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元素平衡……與底棲魔魚
「是有關於元素的事情。」
李文開門見山，「我感覺到最近的魔法元素有些反常，想到你們的大德魯伊們對此道比較擅長，所以特意想前來問問。」
柯林斯雙眼一亮。
「原來李文大師也發現了元素的異常擾動，我們的幾位大德魯伊已經對這個問題憂心許久了，只是一直沒有什麼頭緒。現在李文大師對此也有興趣那就再好不過了，我這就帶你去和他們見面。」
在世人的印象中，精靈們優雅而緩慢，像是自然而生的貴族，從來不會顯得慌亂狼狽。
然而真正遇到事情，這些精靈們的行事效率卻似乎比人類還要迅捷。
幾乎沒有任何繁文縟節，李文和他們的大德魯伊見面的地方也顯得極為隨意。
在一片沒有樹木、稍顯寬敞的林中空地，天上的陽光肆無忌憚的灑下，照在地面上一片炫彩至極的花海上，浮出點點碎金的光點。
而柯林斯便在一隻匍匐在花海邊的地上，看起來像是正在小憩的梅花鹿耳邊輕輕喚道。
「明達提斯大人，那位劍風城的李文法師來了。」
「嘚嘚~」
那隻梅花鹿的兩隻小巧的耳朵抖了兩下，一雙水潤的眼睛緩緩睜開，李文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四隻蹄子優雅的起身後，於一片炫目的白光中，原本的梅花鹿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個身形壯碩的精靈，甚至還有些老態。
這還是李文第一次見到身形快要向著正方形發展的精靈。
明達提斯看向來人中唯一的人類，嘴角帶著寬厚的笑意，「你就是李文法師？」
「我是李文。」
「伱的卡爾模擬器是一個相當天才的發明。」
「過獎……」
「我很不喜歡。」
「……？」
明達提斯走向不遠處的一個樹樁一屁股坐下，同時對著身邊另一個樹樁拍了拍，示意李文過去。
眼見如此，負責帶路的柯林斯等人瞬間會意。
「李文大師，我們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你隨時可以聯繫我。」
當有過一段時間的近距離接觸後，短訊術也就能夠發送給指定的熟悉人物了。
「好。」
看起來這位大德魯伊準備和自己詳談，李文也就遵從對方的安排。
輕盈的腳步消失於樹幹的遮掩，李文來到了那位大德魯伊的身邊坐下。
兩人坐於花海邊，沁人的香氣直往李文的鼻孔里鑽。
「這是您打理的花園？真漂亮啊……」
「這是我們的職責，創造美好的自然，這裡的每一花每一草，都是由元素的力量凝聚出來的，少了任何一種元素，它們都不能如此均衡的存在。」
這位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大德魯伊溫柔地注視著那些花花草草，一字一句地說著。
「所以……這就是我剛才說不喜歡你那法術的原因。」
「嗯？」
李文虔誠傾聽。
「你創造出來的那個法術相當強悍，可以大規模的運用自然界中的特定元素以形成特定的法術打擊敵人，甚至如此神奇的法術竟然只是一個戲法。這本該是法術界最偉大的發明，只是……它深度綁定元素力量的特性，也讓那些對元素力量理解不深的法師在這個法術的學習上步履維艱。當然，這些都是你們人類社會裡的事情，本該與我們無關。而且這種法術界的進步，也該大力發展。但是……」
大德魯伊輕輕嘆息了一聲，「自從聽說並且了解了你的『卡爾模擬器』以後，我等了很久，想要看到你繼續完善法術的那一天，但很遺憾，並沒有……我知道，法術的進步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你能夠開發出『卡爾模擬器』這種劃時代的法術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後續的完善可能要在千百萬年的時間裡由一代又一代的法師深研並且完善，直至它能夠完美的運用到全部種類的元素力量的那一天。但我怕的是，這個世界等不到那個時候。」
