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遊戲結束
「我夫人身子不大好，至今未有過身孕。」半響，裴先生開口說道。
後堂壓水的聲音吱呀吱呀地傳來。
「是嗎？」顧泠心笑笑，「我看有人長得和您夫人挺像的，還以為你們……」
「你的藥。」裴先生把稱好的藥草往前一推，「想想是仙家道童，生來玉雪可愛，但與我們沒有關係。」
「我沒說是想想啊。」顧泠心拿起剛剛把脈用的繃帶，隔著繃帶拿起一顆淡粉色的乾燥菌類，「裴先生，這是什麼藥？」
裴先生揚起手，試圖一把拍掉顧泠心手裡的藥材，但顧泠心反應很快，一把將那顆菌子塞進了他嘴裡。
「呸、呸！」裴先生一口把菌子吐掉，連呸好幾口，隨機怒道：「葉胭！」
壓水的聲音停止了，黃衣女人面無表情地走出來。
裴先生一手扶住櫃檯邊緣，不停往地上吐口水，一手指著顧泠心：「殺、殺了她！」
「噢~」顧魚遠遠看著葉胭的臉，想想和乘雲仙人容貌上有一點兒相似，但眼前這個名叫「葉胭」的女人，卻和乘雲仙人有七八分像。
葉胭揚起面無表情的臉，步伐不再遲鈍，三兩步來到顧泠心面前，抬手抓向她的喉嚨。
蘇珩開槍的同時，彌賽亞揮出短劍，暗紅色子彈和金色鋒刃落在葉胭的掌心處。
但是無論是削鐵如泥的特製短劍，還是一槍足以放到一頭變異白狼的特指子彈，都只在那雙纖細的手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沒有血？
幾人怪異地看著葉胭的手。
黃衣女人再次抬手抓過來，顧泠心閃身退後，由彌賽亞和蘇珩來應對她的攻擊，不過他們依舊只能在這女人身上留下一絲淺淺的痕跡。
「你受過乘雲仙人的恩惠，一直對她存有非分之想。」顧泠心盯著裴先生，一字一句說道。
裴先生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但她一心修道，你求而不得，選擇了一個長得相像的普通女人。」顧泠心打量了一下正在與蘇珩和彌賽亞纏鬥的葉胭，「只不過，她是不是自願的還不好說。嗯，我比較傾向於，她是被拐賣來的。」
「我看網上說，被拐賣的女人很難獲救，所以你沒有後顧之憂，侵犯她之後，她生下了一個女孩兒。」
彌賽亞的劍鋒一偏，從葉胭身上削下來一塊僵硬的肉，露出底下的金屬骨骼。彌賽亞面色深沉，他生來就是食物鏈頂端的貴公子，平時也沒什麼時間上網，對於這場遊戲的劇情，他多少猜到了一些，但是顧泠心說的這些並不在他對這個時間的認知範圍。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麼醜惡的事。
「但是拐賣來的女人並不聽話，被你糟蹋了之後應該也沒有神似乘雲仙人的那種氣質了，所以你決定殺了她，把她改造成機器人。」顧泠心輕輕吸了吸氣，帶著刺激性的藥物氣味竄進她的鼻腔，仔細分辨，似乎與福馬林有些相似。
「你把想想送到了乘雲仙人那裡，試圖以此表達你畸形的愛意，但是乘雲仙人情感遲鈍，並沒有發現想想和自己長得有點兒像，收留她只是心存憐憫。」
「她才不是！」裴先生大力吼道，「她肯定知道，肯定知道！她肯定知道！！！」
顧泠心沒回應他，知不知道又有什麼要緊，乘雲的道心，能讓她免於成為感染者，又豈會因一個曾經的痴傻兒墮入紅塵？
「不過，你待在這閉塞的小村莊裡，接觸不到外界最新的科技，做出來的機器人也有點落後。」顧泠心又看了一眼葉胭，「她四肢僵硬，沒有表情，而且只有你叫她的名字時才會執行指令。」
「雖然你這醫館偏僻，但是好歹是做生意的，總不可能一個人都不來。一旦有人發現葉胭不是人類，你就把變異毒菌作為藥物賣給他們，久而久之，這附近就沒有人類了。」
「你閉嘴！乘雲愛我，葉胭也愛我，她們……嗬——」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低沉的嘶吼從他的喉嚨里傳出來，口腔四周的肌膚忽然泛紅膨脹，血淋淋的筋肉撐破肌膚，一顆一顆獠牙從內而外生長出來。
一簇火苗貼近他的臉頰，只要他稍有動作，【烈火】就會灼燒他的長髮和衣襟。
顧泠心控制著那把火，笑道：「以上均為個人猜測，如果不小心冒犯了你…那我猜的還挺準的。」
「砰！」這是左輪槍里的最後一發子彈，但是這一次並不像先前那樣只在葉胭身上留下淺淡痕跡，而是直接洞穿了她的頭顱。
那張漂亮的臉，從彈孔處破裂，蒼白堅韌的肌膚裂開，露出被彈孔洞穿的石像頭顱。
顧魚遠遠地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立馬忍著胃裡的不適移開目光，但即使看向別處，腦中也忍不住地想：這是把葉胭麵皮底下全部挖空，然後把乘雲仙人的石像放了進去？
石質頭顱在地上摔得粉碎，但是穿著鵝黃色長裙的身體仍然在執行著指令，她身體裡的金屬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材質的，堅硬無比。
「啪」的一聲，蘇珩把一張繪著硃砂符文的道符拍在「葉胭」後背上。
是顧泠心剛才隨手揭下的，具有「安神」和「震懾」作用的道符，出自乘雲仙人之手。
沒有頭顱的機器人停止了行動。
「裴先生」憤怒又恐懼的嘶吼間，柔媚女聲自上方傳來——
「成功擊殺Boss，恭喜玩家成功通關，遊戲結束。」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顧魚撲進顧泠心懷裡，心有餘悸地小聲啜泣。顧泠心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低笑：「要不，等出去之後就送你回家吧？」
顧魚點點頭，又搖搖頭。
林圭等人一臉呆滯，直到眼前的景象逐步開始模糊，才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僥倖感湧上心頭，全程摸魚的戴眼鏡男人突然對著眼前的模糊喊道：「我也想加入官方！我能跟你們混嗎？」
「官方論壇上有電話。」彌賽亞收劍回鞘，望著眼前的模糊說道。
於虛幻與真實之間，一張用硃砂繪著圖案的黃表紙，輕輕飄落到顧泠心掌心。
「安神·震懾？」顧泠心一驚，暗地裡發動【啟封】和【洞悉】，視野不再模糊，她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無頭機器，「葉胭」身上仍然牢牢地貼著道符。
再度感應手中道符，意識中似乎有一仙氣飄飄的白衣女人單手執劍，自純澈金光中與她對望。
乘雲仙人給她爆裝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