診治,耽誤了病情,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門房被程處亮氣勢所攝,心中惱怒,生出一絲遲疑,他掂量手中銅錢,眼神遊移不定,似乎在權衡利弊。
過了良久。
「也罷!就便宜你一次!」門房擺擺手,「來人,帶他去見王太醫!」
程處亮微微點頭,終於可以大顯身手了。
能夠救治房老夫人,也算不虛此行。
穿過層層大門,踏著潔淨的石板路,他被帶到一位中年男子身前。
「王大人,這是前來應召的醫者,請您檢驗一番!」家丁對王遠達一拱手。
王遠達一身綠色官服,下巴高高揚起,神態中透著輕蔑與不屑。
「你就是前來應召的醫者,師承哪裡?來自何方?」瞥了一眼程處亮,王遠達一臉不屑。
「在下程處亮,盧國公府二公子,聽聞梁國公府老夫人病重,特來應診!」程處亮平靜說道。
「哦,原來是一個紈絝少爺,怎麼?現在公府少爺也趕時髦學醫了嗎?」王遠達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
程處亮微微皺眉。
羞辱!
這是妥妥的羞辱!
但是他不願與太醫爭執,他是來治病的,不是來打架的。
於是當下淡淡道:「在下受告示相邀請而來,只想盡心為老夫人治病!」
王遠達冷笑一聲,環顧左右,「你們聽聽,這位紈絝少爺口氣不小,不過在我們太醫院眼中,不是你有三腳貓功夫就可以隨便顯擺的!」
另一位太醫走上前來,斜睨程處亮,「你說你能治病?我們太醫院匯集天下醫術精華都治不好的病,你那點微末伎倆,就不要丟人現眼了!」
程處亮面色不動,心中波濤洶湧。
看來,要教訓教訓這無知小兒了!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既然你等不信,我們就以一千貫做賭,若是……」
「打賭?好啊!」王遠達冷笑道,「如果你輸了,我們也不要你的銀子,你只要從這裡爬出去,背上貼張紙,上寫我是江湖騙子,如何?」
「好,那我若是贏了,王太醫圍繞樑國公府邸跪爬一圈,學三聲狗叫如何?」
「我怎麼會輸?你這江湖騙子就等著受辱吧!」王遠達冷嗤一聲。
另一名太醫擺擺手,程處亮被帶進正廳。
正廳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道。
慕容遠坐在塌上,靜靜地為老夫人把脈。
旁邊,房遺直焦急地來回踱步。
「稟大郎,現有醫者程處亮,前來應診!」家丁稟告道。
「程處亮?」
跪坐一旁的房遺愛心中一驚。
這程處亮一個公府少爺,什麼時候會治病救人了?
莫不是這程處亮轉了性?
不能啊!
搞不懂!
「讓他進來!」房遺直擺擺手。
片刻之後,程處亮被引領進入了廳堂。
待看清程處亮面容,霎時之間,房遺直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凜冽的寒意,而慕容遠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了明顯的失望。
在古代,醫術被視為至高無上的技藝,而那些享有盛譽的醫者,多半是經歷了漫長歲月沉澱的老輩人物。
因此,當程處亮這般年輕的後生晚輩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自然遭人質疑。
房遺直不禁心生疑慮,他難以想像,這位看似稚嫩的年輕人,即使從襁褓之時便開始鑽研醫學,又能有多少年的積累?
他忍不住對身旁的僕役揮了揮手,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漠:「給這位小先生五百兩銀子,送他出去。」
程處亮直接懵逼了。
「本官是給老夫人來治病的,不是來討飯的!」
「你是朝廷命官?」房遺直微微一愣。
「他是盧國公府二公子!」這時房遺愛站出,對兄長恭敬一禮。
「原來是程郎君,失敬失敬!不知道程郎君師承何處?」房遺直微微拱手。
「在下德蒙天授,自學成才!」程處亮微微笑道。
「那尊駕行醫多久?」慕容遠微微皺眉。
「今日剛剛開始!」程處亮不卑不亢。
「這簡直是胡鬧!」慕容遠憤怒了。
「這是對老夫人不敬,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二公子,我這梁國公府邸也不是什麼人想來就能來胡鬧的!」房遺直面露寒霜。
程處亮微微一笑,「二位不信?」
「不信!」慕容遠搖搖頭,「今日你若是能夠治癒老夫人,我把這案幾吃了!」
「我吃兩張!」房遺直點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打一個賭,若是我贏了,也不需要你們吃案幾,不過這位慕容先生拜我為師即可!」程處亮微微一笑。
「若你輸了如何?」房遺直上前一步,逼問道。
「若我治不好老夫人,甘願給她抵命!」程處亮擺擺手,雲淡風輕地說道。
「嘶!」
在場眾人不由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這程處亮是個狠人啊!
竟然拿命相博!
「好!我跟你賭了!」
軟榻上,房老夫人仰躺著,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胸膛微微起伏。
程處亮走到她面前,凝神觀看。
「叮!系統檢測到病者身患嚴重的肺結核,需要服用肺寧,完畢!」
林楓手一伸,一個金色的葫蘆出現在手中。
「來人!」程處亮輕喝。
房遺直推門進來,「阿婆怎樣?」
「把這個藥吃下,每半個時辰一顆,能不能行,就看今日!」
房遺直半信半疑,接過葫蘆,扒開塞子,提鼻子一聞。
一股藥丸清香入鼻,沁人心脾。
「神丹妙藥啊!」房遺直大喜過望。
當下取過一碗水,把一顆藥丸放入老夫人嘴中,和水服下。
老夫人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起來。
「果然是神醫,請程神醫受我一拜!」房遺直說著,對程處亮倒身就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