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讓一個捕快帶自己去衙門,心中卻在思索這個蠱。
「被這黑血蠱殺死太噁心了,想著自己血肉中生長這些東西,我寧願不死。」
一陣噁心中,宋石否決了吃蠱送死的想法,隨即想到活著的人還中蠱,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剛走到衙門,他就聽到一陣慘叫。
砰!
衙門被人狠狠從裡面撞開,宋江的護衛塗帆披頭散髮衝出來,眼睛發紅:「我不會死,不會的!」
他的肌肉瘋狂蠕動著,整個人看起來大了一圈,七竅在流血,隱隱有東西在瘋狂鑽動。
「完了,塗護衛也中蠱了!」
或許是塗帆經常跟著宋江外出做事,宋石身邊的捕快也認得,一臉發白看著塗帆瘋了一樣沖走。
噗!
一柄利箭射過來,穿透塗帆的眉心,將之帶回去釘在官府的大門上。
一身黑衣手持長弓出現,冷冷道:「斬妖司玄鐵衛接管此地,任何中蠱之人不得踏出衙門,否則殺無赦!」
嗖嗖嗖!
又是三人出現,他們飛檐走壁,化作影子分開,將衙門其餘出口堵住。
宋石見這些玄鐵衛封住出口以後就沒有下一步動作,沒有多問,繼續走向大門。
透過門口,能看到在地上已經躺下了幾具七竅流血的屍體,想來就是最近發病,被黑血蠱殺死的人。
離屍體不過兩丈遠的內堂,數十個狼狽的身影正聚集在一起,神色惶恐不安,眼神疲憊驚懼。
包括神采飛揚的新女俠宋佳,此刻也跟霜打茄子似的,魂不守舍。
原本縱橫江湖的美好願望,回家一趟就破滅了。
「連塗護衛都中毒了,」
「不要,我不要七竅流血而死!」
「誰能救救我們!」
女眷哭哭啼啼,男的也在惴惴不安,誰能想到這些平時光鮮亮麗的富貴之人會落個這等下場。
只有少部分護衛和宋家高層還保持著鎮定,可是臉色都不太好。
「秦老……我們難不成都中蠱了?」
一個六十來歲的富態老者神色不安地詢問最裡面鬚髮皆白的老人。
前者是宋家的家族宋萬,後者是宋家供奉的先天高手秦忠林。
秦忠林滿臉皺紋,氣息有些虛浮不定,胸口有一灘血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他嘆息一聲:「老夫肯定沒有中蠱,至於你們,若最近喝過生水,應該都中蠱了!」
其餘人心情再次一沉,心靈脆弱的當場就崩潰了。
「我不要受蟲子鑽心而死!」
「寧願自盡,我也不要變成滿身都是蟲子的怪物。」
「誰能給我一個痛快!」
喝過生水的人當場絕望。
「我沒喝過!」
宋佳驚喜,她昨天才回來,吃飯喝湯都是煮沸的,沒機會喝生水。
「我也沒有!」
「還好天冷了,我沒有喝冷水。」
幾個家眷和小姐公子都喜悅起來,和絕望的人形成鮮明對比。
這時候看得出,喝生水的大多是丫鬟家丁還有護衛,不過也有幾個小妾和公子哥。
因為水這個東西,沒有幾個人會想著燒開了再喝。
「還好,我跟著七少爺,除非是夏天,平時都養成喝熱水的習慣了!」
大聰明慶幸想著。
其餘幾個護衛站在一邊,臉色難看,顯然是喝過。
宋萬年齡大了,最近也沒有喝生水,他看到倖存的幾個兒子女兒竟有多半遭殃,神色落寞,悲哀道:「還是有大半人中蠱,我宋家是造了什麼孽,要面臨這等幾乎要滅門的慘禍。」
「昨晚那妖人說你們宋家曾經害得他家破人亡,還沒有造孽?」
秦忠林哼道:「只能說你們倒霉,竟然得罪這種妖人,要不是跑得快,老夫昨晚都交代了!」
一部分護衛對視一眼,踏出一步。
「宋老爺,這次若我不死,將退出宋家!」
「我也一樣!」
除去宋家培養,或者對宋家頗為中心的護衛,其餘人全部表態。
最後的人心散了,宋家人心情越底層。
角落中手持長刀的大聰明遲疑,瞥見門外走來一個人,急忙起身:「七少爺!」
「嗯!」
宋石微微點頭。
「七哥哥!」
一個奶聲奶氣的丫頭是在場唯一主動呼喊宋石的人,其餘人都沒心情理會。
宋石看過去,一個十一二歲,粉雕玉琢的女孩正淚眼婆娑,楚楚可憐。
這是八房小妾所生女兒宋小貝,家裡排行十五。
或許住得近一些,偶爾給這丫頭帶點吃的和玩具,這丫頭和他關係還不錯。
只是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平時實在沒興趣和一個小丫頭玩耍。
「貝貝,沒事,別哭。」
宋石摸了摸宋貝的腦袋,目光一閃,並沒有看到八姨,估計是沒了。
「哼,沒事,你說得輕鬆!」
一個同樣帶著淚痕的老太婆冷笑:「你大哥、二哥、四姐、六哥他們全死了,還給我說沒事!」
聽到這尖酸刻薄的話,宋石走過去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中,這老太婆被一巴掌打翻在地。
「老妖婆,老子安慰一個小女孩,你給我扯什麼大旗?」
宋石早就看著大房不爽,平時就在他耳邊聒噪毒罵,現在還來,真當他依舊沒有激活系統嗎?
「你……你敢打我?」
大夫人不敢置信瞪著宋石,立馬張牙舞爪想要撓宋石。
啪!
又是一巴掌,後者捂著臉,總算安靜下來。
「放肆!」
宋萬起身,大怒:「逆子,你天天逛青樓就算了,現在還來還要以下犯上嗎?」
「逛青樓也好過有些人惹來妖人好吧?」
宋石譏笑:「一家三百多口人,全部成了屍體,老爺子你是不是該說說怎麼回事?」
宋萬臉皮抽了抽,眼神變化,明顯是知道事情。
「我也想知道一些情況。」
司空琊出現在門口:「宋員外,再不說,你們真可能滿門被滅。」
「斬妖司赤銀統領!」
秦忠林急忙起身行禮:「見過這位統領。」
「秦兄客氣了,在下司空琊,江南錦州府斬妖司分支負責人,奉命捉拿妖人黑毒子歸案!」
司空琊微微抱拳,隨即冷冷看著宋萬:「說吧!」
宋萬眼皮跳了跳,只能無奈道:「這事和我那考取了功名的三子宋湖有關係,誰也想不到他竟然能學得一手妖法報復我宋家。」
宋石聽得暗罵,原來自己家才是反派,別人是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