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樹林中又有兩道璀璨奪目的長虹騰空而起,它們繞著圈飛行了一段時間後。
逐漸形成前後呼應的態勢,緊跟著那道銀芒消失在遠方。
當陳雲與紫靈二位道友全力追趕鍾姓長老等人之時。
鬼靈門的門主以及魏無涯等一眾高手已然翻過了那座巍峨的高山峰巔,現身於一片廣袤的盆地之中。
這片盆地環境陰森潮濕,地面上遍布著大小不一的水窪,使得這些必須徒步前行的人們感到十分困擾。
儘管他們可以施展一些微小的法術,將那些淤泥、污水阻擋在外,然而這樣做無疑會大大降低他們的行進速度。
然而,這一次無論是王天古還是魏無涯,都沒有人再抱怨任何事。
在此之前,他們在攀登巨山峰頂之際,從高處俯瞰時便已經發現了,在盆地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祭祀台。
這座祭祀台由純白的山石構成,呈現為四面皆分布著台階的巨型梯形狀。
整體高度直衝雲霄,高達數百丈,讓人心生敬畏之情。
儘管由於距離較遠且高度過高,始終無法看清其頂部具體都擺放著何種物品。
「總算是快要到達目的地了。按照目前的進度來看,只需再過一兩個小時左右,我等應該就能抵達那裡了。」
「王門主,在下對於道友是如何得知靈緲園之事,不禁越發好奇了。」
魏無涯一邊緩步前行,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綠色光輝,每一步邁出都能悄無聲息地滑出數丈之遙,顯得從容自若。
「魏兄盡可安心,待到事成之後,在下必定向各位閣下詳細闡述此事原委。」
鬼靈門門主微笑說道,其神情看似淡泊以置。
魏無涯輕輕頷首,正欲繼續發問之際,突然間走在隊伍前方的鬼靈門弟子身上綻放出耀眼光華。
緊接著身體出現劇烈搖晃,隨即自肩膀至腰部被悄無聲息地劃分為兩部份,屍體無聲無息地墜落在地面。
「空間裂縫!」看到這驚悚的一幕,鬼靈門門主面色劇變,大聲叫喊道。
魏無涯與跟隨其後的王天古亦是面色瞬息變得凝重無比。
儘管他們並不清楚鬼靈門門主究竟策劃了怎樣的陰謀,然而根據其指引的道路步入山谷過程中,此前從未遭遇過這樣潛伏於無形的空間裂縫。
原本懸著的心逐漸放下,然而此刻卻突如其來地出現一道空間裂縫,令這兩位修士心中不禁為之一顫。
其他三位鬼靈門弟子亦是面色蒼白,驚恐不已。
眾人紛紛停下腳步,不敢再向前行進。
鬼靈門門主注視著慘遭裂縫切割的屍身,臉上陰晴不定,而魏無涯則閉起雙眼。
似在運用神識探查周圍環境,然而片刻之後又重新睜開眼睛。
「不成,僅依神識之力並不能預測空間裂縫的存在,吾輩無法預料此番困境。」
魏無涯面無表情地搖頭輕嘆。
王天古聽聞此言,抬起右手,指尖連連彈出,五枚熾熱的火球朝前方散射而出。
「砰」、「砰」幾聲過後,其中三顆火球瞬間消失無蹤。
剩餘兩顆則從兩端飛出數丈之外,撞擊在地面之上轟然爆炸,顯現出兩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幸好這裂縫尚且微小,若能稍微調整步伐,便可避開其鋒芒。」
王天古語氣稍顯舒緩地說道。
「儘管此裂縫規模較小,然而誰又能保證接下來的路程中不會再度出現更多的裂縫呢?我們可沒有足夠的性命去填補這些空缺。」
「況且依我所知,我們前行的道路本不該有空間裂縫阻撓才對。難道那位故人有所隱瞞麼?」
鬼靈門門主並未展露喜悅之情,而是面色凝重地低聲沉吟。
聽到這話,魏無涯神色驟變,但卻並未開口詢問。
倒是王天古抬頭觀望遠處那座神秘的祭壇,同時審視著地面上躺著的那具屍體,困惑之情溢於言表。
「那麼門主您的意思是?」
鬼靈門門主眉頭緊皺,並未立即回應,而是仰頭望天,半晌之後,方才長嘆一口氣。
