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莎古堡（16）
「寶貝寶貝乖乖睡，媽媽在這陪著你……」
女人唱著搖籃曲，臉上的褶皺不斷疊在一起。
她的眼神時不時瞥向面前的許知念幾人，枯槁的手撫著懷裡的玩偶熊。偶爾發出悽厲的驚嘆聲，又作怪般地揉搓著玩偶熊的頭，喃喃有詞。
「救命，這女人看起來像個瘋子……」
「皮膚褶皺，太嚇人了」
「她不會也是詭異化的NPC吧，真想提醒許姐小心點兒！」
許知念就站在她面前，默默地盯著她看。
在觀察到藍色魔力之後，她試著將面前的女人和已知的線索聯繫在一起。
唯一能安上的人物，只有十一年前突然消失的原女主人。
難道真是她？
抱著疑問，許知念試探性地靠近她。
剛邁出一步，就被身後的巴呂緊緊拉住。巴呂使勁兒搖著頭，一臉嚴肅：「許姐姐，你別再往前了，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西德尼和伊利亞德也在一旁小聲道：「是啊，誰好人皮膚能幹燥成這樣啊？還有地板上的一灘水……別再往前走了，萬一危險……」
許知念睨了他們一眼，搖著頭：「放心吧，她沒問題。」
「而且，」她停頓了好一會兒，製造了足夠的懸念才又說：「我敢保證，她是我們通關副本必不可少的角色之一，能幫我們的那種。」
「真的嗎？」
「真的。」
聽了這話，三人才漸漸願意相信。
巴呂鬆開了手，任憑許知念蹚水走過去，靠近那個女人。
女人很警覺，伸著鼻子嗅了很久，將懷裡的玩偶熊摟得更緊了。
她側著頭緊緊盯著許知念，良久也沒眨眼。
又過半分，她似乎全身很癢。
即使那樣，她也沒撒手放下玩偶熊，而是摟著它，以一種極其特別的姿勢，雙臂交叉著撓癢。
兩人相距僅是一臂，許知念親身試過沒有危險之後，搖手招呼身後三人進來。
她要負責面對眼前的女人，所以這間暗室內的其他線索就得剩下三人來。
巴呂現在唯許知念話是從，最先開始響應她。
他腳踩著一灘水，蹚著走到暗室裡面，開始翻找起來線索。
另外倆人，也跟著他進入暗室，從另外兩邊翻箱倒櫃。他們甚至將手伸進水裡，掏起水裡的東西。
「你們別說，許姐還挺會安排的」
「洛川國那位現在這麼聽話，我都不好意說他了」
「樓上的，那可是我們陣營的人，人稱外號：許姐的「狗腿子」」
*
有人替她找其他線索，現在許知念可以全身心的面對眼前的女人了。
有猜想，就得去驗證。
她很小聲，試探性地問道：「你認識，溫莎伯爵嗎？」
沒有反應。
許知念又問：「那你認識，伯爵夫人嗎？」
女人忽然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驚恐。雙腳向後倒退著，將玩偶熊摟的更緊。
雙手的手指很用力，長長的指甲刺進皮膚，扎出一坑坑的凹陷。
待女人平靜下來，她開口了。
她似乎除了唱歌，很久沒有正常說話了。嗓音很沙啞，語調很奇怪：「你……你是她派來的？」
即使強裝鎮定，女人乾燥的臉頰下，仍是驚恐之狀。
許知念搖頭：「我不是。」
女人乾咽了一下，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不是她派來的？那你，要來做什麼？」
「或許是來幫你？」許知念躊躇了會兒，這樣回答道。
很顯然女人並不信，直到許知念從手裡拿出來一個奶瓶。
就是她剛才在一樓，從兩個詭異化守衛身上晃悠好一陣得到的那個奶瓶。
女人恍神了，一瞬間似乎回到了從前。
她伸出枯稿的右手，手心朝上：「能把你手裡的奶瓶，給我看看嗎？」
許知念默默點頭，將奶瓶遞到她手上。
看著奶瓶，女人的神情瞬間繃不住了。
她一手抱著玩偶熊，一手抱著奶瓶，將它們摟進懷裡。
因為太過激動，她重心不穩直接跪倒在地板上的水灘里。
這兩樣東西，都是她女兒曾用過的。
她怎能不激動？
*
沉默。
良久，女人才又開口：「你見過我的女兒嗎？她現在過的好嗎？我，我真的好久沒見過她了，算算日子有十一年了？還有……伯爵、溫莎伯爵現在還好嗎？」
她雙眼泛著淚花，神情很憂傷。
許知念不知道自己見過的那小女孩是不是她的女兒，只能說：「也許見過，她現在過得很好。」
「至於伯爵，好像也不怎麼樣。」
但有一件事，許知念現在可以確定了：
眼前的女人就是十一年前，這座古堡原來的女主人——原伯爵夫人。
女人聽到自己女兒過得很好，眼中忽然泛起了一道光。
但在聽說伯爵過得不怎麼樣時，那道光又暗了下去。
她剛想問什麼，身體卻止不住得癢起來。又是之前那個怪異的姿勢，她雙臂交叉著開始撓癢。
甚至這次，只撓癢沒有用處，她撲通一下鑽進了那灘淺水坑裡。
「媽呀，她就是原來的伯爵夫人？」
「沒錯，肯定是她」
「這十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變成這一副樣子……」
「誰知道呢，只能等許姐給我們通關副本了」
……
等癢感完全消散後，原伯爵夫人才從水中站起，給許知念講起自己的故事。
她說：「你應該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是這座古堡原來的伯爵夫人。十一年前，我的丈夫帶回來了一個女人。那女人長得妖媚，趁著一個雨夜，想要將我……」
話才剛剛說到一半，伯爵夫人突然住口不說了。
叮噹——叮噹——鏘鏘鏘——
遠處突然傳來金屬鈴鐺碰撞發出的響聲。
女人聽到了熟悉的鈴鐺響，一臉恐慌。她急忙催促許知念她們快走。
「她來了！」
「快走！」
*
誰來了？
還沒等許知念問出口，原伯爵夫人似瘋了一般，將許知念四人推出了暗室。
她們剛被推出來，暗室的牆壁瞬間恢復原樣。
機關似從來沒被打開過一般，完整如初。
叮噹——叮噹——鏘鏘鏘——
聲音逐漸靠近，房門的門鎖肉眼可見轉動起來。
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隻穿著紅色高跟鞋的腳先踏進來。
而後，一個女人出現在四人視線前。
女人透著狠戾，眯著眼盯著四人。
只有許知念認得，走進來的女人是——
現任伯爵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