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貼身丫鬟小梅,右邊是他的守夜家丁,名李程,全部七竅流血而死,眼珠子圓瞪,狀態猙獰恐怖,死前遭受了莫大痛苦。
昨天還活生生的兩個人,如今死不瞑目,成了冰冷屍體。
宋石臉色瞬間鐵青,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這些家丁丫鬟和他雖有主僕之別,可是他心中根本沒什麼封建觀念,況且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又如何沒有一點感情?
「太過了。我從來沒有如此地想要殺人!」
眸中露出寒冷光芒,宋石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緩緩向外走去。
沒幾步,在棗樹下出現一具同樣死狀的屍體,是負責洗衣服的張大媽,這個四十多歲,家中兒子剛娶妻的善良婦人,正保持抱著棗樹想要站起來的姿勢。
宋石面無表情:「張大媽,我會為你們報仇!」
或許是得到回應,張大媽最後一口氣吐了出來,僵硬的身體忽然變軟,緩緩躺在了地上,臉上的不甘心散去了一些。
「人死之前,若是非常痛苦不甘,會殘留一口怨氣凝而不散,這怨氣持續一久,便有可能屍變或出現惡鬼,你這句話消除了一個麻煩。」
身後陡然出現一個聲音,宋石毛骨悚然,他竟然沒有察覺有人靠近。
眸中殺機一閃,他毫不猶豫轉頭一拳轟出。
嘭!
一隻柔軟潔白的大手輕而易舉接住。
宋石全力一拳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只是釋放的拳風將地上落葉吹散,讓對方衣服微微飄動。
「力氣挺大,已有一象之力,可惜發力方式粗淺,只是蠻力。」
借住宋石一拳的人淡淡評價,他身材頎長,青年模樣,穿黑色特質玄衣,面容俊朗,雙手就像是白玉,散發著瑩瑩光澤。
玉色光澤一力,宋石被一股柔韌無比的勁力直接反震,退到棗樹,將之震得咔嚓一聲斷裂。
震退了他,對方並未再動,而是饒有興趣看著他:「聽你的口氣,似乎是宋家的人,也是剛回來嗎?」
「你是誰?」
宋石立馬分辨出這人應該不是敵人,否則剛才完全可以趁他病要他命。
他死死盯著此人,長發隨意灑落,氣質瀟灑出塵,因為穿著玄衣,更顯得肌膚白皙,感覺跟他一樣是個公子哥。
不過,從其腰間掛的繡春刀和一枚銘刻斬字的銀底紅字令牌來看,絕對不是什麼花花公子。
「大乾斬妖司赤銀統領司空琊!」
青年說出來歷:「奉命追擊妖人來此,恰逢宋家遭妖人屠殺,過來查看。」
「斬妖司……妖人……」
宋石皺眉,臉色冰冷:「你知道害我宋家妖人的行蹤?」
「還在追查,他既然在這裡出手了,便還在這錦繡城。」
司空琊有些意外這人並不怕他,而是以平等語氣跟他對話。
「如果可以的話,請帶上我。」
宋石鄭重道。
「你不怕?能驚動我們斬妖司,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司空琊神色揶揄。
「都殺到我家門口了,就算他是神仙,我遲早有一天也會弄死他!」
宋石眼中多了幾分狠厲,這是之前沒有的。
司空琊沒有直接同意,而是道:「你在宋家什麼身份?」
「宋家七公子宋石!」
「哦,我還以為你是這下人的兒子。」
司空琊詫異,「那我覺得你沒必要苦大仇深,你的父親應該是逃走了。」
「老頭子沒死?」
宋石臉色略微緩和,這算他除去母親之外,唯一承認的一個親人。
「死的主要是家丁丫鬟,你們宋家的人逃走不少,這個時候躲在衙門瑟瑟發抖呢。」
司空琊神色意味深長:「你還要為他們報仇嗎?」
「要!」
宋石毫不猶豫:「人是有感情的,即便他們是下人,那也是我的人,誰殺誰死!」
司空琊不由多看了宋石一眼,這傢伙實力不算什麼,可是這份自信,就是他都有點動容。
嗖!
一個黑衣人出現,單膝跪地:「司空統領,宋家一共三百六十七口人全部死亡,多數為中蠱而死,少數為鬼怪所殺,整個宋家蠱遍地,必須火化消除影響。」
「讓衙門的人幫忙取一些材料,禁止外人靠近,等會兒火化!」
司空琊頷首,黑衣人應了一句,看了看宋石,化作一道幻影消失在院落門口。
宋石還是看清其腰間掛著類似令牌,不過顏色和材質不同。
「妖人為何對我們宋家出手?」
宋石問出疑惑。
「很複雜,有權力和利益的興趣,也有你們宋家的人惹過他吧,不過據我推測,主要還是在養蠱,或許還在養鬼!」
司空琊說出一些信息,戛然而止:「具體的就不能給你多說了,這屬於我們的機密,誰知道你有沒有和那個妖人有牽扯?」
「我想知道他在哪兒,你們如果找到,記得告訴我一聲。」
宋石從沒有如此想弄死一個人。
「你沒資格知道。」
司空琊不屑一顧:「我告訴你,消息泄露怎麼辦?到時候怕是可能被妖人坑得死傷慘重。」
宋石沉默,這斬妖司估計和他所知道的特務機構類似,情報的保密工作肯定很重要。
「我自己查!」
宋石沒有在說什麼,側身向外走去,準備看看情況,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等等!」
司空琊突然補充:「你肉身之力很強,應該是有什麼特殊天賦吧?」
「天生神力,銅皮鐵骨算不算?」宋石平靜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你的氣明明不算什麼,力氣怎麼會如此大,原來是有這些天賦。有沒有興趣加入斬妖司,到時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去報仇。」
「好處、壞處和約束?」
宋石不介意了解一下。
「好處是你接觸很多強者,包括武道超凡,修仙武者,得到不少修煉資源,壞處就是得聽話,去完成任務,這就是壞處和約束。」
宋石聽到這裡,菸頭:「我這人不喜歡有太多約束,就這樣吧。」
說完,他自己開始調查起來,只要敵人動過手,就一定會有痕跡。
「有意思,挺自信的年輕人,我當年也像這麼自大,就是容易丟掉姓名。」
司空琊笑了笑,根本不看好宋石自己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