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

2024-08-23 06:07:38 作者: 寄望
  楊惠卿已經兩天沒見到季青林,想了想去了個電話,畢竟不知道還要幾天才能見到他。Google搜索

  鈴聲響了好一陣才被接起來:「怎麼了?」

  楊惠卿突然不知道想說什麼,看著通話界面發呆,她不喜歡把手機放在耳邊通話,習慣開著揚聲器,好像這樣兩隻手都空著才是在對話。

  「該不會是為了衣服打電話來的?衣服應該是合你心意的。」季青林語氣有笑意,「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喜歡什麼,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楊惠卿有些不自在,逮住一個不對就要嗆上去:「哪兒這麼久了?誰和你多久了似的!」

  「好好好,沒有沒有,我們新婚燕爾呢。」

  季青林越來越願意慣著她,大事小情都心甘情願,他以前覺得只有沒骨氣的男人才會把女人捧到天上去,可輪到他了,他卻覺得把楊惠卿捧著、哄著,他才有無限的幸福感。

  幾天不見面的小情緒被他三言兩語就哄好。她問:「怎麼想起做珠寶了啊?」

  「國內沒有什麼高端線珠寶品牌,這部分市場空缺,我想做一個高端線的。而且……我自己做了,最好的石頭才都是你的。」

  楊惠卿的嘴角高高翹起,她知道季青林做珠寶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她,她是喜歡寶石的,雖然從沒在他面前明說過。

  「那怎麼叫『QING』啊,好土。」

  季青林不以為然地說:「哪裡土?他們都說很好聽。而且不是說網上有我倆的粉絲嗎,這也算是一種品牌宣傳了。你算是『野生代言人』?」

  季青林是資本家,他沒有什麼要銘記愛情的浪漫天分,定這個名字還是GG宣傳部出的主意,沒想到大家一致同意,覺得這樣能夠擴大品牌聲量,容易一炮而紅。從長遠看來,只要老總夫妻恩愛,對品牌宣傳也是長久有益的。

  「我是『野生代言人』,那你還請王辛昕?」

  「就知道你要問到這上面來,她今年商業影響力排名很高,綜合評估下來她是最適合的。」

  季青林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大段解釋的話,定代言人的時候他稍有顧慮,但幾番比較,王辛昕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楊惠卿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知道啊,你才不會那麼蠢,我也沒有那麼蠢。」

  季青林再次感嘆,就算是讓他自己選,最後娶的人一定也是楊惠卿。

  「已經選好了石頭給你,做項鍊好不好?」

  「兩會」前一周,端城變得莊嚴、肅穆,機場和高鐵站的特警都多了幾倍。

  季青林接了季霖粟電話急匆匆往老宅趕,到了巷子口,他小跑著進門,季霖粟正戴著老花鏡在費力地看著什麼。

  季青林上來就打趣他:「您人老眼不花,聽到什麼風聲了?」

  季霖粟透著老花鏡打量著站在燈下的高大男子,沒說話。

  季青林也不以為然,大剌剌地坐下。

  季霖粟問:「我問你,那個舉報信是誰送上去的?」

  季青林笑了笑,打量著季霖粟的神色,看他沒有責備之意才說:「賀家老大親自去找他,談成後是我派人一路護著上來的。」

  「你們都是有本事的。」

  季青林竟然沒聽出來是褒是貶。

  過了半天,季霖粟才扔出一句話:「後續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嗎,既然出手了就要一招制敵。」

  季青林點頭:「就是不知道趙恩宇跑哪兒去了,可能是提前收到消息,用了假身份,還沒查到離開端城的記錄。」

  季霖粟摘下老花鏡,似是累了,靠在椅子上假寐。他擺擺手:「去吧,你們小一輩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了。」

  季青林鬼使神差地叫了一聲「爺爺」,過了這個年,他好像沒有以前那樣矍鑠了。

  也不知道季霖粟聽沒聽到,搖椅一晃一晃的。

  那個獨生女被趙恩宇糟蹋了的書記被反貪總局保護了起來,直到這時,他才有了安全感,竟竹筒倒豆子似的,吐出一堆見不得人的東西。

  連季青林等人都不知道,原來趙恩宇已經斂財多年,犯下了不只一樁命案。

  貪財之多,罪行之惡,誇張到讓人不敢相信。

  據說趙天澤被問話時痛哭流涕,簡直坐都不能坐,要癱倒在地,一直在說「教子無方」「對不起社會,辜負了大家的信任」。


  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趙天澤參與了這些事情,只能暫時將他看管起來,外出有人跟著。

  但這種消息哪兒能瞞得住,只傳出去幾句話說趙天澤被帶去談話了,就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趙家名下的股價暴跌。

