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
桌案砰然作響,一聲怒罵震得廳內侍女們低眉噤聲,皆因對那些大人物正在觀看的直播,充滿了好奇,究竟是何事令他們如此失態。
「該死!」
廳中財力最雄厚的實業巨擘猛然拍案,咬牙指著屏幕中一條彈幕,怒不可遏:「川蜀之人欺人太甚!」
「難道說我們江北之地貧瘠?」
旁側之人亦是憤慨:「還有京都之人,太過囂張,以為身居帝都便高人一等,百億俱樂部,也敢妄言,定要讓他們知曉厲害!」
「說得對,況且這鬼王的宿命之物本就稀世罕見,我們眾人合力,每人多出些許,應無大礙。待到驅鬼衛隊組建,大家都能受益!」
聞言,眾人紛紛點頭。
單獨競拍宿命之物,確是不易承受,但若江北之地的富豪們聯手,別說一件,便是數十件,亦非難事。
亂世之中,能有驅鬼衛隊庇護,便是保命之本。
於是,實業巨擘毫不猶豫,於鍵盤上敲下兩個大字。
「十億!」
江北富豪們緊隨其後,彈幕瞬間刷屏:「此宿命之物,江北勢在必得!」
「欲爭者,儘管放馬過來!」
「以金額見真章!」
侍女們看得心驚膽戰。
好生厲害。
這個名為「走近科學」的直播間,究竟來歷何方。
所售之物,竟讓這些富豪爭相競逐,動輒十億之巨。
相視一眼,侍女們決定,下班後定要仔細探究這個「走近科學」直播間!
萬人坑。
江寒、蘇月璃與顧憐月在地鐵閘機附近,注視著彈幕上的競拍。
機智的直播平台為他開啟新功能——競拍!
頂端赫然顯示,龍頭實業出價十億!
江北之地的彈幕刷屏一片。
江寒不禁感慨:「厲害啊,江北之地富賈眾多。諸位冷靜些,又非只有此宿命之物,不必傾盡所有。」
他並非貪婪的主播,只想為粉絲省些銀兩,於是與蘇月璃一同勸說。
蘇月璃也是首次見到如此巨款,美眸輕眨:「那個……各位大人,花錢需適度,切勿衝動。」
蘇月璃話音未落,剛平靜片刻的直播間再次沸騰。
京都狂少:「適才與眾兄弟商議,本欲讓江北之地的窮小子一籌,然我女神開口,此番必不讓!」
京都李少:「月璃姑娘雖是寒大人的女子,卻不妨礙我們做舔狗!且京都乃龍國帝都,若被小小江北之地壓過一頭,回家定會被家中老父責罰!」
京都王少:「正是,家父已來電,若未能奪得寒大人的第二件宿命之物,丟盡京都顏面!今夜回去,定要將我吊起來鞭撻!」
話音剛落,京都狂少果斷出價。
競拍榜上,江北龍頭實業的十億退居次席,京都狂少取而代之。
那一串令人眼花繚亂的零,令觀眾瞠目結舌。
京都狂少:十二億!
蘇月璃愕然,她只是想勸大家理智消費,怎會變成這樣。
江北龍頭實業:「年輕人氣盛無用,所謂百億俱樂部,皆是家族產業吧,一群稚童還想與我們這些富一代爭鋒?」
「億!」
江北龍頭實業重回榜首。
京都狂少:「六,年長便了不起?砸錢皆得家族許可,你大可試試,江北之地能否與京都比富!」
京都狂少榮登第一,一口氣加價兩億。
江北富豪們怒了,繼續加價:「兩億!」
「稚童們,速去詢問家長,此番是否繼續!」
「若繼續,我們便放手!」
京都狂少刷出一波禮物,當場道:「那抱歉了,二十億,尚未觸及我們的預算。」
「寒大人的第二件宿命之物,歸我們了!」
江北之地只能咽下這口氣。
銀兩皆是自家掙得,自然不及京都這幫二代闊綽。
蘇月璃無奈笑道:「那就……感謝京都的大人們購得第二件宿命之物,待我和寒哥哥出去後,還請親自前來領取。」
京都狂少:「收到!」
江寒也沒料到,一下子收入二十一個億。
這錢如同大風颳來一般。
走出已停運的地鐵電梯,便是漆黑的站台。
無光,無聲。
江寒環顧四周,底下並無大鬼王,也無其他生物。
正當他與蘇月璃準備離開時,顧憐月忽然指著地鐵隧道,驚呼:「居然還有地鐵在運行!」
話音剛落,一陣轟鳴。
鏽跡斑斑,仿佛閒置多年的地鐵從隧道駛出,緩緩停在江寒等人面前。
屏幕前的觀眾們紛紛刷起求解之語:「莫非此鬼魅亦通曉科技,竟自造地鐵乎?」
江寒道:「吾輩當探其究竟,此謎團必解。」
三人步入車廂。
原本空蕩的車廂內,忽地熙攘起來。
顧憐月美目中掠過一絲驚詫。
此刻,車廂內的座位上,皆已坐滿人。
有似是商賈者,有勞工,有書生,有女子學子。
尚有許多人站立,隨著地鐵行進,搖晃不定。
此景猶如京都地鐵黃昏時分,眾人臉上皆帶著疲倦之色。
江寒並不急於前行。
如此多的人突然出現,料想這鬼魅地鐵即將有所動作。
果然。
一女子學子面前。
「起來!讓座與我!」
一婦人頤指氣使,指著戴耳機聽曲的女子學子大聲道。
女子學子抬眸瞥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低頭繼續看手中的捲軸,口中喃喃:「何處來的愚痴,憑何要我讓座!」
婦人被激怒,面色鐵青,聲調高昂激動:「讀了多年書,都讀到狗腹中去了,不懂尊老愛幼,不知給長輩讓座。」
「你屬何校!再不讓座,我便向你校長投訴,說你們學子品行惡劣。」
女子學子厭煩,直接無視她。
婦人突伸手,揪住她的髮絲,欲強行拉起。
女子學子不甘示弱,呲牙咧嘴地反抗。
二人就此撕扯扭打起來。
片刻後。
場面變得極為不堪。
婦人的手已嵌入女子學子的眼眶,生生將眼球摳出。
女子學子亦一口咬下她的耳垂,奮力抓撓下,還在婦人的頸項上留下數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四周之人仿佛未見,各自忙碌。
唯有緩步而來的地鐵司乘,勸止了她們:「休要再打,既然都認為自己有理,不如問問這位公子,誰是誰非。」
言罷,其面容扭曲,七竅流血,變得猙獰,盯著江寒,「若這位公子所言不合心意,便是他的過錯。」
來了,正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