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起疑惑道:
「孟小兄弟怎麼就知道敵人會走白石山呢?地圖上並沒有標出來啊。」
孟維宇剛才劇烈活動牽扯動了傷勢,疼得呲牙咧嘴。
他扶著桌子緩了緩自信道:
「我少時曾去過白石山,從白石山確實是可以抵達這裡的。」
「如果二位不相信,我這裡還有證據。」
孟維宇指了指自己的腿:
「在剛才的戰鬥中兀褐燒戈踢了我一腳,這腳上的土我記得很清楚,正是白石山的土!」
李璅扶著下顎思考著,無論孟維宇說得天花亂墜終究是一面之詞,該不該信他呢……
鄭起卻早已按捺不住提出了質疑:
「縱使有這條路,敵寇為什麼就非得走白石山?」
孟維宇撫了撫地圖用手指繪出未標出的路徑示意鄭起仔細看:
「敵寇若從同穴山來,則道路艱險難行,又繞遠費時。而從白石山來則路近易行。我想他們一定會從這裡來的。」
「可是……」
鄭起還想詢問卻被李璅打斷:
「我相信維宇,喆元你待會就率軍前往白石山埋伏吧。」
「諾……」
「好了,維宇你安心養傷,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吧。」
李璅輕輕按了按孟維宇的肩膀,這一幕竟有些像老友之間的承諾……
「哦,還有那個兀褐燒戈,這傢伙是個硬骨頭,什麼也不肯說,但是我留著他還有大用,就先押在此處了。」
得,臨走還得派發個小任務。孟維宇當然是一口應諾。
……
「大人,您就這麼相信他了?」
出了屋子,鄭起迫不及待地發問。
「不然呢?若是我為敵酋,也會從這裡走的,你且放心去吧。」
在從冀縣出發之前,李璅就派出了包抄敵方後路的驍騎。不出意外的話,迷當馬上就要成為瓮中之鱉。
伴隨著隆隆的馬蹄聲,秦州驍騎開展了新一輪的行動。
李璅不會知道,由於另一片區域的主角的行動,時局已然橫生變數……
就好比中國象棋中原本被兩馬圍困的「卒」突然升變為了「後」,反倒向馬張開了獠牙,真是奇異。
經過數天的跋涉,秦州驍騎終於抵達了狄道。李璅顧不得勞累,馬上準備襲營。
夜幕降臨,秦州驍騎人銜枚馬裹蹄靠近了狄道南部的羌軍大營。
月黑風高,正是劫營的好時候。
「咦,這營壘扎得竟如此嚴整,看來迷當也是個人物。」
李璅看到羌軍營寨暗自想到。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哪有還沒開戰就損傷士氣的。
羌軍營寨靜悄悄的,好像防備很鬆懈,不過李璅卻感覺不正常。
「莫非這營寨里有埋伏……」
不過都到這份上了,不衝進去簡直是讓李璅渾身難受。
他吩咐旁邊的副將薛萬謙道:
「我先率一隊驍騎進入,若有變故,你立刻率大隊人馬衝殺過來。」
薛萬謙點頭應諾,李璅率八百驍騎直接殺了進去,門口的哨兵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響就被弓箭幹掉。
李璅率軍一路直奔中軍大營,路上竟再無任何阻擋。
中軍帳前靜悄悄的,連篝火都熄滅了。李璅暗叫不好。引軍便退,但卻為時已晚。
但看四周火起,萬箭齊發。無數羌兵一起殺出。縱然是百戰精銳也不由得亂了陣腳。
羌將們擁簇著兩人出馬。當頭一人虎皮裘帽,鐵甲披風。李璅推斷他應該就是迷當了。
旁邊那人皮肉白皙,紫發髯棕色眼眸,不但長相怪異,甲冑制式也與中原大不相同。不是羌人,更非漢人。李璅卻是不認得。
迷當大笑著用漢語說道:
「原來威震北地的李璅也就這點能耐。合該今日命喪此處,」
旁邊的異人居然也會漢語:
「李刺史也別指望你的大軍了,他們現在恐怕和你一樣自身難保了。」
迷當道:「李刺史放心,我會用你大好頭顱祭奠天神,我們小葉羌馬上就要興盛了!」
【胡爾多斯.布朗(界限)發動技能弱建,李璅武力,政治和統帥各下降2點。】
系統的提示音吵到了正在美夢中的孟維宇。他用力揉了揉蓬鬆的頭髮,清醒了過來。
「什麼東西,這個界限是什麼鬼?」
【宿主還不知道,其實本片區域和另一個區域是有聯繫的。】
【當每片區域有最高屬性達到90以上的人物死亡時,他將會在另一片區域以抹除記憶保留能力的狀態和以隨機設定的身份重生。他們便被稱為界限者】
「也就是說,還有另一片和這裡聯通的世界,還有另一個和我一樣的人!」
孟維宇瞬間激動起來。這便意味著自己還會有另外的機遇和挑戰。
「我看看這個什麼界限者的能力。」
【胡爾多斯.布朗(界限)
武力72
智謀94
統帥91
政治54
技能:[弱建]使敵方最高將領四維中高於自己的屬性降低兩點】
「看來李璅已經打起來了,不知道結果如何。哎呀我想這個幹嘛,睡覺睡覺。」
擔心也沒用,反正自己也幫不上忙。孟維宇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戰局如此不利,李璅卻仍舊鎮定自若。他迅速領著幾百驍騎穩住了陣型。
即使營帳外有埋伏也不可能如此兇險,李璅判斷大軍只是被拖住了。他對秦州驍騎有絕對的自信。
只要他撐的時間足夠久,等到大軍到來,便是中心開花,反敗為勝。
他看向迷當旁邊的異族人,那個人可能就是羌軍的關鍵......
