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沈家今天在城南賣冰塊,把咱們的生意都搶走了!」
陳府中,平日裡負責冰塊生意的陳傢伙計正向陳友成訴苦。
「賣冰塊?」陳友成一下坐直了身子,皺眉道:「沈家哪來的冰塊?」
那夥計道:「小人不知,可沈家就是實實在在拿出來了,城南的客人全都跑沈家買了!」
「難道是從別的城池運回來的?「
陳友成自言自語地發問,東陽城只有陳家有冰窖,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沈家有冰賣,最大的可能就是從其它的城池買了運回來的。
可是這也不合理,其它城池的冰價不比他陳家低,沈家運回來又多出一部分成本,怎麼可能搶走他陳家的客人?除非沈家是破罐子破摔,就是為了噁心陳家才做這件事。
陳友成沉聲問道:「沈家的冰什麼價格?」
那夥計早已了解清楚,雖然連他都不相信,但也只能實話實說:「和咱們一樣大的冰塊,沈家只要三十兩!」
「三十兩?!不可能!」
陳友成一下站了起來,斷然否定,三十兩的冰塊,除非是天上掉下來的!
那夥計也不知該怎麼說,按常理來說確實不可能,但沈家就是這麼賣了!不然也不可能把陳家全部的客人都搶走了,消息傳開以後,甚至城北的人都跑去沈家買冰了!
陳友成面色陰晴不定,他當然是希望沈家破罐子破摔的,但是以他對沈萬財的了解,可以肯定沈萬財並不是這種人,那麼,沈家賣冰的背後,就有更多的秘密!
良久之後,陳友成沉聲道:「去,派人去周邊有冰窖的城池都問問!看看是不是有誰和沈家做了交易。」
陳友成一時拿不出辦法抑制沈家的冰塊生意,陳家的藏冰成本高,打價格戰是不可能的,二來陳家冰窖的藏冰也不多了,之前已經靠著賣冰狠狠賺了一筆,現在陳友成更想搞清楚沈家找到了什麼靠山!
「可惡!」
陳友成一拳砸在桌上,眼看著馬上就能吞併沈家的全部產業,卻突然出了么蛾子!
「老爺,別生氣嘛~妾身幫您泄泄火~」
陳友成的小妾雙手又繞了上來,陳友成冷哼一聲,任由她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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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逸早早地帶著阿福等家丁,以及準備好的冰塊,趕到了酒鋪。
而吳掌柜,比他更早就守在酒鋪外面。
沈逸嘴角掠起笑意,招手道:「喲,吳老哥這麼早?看來是下定決心了?」
吳掌柜不想跟沈逸多說,直接道:「有多少冰?我買了!」
「爽快!」沈逸拍手道:「都在這了,四十兩一塊,老哥點點?」
吳掌柜聞言認真地清點起來,不久之後,掏出五千兩銀子,交給沈逸,隨後沉聲道:「這回你總得給我送上門了?」
「當然!」沈逸點清了銀票,大笑道:「老哥是個體面人,佩服!」
吳掌柜懶得和沈逸囉嗦,這小子話里總有套,言多必失,還是趕緊將冰帶回去再說。
這回吳掌柜學聰明了,四十兩買回去,他只賣五十兩一塊,就算只加十兩,也夠賺一千多兩銀子了!
甚至吳掌柜在昨夜就準備好了招牌,今天一早就掛出來了,就等他運冰回去。
「老哥慢走!」沈逸手裡攥著銀票,笑得燦爛。
「沈少爺,今天還有冰塊賣嗎?」
吳掌柜走了沒多久,就有昨天沒買到冰塊的人上門來問還有沒有冰塊了。
剛將帶來的冰塊全賣給吳掌柜的沈逸咧嘴一笑,道:「當然有!不過今天漲價了,三十五兩銀子一塊!」
「三十五兩?怎麼貴了五兩?」
沈逸道:「嗨,冰塊哪是時時都能有的,我沈家也就這麼多,賣完就沒了!」
那人想了想,只是貴五兩倒還好,怎麼也比陳家的便宜多了,也沒考慮太久,掏出銀票道:「來兩塊。」
「好嘞,」沈逸麻溜地收銀子,隨後遞了一張紙給那人道:「您先回去吧,冰塊我們會送上門。」
那人接了紙,一看上面寫著冰兩塊,加上一個沈逸的印鑑,見狀奇怪道:「鋪子裡沒有冰?」
「鋪子裡放不下,放心吧,保准給您送上門,沒送到您拿著這紙來找我退錢,雙倍退!」沈逸拍著胸脯保證。
昨天也有人是讓沈家送上門的,這紙上也蓋著沈逸的印鑑,還是可信的,那人也沒多想,留了地址便離開了,只是催促早些送上門,三伏天實在悶熱。
酒鋪的夥計不知沈逸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上前問道:「少爺,咱們的冰不是都賣給吳掌柜了嗎?」
沈逸擺手道:「誒,賣給他的是鋪子裡的冰,鋪子裡沒了,家裡還有啊。」
沈家的生意依舊火爆,昨天沒買到冰的人,今兒一早就派人或者自己來買了,沈逸來者不拒,一個一個告知今天只能送貨上門,銀票一張一張地收進口袋。
不久之後,將冰塊送到的阿福等人回來了,沈逸直接撕下那張記的密密麻麻的紙遞給阿福,吩咐道:「把家裡的冰都送到這些人府上去,再讓府里的人繼續製冰,快去!」
阿福忙的腳不著地,聞言很快帶著人去了,同時,吳掌柜信心滿滿地守在當鋪門口,身邊放著醒目的招牌。
有人路過見到,但只是問了問價格,便繼續往沈家酒鋪的方向去了。
吳掌柜起初還不以為然,等他們發現沈家沒有冰了之後,自然就會回來自己這了。
可是等了一上午,也沒有人來買,吳掌柜越來越焦急,他沒有沈逸的冰櫃,保溫沒沈逸做的好,賣不出去,可就只能等著化!
人呢!該死的人呢!昨天圍在沈家酒鋪的人呢!
吳家的一名下人匆匆跑過來,嘴裡還叫喊道:「老爺!不好了!」
吳掌柜正是焦急不安,聞聲更是不耐,喝斥道:「喊什麼喊!」
那下人急急忙忙跑到吳掌柜身邊,也不知道和吳掌柜說了些什麼,吳掌柜一張臉由紅轉白,又變得鐵青,最終一拂袖,帶著下人朝沈家的酒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