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進老太太的房間，張國軒便迫不及待地大聲喊道：
「奶奶，我和大哥回來看您了。」
李大娟聽到孫子的聲音，立馬激動得站了起來：「大布丁、小布丁，奶奶在屋裡，你們兄弟倆快點進來。」
自從上了年紀後，老太太的記憶力下降了不少，經常記不住孫子們的大名，反倒是經常把乳名掛在嘴邊。
張國紀一馬當先，快步來到奶奶面前，代替小妹一把扶住了奶奶的胳膊。
「奶奶，您老身體還好吧？」
「好著呢！」李大娟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孫子，頓時滿臉心疼道：「瘦了，這次一定要在家多待一段時間，讓奶奶殺幾隻老母雞給你補補。」
「奶奶，我大哥哪裡瘦了？他明明還胖了一圈好不好？」
張國欣忍不住吐槽道。
「咳……最近一段時間，你二哥天天拉著我胡吃海喝，確實胖了不少。」
張國紀尷尬地摸了摸大肚子。
人到中年，身體發福也是在所難免的，除非像二弟那樣天天在外面跑。
信豐島雖然面積不算小，但主要人口都集中在加萊拉港的工業區內，加上工業區日趨成熟，這幾年清閒了下來。
張國軒跟著走了過來，扶住了奶奶的另外一隻胳膊，呵呵一笑：「大哥，你自己管不住嘴，別往我身上推，況且你天天坐辦公室，又不喜歡運動，不長胖才怪。」
「別瞎說，奶奶巴不得你們都長胖一些，小布丁你看看你自己，瘦得跟竹竿似的，應該多向你大哥學習，別一天到晚總想著減肥。」
李大娟輕輕拍了拍二孫子的手背。
張國軒聞言，當場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股二頭肌：「奶奶，您老相不相信，我一隻手就能把大哥撂地上？」
「大言不慚，誰給你的勇氣？要不咱們現在就去健身房練練？」
張國紀裝出了一副生氣模樣。
「去就去，誰怕誰啊！」
張國軒配合著揮了揮拳頭。
「一回來就要打架。」李大娟挨個在兩個孫子身上拍了一下，隨即嗔怪道：「你們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張國軒嘿嘿一笑，難得起了童心：「在您老人家面前，我和大哥永遠都是孩子。」
「好了，別耍寶了，廚房裡熬了花生豬腳湯，奶奶帶你們去喝湯。」
自從見到孫子們後，李大娟的笑容從始至終壓根就沒停過。
幾個小傢伙聽到有香噴噴的豬腳吃，頓時口水直流：
「祖奶奶，我也要喝湯。」
「有，都有。」
李大娟滿臉慈祥道。
……
晚上將近十點鐘，張昊和楊華卿拖著一身疲憊，終於回來了。
張國紀兄弟倆收到消息，立馬帶著各自的老婆過去打了一聲招呼。
「爸、媽，你們今天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你們沒看今天的新聞直播嗎？」
張昊隨口問了一句。
張國紀攤了攤雙手，無奈解釋道：「下午陪幾個孩子玩了一下午，晚上又陪奶奶聊了兩個多小時的天，根本沒顧得上看電視。」
「今天陪你爸去了燕都，在那邊待了一整天。」楊華卿回答完，緊接著關心道：「對了，小叮噹他們都睡了嗎？」
「媽，他們早就睡下了。」
管彤立馬回答道。
楊華卿點了點頭：「彤彤、美惠，你們倆陪我去廚房下碗面，你爸剛剛在飛機上沒怎麼吃飯，這會兒肯定餓了。」
「好的，媽！」
管彤和美惠趕忙答應了下來。
很快，婆媳三人就離開了房間。
張國紀主動幫老爸倒了一杯茶，忍不住好奇道：
「爸，燕都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沒出大事，今天是燕都市府正式搬遷的日子，我這次過去主要是送行，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張昊回答道。
張國軒不由得唏噓道：「原來是這件事，燕都撐了這麼長時間，終究還是沒能堅持下去。」
最近十幾年，由於氣候越來越冷，整個北方那是真正的日暮西山，一年不如一年，每年都要流失掉數以百萬計的人口，令人心憂不已。
「要我說，幾年前就該搬了，整個北方的煤炭產量一年比一年低，運輸也是個大問題，還不如搬到李家坡重新開始呢！」張國棟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李家坡就是燕都的預留地。
一個是北方的行政中心，一個是東南亞的行政中心，倒也算不上吃虧。
張國紀立馬附和道：「老三說得沒錯，就算煤炭供應充足，就燕都那破地方，長年零下三、四十度，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這幾年人都快跑光了。」
張昊深深嘆了一口氣：「情況沒你們想得那麼簡單，燕都是整個北方的中心，南遷意味著全面放棄北方，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當然要慎重起見。」
燕都這些年之所以還保留著一個空架子，主要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安撫人心，避免北方人一股腦兒地南下，從而超出東南亞的承接能力。
好在結局還不錯，經過了十多年的緩衝期，總算是勉強達到了目的。
直到今天，燕都南遷已經變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爸，中央真的要全面放棄北方？」
張國軒滿臉凝重道。
要知道，整個北方約有兩百萬平方公里的面積，而且還都是基礎設施齊全的地區，就這麼放棄未免太可惜了。
張昊苦笑一聲：「中央也不想放棄，但留不住人一切都是白搭，眾所周知，'人'才是社會發展最核心的要素。」
張國棟明顯站在贊成的一方，畢竟李家坡是他的第二故鄉。
「爸，隨著燕都的南遷，接下來李家坡是不是會迎來一波高速發展期？」
「這是必然的，其實不止是李家坡，估計整個東南亞都將會迎來新一輪的開發熱潮。」張昊鄭重地點了點頭。
張國軒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
「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張昊下意識地問道。
「可惜明年要搞勞什子公有制改造，要不然我一定加大投資，趁機大幹一場。」張國軒解釋道。
張昊擺了擺手：「你說的只是有可能，並不一定百分百準確。」
「爸，你不是說這是遲早的事嗎？」
張國軒忍不住反駁道。
「呃……沒準兒過幾年大氣層就會慢慢恢復正常，只要形勢好轉，到時候自然用不上如此極端的手段。」
張昊隨口敷衍了一番。
「指望大氣層恢復正常，短期內可能性微乎其微。」張國軒搖了搖頭，緊接著話鋒一轉：「爸，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您能不能幫我解惑一下？」
「什麼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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