「原本計劃待抵達祭壇之後,再向諸位透露一些隱秘之事,然而如今看來已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只好在此揭示一些真相。」
他面帶疑惑之色地說道。
魏無涯等人聽聞此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鬼靈門門主對此毫不在意,袖袍一揮,一片銀光閃爍,手中赫然呈現出一幅古老的畫軸。
此畫軸長達數尺,銀光熠熠,顯得古樸而神秘。
「此乃……」王天古見到此畫軸,驚訝得幾乎失聲呼喚。
「呵呵!看來閣下已經認出此物。此畫軸正是由閣下親手轉交給在下的。關於靈緲園的所有秘密,便是從這幅畫軸中獲取而來。」
鬼靈門門主目光投向王天古,淡淡地說道。
王天古聽罷此言,愕然僵立原地,完全陷入了震驚之中。
然而,那位鬼靈門門主長老先生卻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畫軸拋向上方,並被一團神秘的能量所包裹,使得原本靜止不動的畫軸懸浮於半空中。
緊接著,他面色嚴峻地捏出一個複雜的符印造型,引導著他的手指輕柔地點擊在畫軸之上。
伴隨著「茲啦」一聲輕響,畫軸瞬間彈開,露出了其中隱藏的玄機。
畫面之中,一位身負長劍,抬頭向天的儒生身影赫然顯現於紙上。
包括王天古在內的眾人皆瞪大了眼睛,緊緊注視著畫中的人物形象,企圖從中尋找任何蛛絲馬跡,然而結果卻是徒勞無功,沒有任何收穫。
唯獨魏無涯在深深地看了一眼畫面之後,神識迅速掃描整個畫軸,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魏道友果然不愧為元嬰後期的大修士,竟然如此迅速便洞察了其中的奧妙所在。」
「在下能夠察覺到此畫軸的異常之處,全賴自身修煉的一種特殊秘術,才得以有幸發現。」
鬼靈門門主見狀,心中暗自揣度,隨即開口讚譽道。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像這樣具有芥子空間性質的法器,在下已經許久未曾見識過了,若非道友事先告知,恐怕在下也難以輕易察覺。」
魏無涯面帶疑惑地回答道。
鬼靈門門主微微一笑,並未繼續追問下去。
緊接著,他抬起右手,一道漆黑如墨的法決破空而出,精準無誤地擊打在開啟的畫軸之上,同時他冷笑著對畫軸厲聲道:
「既然已同意約定,為何還要違背誓言。難道是想要毀約不成。」
聽到這話,其他在場之人紛紛感到震驚不已,甚至有些摸不著頭腦。
魏無涯亦是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毛,眼中閃爍著一絲驚疑不定的光芒。
就在此時,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我們不是早已達成共識,在抵達預定地點之前,不得隨意喚醒我嗎?」
「此刻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迫使我現形,莫非閣下有意放棄這場交易!」
一個充滿磁性的男音已然從畫軸上傳出。
「若允許在下如何稱呼您呢?請問閣下是否便是古時傳說中的蒼坤上人呢?」
「然而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閣下何以能夠維持元神不滅,至今依然存活於世呢?」
王天古的嗓音略顯乾燥,言辭之間透露出些許震驚之意。
「在下離開捲軸的時間頗為短暫,倘若諸位還有其他疑問,待日後詢問貴門派的門主便可。眼下尚需探查那道空間裂縫,故而容稍後再做解答。」
這位儒生的語氣顯得十分平靜,並未將王天古的駭然放在心上。
他凝視著空間裂縫的方向,眉頭悄然緊鎖,隨後輕啟朱唇,一道灰濛濛的光芒瞬間脫口而出。
緊接著,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這個光團竟然在空間裂縫中毫無動靜地消失不見。