他大聲道:
「諸君莫慌,看我斬那敵酋之首!」
一襲紅色的身影如火般飛馳而去。
「快,快攔住他。如有斬李璅者賞金千兩,牛羊萬頭,封為格酋(相當於副酋長)!」
眾羌將一擁而上,李璅絲毫不懼,手中火鳳描邊戟上下翻飛,頃刻間便斬了十幾個羌將,眾人竟無一合之敵。
眼看著李璅臨近,迷當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即扭頭就跑。
胡爾多斯也待要跑,卻正被李璅瞧見。他那尋常的馬匹怎能比得過暮雲駒?
胡爾多斯越逃離李璅越近,眼看是逃不了了,他舉起長槍奮力一刺。
燎原之勢的鳳凰根本不給他機會,僅僅一個照面,他的人頭便握在了李璅手裡。
「你也不過如此。」李璅對著人頭言道。緊接著便是以假亂真的把戲了。
「迷當死了,迷當死了!」
李璅用羌語大聲喊道。
羌兵一聽這話,連忙回頭尋找首領,卻見原來的位置確實沒有了迷當的身影和羌族的大旗,不由得軍心大亂。
迷當在後面一聽這話,氣的火冒三丈,連忙命人重新打起大旗,大聲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李璅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向了事環掛了長戟,取了弓箭望著迷當就射。
迷當一個低頭,勉強閃過這一箭,驚出一身冷汗,當即掉轉馬頭就跑。
李璅又一箭射斷了大旗,這下看迷當還能怎麼辦。
這時候,薛萬謙也帶領大隊人馬沖了過來。羌兵兵敗如山倒。迷當帶著殘部退守西部的大營去了。
李璅這才得以撕開口子靠近狄道。
狄道城牆上,得到急報的隴西太守劉瑜望著城下的黑壓壓的騎兵激動不已。
不過他還不能完全放下戒備。他大聲問道:「城下是哪位將軍領兵?」
薛萬謙回道:「是李刺史親自領兵!」
「那,李刺史何在?」
李璅讓人點起火把,縱馬上前。
「李刺史,恕屬下冒犯,屬下無法看清您的面容。」
李璅笑了笑,他緩緩摘下自己沾滿血污的頭盔,露出堅毅的面龐。
「伯玉,仔細看看我可是北地李子傲麼?」
......
白石山
日出時分,鄭起剛剛睡醒,探子的情報就來了。
「哈哈,孟兄弟算的果然沒錯,到我們殺敵的時候了!」
來犯的羌將名字叫做紇據。來之前,濃眉大眼的軍師胡爾多斯拍著胸脯向他保證這條路非常快捷安全。讓他儘快包抄李璅。
他率領一千羌兵出發,緊趕慢趕終於到了白石山。
聽聞那個李璅非常厲害,連好兄弟兀褐燒戈也在他手裡吃了虧。
紇據決定在白石山稍作休整,再轉入大路。沒想到剛進白石山地界便遭遇了埋伏。
先是陷阱和絆馬索讓打頭的羌兵吃了大虧,接著秦州驍騎便從山後轉出殺來,將羌兵陣型直接截斷。
一員驍將直取紇據,二人戰不到三合,鄭起一槍打掉他的武器,一把將他捉了過來。
他的武藝可比不上兀褐燒戈,但在羌將里也算矮個子裡拔將軍,無奈今日遇上鄭起,也算該有此劫。
一千羌兵死的死逃的逃,鄭起順利結束了戰鬥。
卻說迷當這邊被李璅殺敗一陣,軍師都被斬了卻仍不甘心,處心積慮要算計李璅。
這天快到正午,他正在和眾將商量戰術,一個探子匆匆跑來,口中言道:
「大王,數千漢家騎兵出現在我們北方!」
「大膽李璅,竟敢斷我後路,諸位無需擔心,待我包抄的騎兵趕到,李璅必敗。」
這時,幾個渾身是血的羌兵闖進帳里哭道:
「大王,紇據將軍被雍軍埋伏活捉,一千軍馬幾乎全軍覆沒......」
迷當臉色有些蒼白,不過還是強撐著說道:
「諸位無需擔心,我們還有三個盟友,可以讓他們反過來包圍李璅。」
話音剛落,一個身受重傷的探子衝進來報導:
「大王,雍將林異和西門嶺率軍攻打大葉羌和燒羌,二部大敗退走。俄當羌還沒交戰就投降了大雍!」
「噗......」
探子只負責報告就好了,而迷當要考慮的就多了。急火攻心的他一口鮮血吐出,直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