「是有關於最近異常的元素流動麼？」
明達提斯輕輕點頭，目光縹緲。
「說實話，其實我們也只是感覺到了元素的異常流動，所掌握的信息並不比你的多。只是無論如何，我們總該儘可能的減少異常的元素使用。自然界存在著一個不穩定的平衡。構成世界的四大元素必須保持平衡，如果其中一某元素的力量大於其他，世界的結構就將被摧毀，並退化成相應的元素位面進而分崩離析。這個過程當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件事就能夠造就的。所有人都該為此負責，畢竟這是我們所有人耐以生存的世界。所以你會經常看到我們德魯伊出現在那些異常運用元素力量的人或者事物旁邊，試圖制止那些不合理運用元素的行為，而那只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中小小的一點努力。至於你，李文法師……」
李文微微皺著眉，體會著對方話里的意思。
「所以您的意思是，讓我以後不要再使用『卡爾模擬器』了？同時收回這個法術？」
「不，恰恰相反。」
明達提斯搖了搖頭，「事實上在我們內部，對於那些運用元素力量的人，也分為兩種觀點。有人想要維持脆弱的平衡，所以四處奔走。而我……或者說我們一系的人，則更加希望能夠透徹的鑽研出元素力量的本質，來徹底以人力維持住元素之間的平衡。我們觀察了你一段時間，但是始終沒有對你進行過任何的制止，原因就在於此……我是希望你能夠將你的研究貫徹下去的。你既然能夠開發出這個運用元素的非凡法術出來，你就應該要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法師都更加容易在此道上突破，你是最容易找到元素之間那個平衡點的法師。我們希望你能夠精心的研究下去，只是很可惜，那些超凡的天才法師總是心懷世界，李文法師似乎也是如此。你在對於元素力量的後續研究上，太不上心了。」
「唔~」
李文抿了抿嘴，萬萬沒想到此前這位大德魯伊說的不喜歡，竟然是這種不喜歡。
就像是……恨鐵不成鋼？
可問題是，他現在……確實沒心思將卡爾模擬器的囊括範圍擴大到全元素種類上去。
自己的元素掌控專長也就是lv3的級別，可能和海倫半斤八兩，甚至略有不如。
感知也就只是普通人的10點水平，要說他是元素方面的天才，那還真的是謬讚了。
之所以能夠開發出「卡爾模擬器」這種玩意，純粹是靠著抄作業以及目前已知只有自己擁有的特性——創造者。
在無盡的模擬中靠著「修改器」一樣的玩意硬生生地從世界底層的規則上給扣出來了這麼一個運用元素力量的方式。
再讓他將精力放在剩下的元素力量上，著實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於是這時候只能訕訕地笑著，沒辦法給出什麼承諾。
明達提斯看了眼李文的表情，便意識到了這位被寄予厚望的法師，似乎也沒什麼信心在這種事情上給出確定的答案，於是不由得又是嘆了口氣，讓本就看起來老態的眉臉更是顯得有些愁苦。
「算了……這事本來也指望不了別人，就不說這個了。聽柯林斯說你是來找我的，不知道你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也是有關於最近元素的異常流動的事情……」
李文說著，指了指天上。
「我覺得，或許這事在整個大陸的歷史上不是第一次發生，過去是否有什麼經驗，是值得借鑑的。」
十二輪月亮都會按照一定的時間定期回歸，對於人類世界的影響也絕不是第一次發生，如果真的是因為月亮的靠近而帶來的影響，或許從歷史上，可以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目前異常元素的流動還沒有展現出除了對於元素法術以外的特殊影響，但是隨著這種異常情況的加劇，後續會出現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準。
