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善意的謊言
回到自家公司，張昊前腳剛進門，後腳就把趙廠長叫進了辦公室。
「張總，您找我？」
張昊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趙叔，咱們坐下聊吧！還有，不是跟你說過了嘛，你是我的長輩，沒人的時候直接叫我小昊就行了。」
「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為一談。」
趙廠長堅持道。
「好吧，隨你。」
張昊親自幫對方倒了一杯茶。
趙廠長雙手握著茶杯，隨口關心道：「張總，伱爸他們出發了？」
「九點半的飛機。」張昊回答道。
趙廠長一時間感慨萬千：「你可能不知道，你爸對你二姐一直心懷愧疚，可就是放不下面子，現在終於想通了，真的挺好的。」
「沒辦法，我爸跟我二姐都是犟脾氣，誰也不想先低頭認輸。」
張昊苦笑道。
就這樣，兩人聊了幾句家常。
然後話鋒一轉，開始進入正題。
「趙叔，咱們閒話少說，今天找你過來，主要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什麼事？」
趙廠長頓時忐忑起來，他怕對方拿自己開刀，以便樹立權威。
儘管張崇信跟他做過保證，可老領導畢竟退休了，說話根本不管用。
他比誰看得都清楚。
張昊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支票，遞到了對方面前。
趙廠長接過來一看，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是一張五百萬的支票。
「張總，您這是？」
「給你的。」
張昊輕描淡寫道。
「什麼？給我的？」
趙廠長的心裡，霎時間五味雜陳。
有了這五百萬，他的退休生活就不用發愁了，但隨之而來的，恐怕工作也不保了，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也許這就叫喜憂參半吧！
「沒錯。」張昊笑著點點頭。
趙廠長咬了咬牙，無奈收下了「遣散費」，隨即站起來回應道：
「張總，您放心，我現在就回去寫辭職報告。」
張昊連忙拉住對方：「趙叔，你誤會我了，我沒讓你辭職。」
「那這錢？」趙廠長疑惑道。
「這是封口費。」
張昊直截了當道。
「封口費？封什麼口？」
「趙叔，實不相瞞，就在剛才，我已經把信豐集團賣了。」
「什麼？怎麼可能？」
趙廠長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這家公司是老張家唯一的產業，是張老哥的命根子，小張總居然一聲不吭就把公司給賣了，而且都不跟他這個廠長商量一下，太草率了。
「趙叔，咱們公司的經營情況，想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說句不好聽的，效益是一年比一年差……」
「今年不是還不錯嗎？」
趙廠長當場打斷對方。
張昊搖搖頭：「今年只是特例，一旦冬天結束，市場很快就會恢復正常，還不如趁機賣個好價錢呢！」
「張總，公司今年應該能賺不少錢，要不要升級一下生產線，或者乾脆轉型？」
趙廠長連忙建議道。
畢竟是工作了幾十年的廠子，都有感情了，他不願意就此放棄。
「沒必要，我不看好嶗山的營商環境，想去南方發展。」
張昊直接斷絕了對方的期待。
趙廠長深深嘆了一口氣，緊跟著又試探道：「張總，這事你爸知道嗎？」
「我爸那邊你不用擔心，到時候由我來應付，你只管把廠子看好，不要讓我爸發現端倪，這筆錢就屬於你了。」
「五百萬太多了……」
這差不多是他七八年的工資。
「不多、不多，趙叔你是公司的功臣元老，跟著我爸辛苦了大半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筆錢就當是我們家的一份心意，你安心收下吧！」
張昊極力安撫道。
為了不刺激老爸，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也為了順利開展接下來的計劃，這五百萬無論如何都少不了。
畢竟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只有利益最可靠。
面對五百萬的巨款，趙廠長果然沒能經得住誘惑，他們家孫子正缺一套婚房，這五百萬來得太及時了。
至於老張那邊，只能說聲抱歉了。
……
順利達成共識後，趙廠長再也沒了顧慮，緊接著便問起了具體情況。
張昊沒有隱瞞：「人你也認識，就是鑫宇電器的周總，他們公司即將面臨上市，這次合作屬於雙贏。」
「居然是他們？果然商場無朋友。」
趙廠長忍不住感慨道。
「話不能這麼說，周叔並沒有對不起我們家，是我主動找上他們的。」
張昊趕緊解釋道。
「我明白了。」趙廠長點了點頭，隨即試著提議道：「張總，您還是小心點為好，周建能可是有名的老狐狸，他們打算出多少錢？」
「十五個億。」
趙廠長皺起了眉頭：「低了，咱們今年的營業額，預估是去年的五六倍，利潤破億是板上釘釘的事。」
「算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張昊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他現在急著用錢，哪有那麼多時間陪對方扯皮？況且不是還有十個億的貸款嗎，對他來說相差無幾。
趙廠長暗自搖了搖頭，這位大少爺果然不食人間煙火，連幾個億都不放在眼裡，簡直太敗家了。
張老哥要是知道了，他都不敢想像後果，如此說來，他也是一番好意。
善意的謊言，總比殘酷現實要好。
「什麼時候簽約？還有交接問題？」
「三天後簽約，收購完成後，除了財務部，公司人事大致不變，趙叔你繼續當你的廠長，至於後續事宜，一切等鑫宇電器上市後再說。」
「謝天謝地，我這邊倒是沒什麼，畢竟都快六十了，退了也就退了。
可有些老員工不一樣，他們一個個年紀都不小了，身上還背著房貸，眼下大環境又不好，失業對他們打擊太大了。」趙廠長隨口解釋道。
張昊擺擺手：「趙叔，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大傢伙都不容易，周總跟我親口保證過，不會輕易裁員，你們無須擔心。」
其實，壓根不需要考慮失業問題。
因為接下來的幾十年當中，電熱毯一直都是剛需，根本不愁賣，只要解決了原料來源，大賺一筆絕對沒問題。
這次收購，是名副其實的雙贏。
談話最後，張昊吩咐趙廠長，把公司帳戶里的五千萬流動資金，全部轉到他個人的私人帳戶上。
信豐集團目前只有他這一個股東。
倒是省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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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