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街上人們聚攏在一起,圍了一個里三層外三層。
程處亮擺擺手,侍衛組成道道人牆,把三位公主和眾人隔開。
一眾年輕士子向三位公主擠去,爭相一睹公主們絕世容顏。
程處亮眉頭一皺。
不好!
不能讓公主們受到騷擾。
「散了!都散了!」程處亮厲聲大喊。
侍衛也紛紛出聲。
圍觀眾人不得不漸漸散去,但是仍然有不少人遠遠站住,從遠處眺望。
清河公主拉住長樂公主玉手,捂著小嘴偷笑道:「阿姐,你太美了,連小孩子見了都會臉紅哦!」
「哪裡?哪裡?」長樂公主微微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像小刷子輕輕掃過。
「那邊,你看哦!」清河公主玉手指出。
長樂公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路邊一名衣衫襤樓的小男孩,一手拉著一名小女孩,一邊仰頭眺望,臉色通紅。
小女孩拉著小男孩的手,看著來來去去的行人,咽了一口口水,咕噥道:「哥哥,我餓!」
小男孩摸摸小女孩腦袋,安慰道:「妹妹不急,等過了這個街口,到了飯莊,隨便討點東西,也夠我們吃!」
「嗯!嗯!」大概聽到有吃的,小女孩眼睛放光,一眨不眨看著小男孩。
「哥哥,你總看那個貴人做什麼?」小女孩順著小男孩的目光望去,一眼望見光彩照人的長樂公主。
「貴人長…長得真好看,衣服也好看,等哥哥有了錢,也把妹妹打扮漂亮,穿上好看的衣服!」小男孩憧憬道。
「嗯!妹妹等著那一天!」小女孩拉住小男孩的手,慢慢向前面挪去。
走著走著,「撲通!」一聲,小女孩翻身栽倒,雙眼緊閉,昏死過去。
小男孩大驚失色,抱住妹妹的身體左右搖晃,大呼道:「妹妹!妹妹快醒來!」
良久。
小女孩虛弱地睜開眼睛,囁嚅道:「哥哥,我餓…」
「啊!妹妹你不要死!哥哥這就給你去要!」小男孩抱著小女孩,咬咬牙。
「大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我給您磕頭了!」
「貴人行行好,我妹妹快不行了,只要您給口吃的,我給您做牛做馬!」
「…」
小男孩朝往過行人磕頭不止。
「那小孩子太可憐了!」長樂公主看著四處磕頭的小男孩,心底湧起一絲憐憫。
「是啊!看那小女孩的樣子,快要餓死了,郎君,快救救他們吧!」清河公主拉住程處亮的手,輕輕搖晃。
「好!」程處亮微微一笑,掏出一錠銀子,大概有五兩重,交給侍衛,向那小男孩指了指。
侍衛會意,走向小男孩。
這時,一位虛發皆白的老者走到小男孩身旁,看著磕頭不止的孩子,長嘆一聲,掏出兩枚銅板,遞到小男孩手上。
「銅板?」小男孩連忙接過,緊緊攥到手心,對看著連連磕頭。
「多謝!多謝!老爺一定長命百歲,長命百歲!」
侍衛走到小男孩身前,蹲下身子,掏出那錠銀子,放到他面前。
小男孩眼睛放光,對侍衛磕了一個頭。
「銀子,我的?」
「是的,」侍衛點點頭,向長樂公主方向指了指。
小男孩的淚水模糊了眼睛,衝著長樂公主方向磕頭不已。
「好了,小兄弟,拿著銀子買饃饃去吧!」侍衛交代一句,起身離開。
「貴人啊!真的是貴人!」小男孩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
「妹妹,快起來,我們有錢了!」小男孩一把拉起小女孩,興奮地眉開眼笑。
「是嗎?讓我摸摸,我們去買好多好吃的,帶給大院的姐姐妹妹們吃!」小女孩也興奮地喜笑顏開。
小男孩把銀錠交到小女孩手中,兩人興奮地向一處飯莊走去。
飯莊門口彩帶飄揚,陣陣飯菜香氣,撲面而來。
「咕隆!」小女孩咽下一口口水。
小男孩掏出兩枚銅板,「來兩文錢的肉包子!」
小兒鄙夷地看了一眼,指著一處案幾,嫌棄地說道:「坐吧!」
小男孩拉著小女孩坐下,片刻以後,一碟包子送上來。
小男孩拿過一個包子,遞給妹妹,「妹妹吃!」
「嗯!」小女孩接過,咬了一口,嘖嘖嘆道:「真香!若是我們日日都能吃到可口的包子就好了!」
「沒問題,等哥哥有了錢,日日給妹妹肉包子吃!」小男孩揮揮手,大氣地說道。
「嗯,妹妹相信哥哥一定會做到!」小女孩重重地點點頭,大口吃著包子。
很快,一碟包子被兄妹兩個吃個精光。
「哥哥,我還想吃!「小女孩望著小男孩,吮吮手指。
「妹妹不急,餓得太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否則會撐壞,留著肚子等著下頓。」小男孩摸摸小女孩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嗯!蓮兒聽哥哥的!」小女孩點點頭,「我們買包子回去吧!」
「嗯!」
小男孩走到櫃檯面前,大氣地拿出銀錠,拍在上面。
「要一百個…不,兩百個包子!」
掌柜的抬眼一看,見是兩個小乞丐,不由眼珠一轉,厲喝道:
「你們哪裡來的銀子,莫不是在哪裡偷的?快說,否則亂棍打死!」
「我…我們沒偷,銀子是貴人給的!」小男孩理直氣壯道。
「貴人?這滿大街這樣多乞丐,怎麼就你們遇到貴人?快說,銀子是哪裡偷的!」掌柜的一把搶過銀子,用手掂掂,放到袖口中。
「還我們銀子!」小男孩立刻急了,上前就要搶奪。
但是,小男孩年紀幼小,又經常吃不飽,沒有力氣,又怎麼爭得過壯年男子。
很快,被掌柜的一巴掌扇翻在地,又狠狠踏上一腳。
「說,快說,銀子是從哪裡偷的?不說,爺爺打死你!」
幾個夥計一擁而上,對小男孩拳打腳踢。
很快,小男孩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小女孩急得眼淚在眼眶打轉,但是幫不上忙。
「妹妹!快去求貴人相助!」小男孩望著一旁的妹妹,大聲呼喊道。
小女孩一愣,回頭撒腿就跑。
程處亮等幾人剛轉過一個灣,就被一名小乞丐攔住。
「貴人救命!那飯莊搶我們銀子,還打人!」小女孩跪在地上,對長樂公主重重地磕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