儒生的面色瞬息萬變,流露出一種極為奇特的神色。
「這實在乃是奇事一樁!當年此處明明並未出現過此等隱形裂縫。依在下揣測,此番應屬罕見的新生裂縫之一。」
「眾位道友勿須過於擔憂此事。只不過是特殊機緣巧合罷了。告辭了。」
儒生先是面露驚訝之色,繼而沉吟片刻,最終恢復了平靜。
隨後一陣「噗嗤」聲響起,隨即他的身形逐漸變得模糊,重新化為一團綠色的光芒飄入了畫軸之中,仿佛不願在此過多逗留似的。
儒者體內閃現數秒隨即再度消失,王氏等人驚愕間神情異樣。
魏無涯深思之後詢問道:
「王掌門,此人果真曾為蒼坤上人?然而,僅存精魄現今並無威脅。靈緲園之事確是由其透露?」
「嚴格而言,該身影雖出自蒼坤上人體魄,但已非彼人。關於靈緲園,確實得自於此。」
鬼靈門掌門得知空隙乃新近生成,面色稍顯安寧,對魏無涯問題作出答覆。
「何意?閣下無需再做神秘。」
魏無涯面色微凝,顯露不滿。
「魏兄弟誤解矣。先前所見畫軸精魄實為蒼坤上人昔日分身殘念。」
「該分身調查墜魔谷時受禁制重創,於是被放入養魂木粉塵煉製成的畫軸恢復。如今蒼坤上人身亡多年,殘魂得以獨自行事,稱之為另位外人亦無不可。」
鬼靈門主詳盡解釋。
魏無涯聞言略感意外。
王天古卻輕嘆口氣,心頭苦澀。或許因未能發現畫軸隱秘或再次誤判頗為煩擾。
「原是如此。想必與該殘魂達成某種承諾才能知曉靈緲園之事。無妨,與筆者無關。」
「只需獲准進入靈緲園,無論有何約定,吾絕不干涉。吾唯求踏入化神期以赴靈界。」
魏無涯頷首,語氣冷漠。
「魏兄高見。如此甚好。諸位,空間裂隙乃偶然形成,啟程前往祭壇罷!」
鬼靈門主微笑著吩咐。
一名弟子面色蒼白上前領路。他默默地穿過空隙,引導隊伍前行。
魏無涯穩步前行,其他人也跟隨其後。
他們向龐大清晰可辨的祭壇邁進。
……
「究竟何故?飛鼠竟似無法控制。」
陳雲腳踩滿覆嚴霜的冰川,抬頭觀望天空再度浮現的紅霞,面色陰鬱地詢問身邊的紫靈。
其身後不遠處,一條闊逾二十餘丈的巨大冰隙引人注目。陳雲方才正是由此潛入內谷。
四周皆為冰雪覆蓋,寒風凜冽呼嘯而過。
陳雲卻身著單薄青衫屹立原處,仿佛對此種嚴寒毫不在意。
「未知,飛鼠在外狀況良好,然而自裂隙而出之際便開始狂躁不安。」
「慶幸及時收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今雖在靈獸袋中,卻仍處於瘋狂狀態。」
紫靈皺眉回應,同樣感到困惑不已。
陳雲思索片刻,隨手將儲物袋一拍,一股小小的金色蟲子從袋中噴涌而出,形成一團昆蟲雲,懸於其上靜止不動。
神識操控之下,這群昆蟲迅速返回了靈獸袋,操控自如。
陳雲撫摩著下巴,眼神閃爍,接著又一拍另一個靈獸袋,黑芒飛出,盤旋落地,原來是一隻體型僅幾寸大的黑猴子——啼魂獸。
此獸望著陳雲,打著哈欠,眯眼打量,神情迷糊,似剛甦醒。半響過後,陳雲面色淡然地一揮袖,一片青霞浮起,轉瞬即逝,啼魂獸消失不見。他對紫靈說道:
「飛鼠出現意外,目前我們唯有依靠自身找尋鬼靈門之人。幸好已入內谷,與他們距離不遠。我運用神術探查一番,或許能捕捉蹤跡。請協助守護。」
噬金蟲與啼魂獸在內谷中無異常情況,使他稍感安心。
二者分別為特殊異蟲和變異凶獸,與常規靈獸完全不同。
然而陳雲並不知曉,南隴侯所備的千里鸝以及慕蘭法師借來的靈禽在此谷中亦可保持穩定。
原由涉及內谷秘密。
紫靈無奈道:
「全憑陳兄神通。」
陳雲頷首,靜坐調息,周身靈光四溢,籠罩在青色光霞之中,顯得飄逸非凡。
紫靈默默守候,注視著陳雲的面龐,心中情感複雜。
兩人關係看似朋友,實則不然。
她曾從陳雲眼中看到對自己美貌的驚嘆,心中暗喜。
然而他們並非紅顏知己,儘管經歷過生死考驗,但陳雲從未向她敞開心扉,反而刻意保持距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