大德魯伊所說的打破元素的平衡，乃至是因此導致物質世界衰落成組成它的四大元素位面徹底分離，物質世界不復存在的結果，說不定就會成為此次危機的最終結局。
明達提斯眼神深邃，似乎在漫長的記憶中提取著什麼有用的信息。
半響後，才輕輕說道。
「事實上，對於你所說的可能，我們此前也有過一定的討論，然而很可惜，我們並沒能從歷史上找到什麼類似的事件。畢竟元素分化這種事情，一旦發生，整個物質世界就將不復存在，哪裡會有記錄留存……或許，在我們這個紀元前，整個多元宇宙可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吧。」
大德魯伊語氣唏噓，「在世界重歸於四大基本元素之後，在漫長的自然變幻後，物質世界可能又會在四大元素自由組合的平衡中於某一刻誕生，屆時……世界雖然開啟了嶄新的紀元，然而那一切就和我們再沒有半點關係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
「那也不是……如果你能找到一種名為『底棲魔魚』的生物，或許可以從它們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底棲魔魚？」
李文還從未聽說過這種生物。
明達提斯點點頭，「那是一種自世界初開時便生活在原初海洋與地底湖泊中的生物，它們以靈能向外延伸，搶奪和控制世界上一切的新興生命，並將那所有的生物都變成自己的奴隸。如果不是諸神的出現終結了它們的統治，這種邪惡的生物就是世界的永恆主宰。它們的頭腦就是古老知識的寶庫，能夠完美清晰地回顧它們所見證過的每一個時刻。甚至即便是那些被它們所殘害的生物擁有的智慧與知識，也同樣會被它們所吸收。所以理論上，它們無所不知。如果真的有什麼線索的話，那麼它們就是最有可能知道的生物。」
「聽起來……似乎不是很好惹。」
「它們當然不好惹，而且它們的老巢往往都藏在無人可至的深水區域，同時經年累月的經營也讓它們的巢穴在外人看來亦真亦幻，主動去找它們的可沒幾個好下場。」
李文瞥了眼身邊的大德魯伊，你是不是看我像是那個大冤種？
似乎是知道李文心中的想法，明達提斯笑著解釋道。
「但是你不一樣。」
「我有什麼不一樣的？」
「此前你終結德萊塞州與金獅王國的兩場戰爭時的手段相當令人驚艷。」
「嗯……」
然後呢？
「你所藉助的那份力量，正是那些底棲魔魚的死對頭。」
李文悚然一驚。
「靈吸怪？」
聽起來，似乎也挺合理。
都是使用靈能的大師。
而且都以奴役其他種族為基礎，兩個霸主彼此之間打起來也很合理，畢竟一山不容二虎。
明達提斯點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樣求得靈吸怪的幫忙，但如果你有這層關係，不妨試著再去找它們幫忙試試，那些靈吸怪或許有辦法幫你抓到那麼一兩隻底棲魔魚來。」
「靈吸怪麼……」
那就好辦了。
身處地下世界的那隻靈吸怪主腦至今都還臣服於暗黑波比的「淫威」之下，去找它說說這個事，應該不成問題。
況且，從龍後口中得知的一些事情，加上此前和資源模塊5也就是銅鏽色月亮之間的溝通以及那位阿道夫大公的話，也都讓李文有些在意。
即便沒有大德魯伊所說的底棲魔魚一事，李文也想找那隻靈吸怪主腦聊一聊。
按照此前自己所得到的信息來看，如今那輪銅鏽色的月亮所施加的影響並非是決定性的，只有求戰者，才會在腦海中誕生出「渴望戰爭」的念頭。
阿道夫大公是為了轉生地獄，帶領他的火刃軍團英魂對抗深淵，試圖平衡內層位面的能量傾向。
可靈吸怪呢？
它們又是為了什麼？
此前的李文或許還不太清楚，可前不久又從龍後那裡得知——
地獄的魔鬼用殘忍的手段可以說是人為的製造出了靈吸怪的神明。
那麼……在它們神明的號召下，那隻靈吸怪主腦試圖掀起戰爭顛覆地獄，似乎……也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