  不信者有之,將各種傳言再加工者有之,更有好事者翻出當年聶禎父母車禍的意外,網絡上開始了各種「陰謀論」。

  雖然趙天澤被看管起來,但多年來受著趙家蔭蔽的人遍布各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與趙家關係密切的人四處奔走,挽救岌岌可危的大樹。

  季青林實在沒有時間回家,手機在手裡轉了好幾圈,終於還是撥出去電話。

  「我恐怕這幾天都沒空陪你。」

  楊惠卿一直都是懂事得體的,就算心裡有點不高興,面上也一點不會顯出來。

  「好的,我知道。」

  「你提前去南島吧,最近局勢太亂了,反正我也沒空陪你,就去南島散散心。」

  楊惠卿笑:「我哪兒有什麼不順心的?」最多就是與句子摳一個下午的時候有些煩悶罷了。

  季青林也笑:「是我請你幫忙,聶家風口浪尖,聶禎不敢把賀一容留在這兒。就當我請你去陪著賀一容一起散心?」

  楊惠卿應下來,她知道最近局勢緊張,早上楊母還和她打電話抱怨,想出去逛個街都被父親攔下來。

  她不自覺地嘟起嘴,手指在桌面上畫著圈:「那你什麼時候去接我呀?」

  又是她撒嬌時慣有的語氣。

  季青林深吸一口氣才艱難開口:「事情一解決就去接你。」

  楊惠卿和賀一容在飛機上見面,賀一容到得有些晚,楊惠卿透過舷窗看著她走過廊橋,腳步輕快不著底,再快些看起來就像是一蹦一跳的。

  她笑意盈盈,嘴邊的梨渦很是可愛,看起來就是個青春少女,完全沒有落過胎的跡象。

  楊惠卿不免感嘆,年輕真好。

  乘務長過來半蹲著向她們打招呼,說明起落時間,問她們的餐食喜好。

  楊惠卿看著微笑禮貌的乘務長,賀一容看著溫婉大方的楊惠卿。

  楊惠卿側過頭來,「你吃哪樣?」

  賀一容明顯沒聽進去乘務長的話,尷尬地一笑,頭也跟著歪向一邊。

  楊惠卿替她作主:「溫牛奶吧,要魚肉飯。」

  賀一容手撐在兩側,小腿一晃一晃的:「惠卿姐,你好白哦。」

  她說話明顯的江南腔調,就算在端城活了七八年,還是改不過來。

  楊惠卿又拆開毛毯給她蓋住裸露的小腿,說:「你不能著涼。」

  被照顧慣了的人照顧別人也稍顯笨拙。

  飛機滑行的時候,賀一容突然說:「上一次我媽媽被爸爸留在滬城,他說事情過了就接她回來,後來……」

  楊惠卿聽說過一些,後來賀一容的媽媽產後抑鬱,種種併發症下香消玉殞。

  「惠卿姐,他們為什麼總喜歡把女人往外趕呢?」

  賀一容沒過多久就歪著頭睡著了。

  楊惠卿無聊發呆,正考慮著要不要也嘗試入睡,機身突然顛簸起來。

  滴滴聲不停,乘務長溫柔又處變不驚的機內廣播,告知大家遇上氣流。劇烈的幾下晃動中,賀一容也被驚醒。

  楊惠卿心突突跳著,氣流顛簸是正常,卻從沒遇到過這樣猛烈不停歇的。又過了許久,才逐漸趨於平緩。

  賀一容拉高毯子,又蜷著身子睡了。

  飛機還在降落中,楊惠卿的手機就收到微信,她詫異南島的信號比端城好上許多。

  「我們家在南島也有度假的房子,把人叫過去給你用?」

  雖然楊惠卿和季青林說話也常常「你家」「我家」分得清楚,但「我們家」這個詞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讓她心頭有些不爽。

  說到底,他和她現在才是一體的,他倆才是「我們」。

  她只打下一個「好」字,以此來放大自己微小的情緒。

  結果白色的小圈圈轉了半天,變成一個紅色感嘆號。

  等楊惠卿到了那幢只在買房時簽過字,她從沒有見過的海邊別墅時,才發現季青林根本就沒打算聽她的回答,他送過來的廚師和打掃阿姨已經就位。

  南島下午的陽光毒辣辣的,海風輕飄飄地刮過來,帶著點潮濕的鹹味,一點不涼爽。

  賀一容到現在才徹底清醒過來,也不怕曬,上樓換了吊帶短褲,就坐在客廳里晃著腿曬太陽。

  看到楊惠卿戴了個誇張的遮陽帽,全副武裝,連手都套上了手套。

  賀一容不禁感嘆:「難怪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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