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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最是無情

2024-08-05 22:21:42 作者: 寒下
  【系統發布任務「救援李璅」

  保證李璅在戰鬥中活下來。

  獎勵:5點武力值】

  「什麼……」

  看李璅的樣子,撐五個回合都勉強。自己如此弱的武力值要怎麼救援他?

  電光火石之間,孟維宇略一思索取下弓箭瞄準戰團中的李維,一來他身份尊貴容易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二來他的武力在五人之中最低。又失了戰馬,比較好對付。

  這一刻,他的腦海和肌肉回憶著使用能力卡時射箭的情景……

  「只求一箭能夠救下他來……」

  頃刻間,一支刻著「秦」字的箭矢射向李維。

  然後……毫無例外地被他擋了下來。

  李維轉頭瞥了一眼這邊,孟維宇毫不猶豫又是一箭射出。

  一旁的魏萌小戟擲出,將弓箭打落,不過自己也因此分了分心。

  雖然只是一小會,李璅卻趁此得到了機會,手中火鳳描邊戟一個虛晃直撲李維。

  李維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李璅一縱暮雲駒便逃了出去。收攏士兵向東退去。

  魏萌注意到孟維宇,一提胯下坐騎便奔了過來,嚇得孟維宇伏著身子急忙逃跑。

  一枚小戟飛來,擦著孟維宇頭頂飛過,差點就把孟維宇射下馬來。

  這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一直到天亮時分李璅才擺脫了魏晉聯軍的追兵。堪堪穩住陣腳。

  「可惡,此二子當真可恨!」李璅將火鳳戟向地上一插惡狠狠說道。

  「此仇不報,我李璅誓不為人!」

  「大人勿急,我們還是等大軍來到再做商議吧。」孟維宇灰頭土臉建議道。

  「唉,也只好如此了。」李璅率軍緩緩東行與大軍匯合。

  孟維宇正在等待系統的獎勵,但系統卻遲遲不發出提示音。

  「咦,系統,這個任務還沒完成嗎?」

  系統沉默不語。

  忽然,地面劇烈震動起來,南面煙塵飛揚,一彪騎兵殺奔而來,為首一面大旗上書「營」字大旗。

  李璅清楚地知道,這是歸屬太尉吳庭調遣的五軍營。只是不知道將領是何人。

  「準備戰鬥!」

  秦州驍騎不愧是李璅手下最精銳的部隊,儘管疲憊無比但仍然迅速調整好了陣型。

  「全軍死戰,以奪生路!」

  逃跑必定被追上殲滅,只有死戰衝垮他們,自己才有生機!

  狹路相逢勇者勝。李璅一馬當先沖向五軍營。就是要靠著這股氣勢擊垮敵人。

  兩方都不算是輕騎兵,也都不玩什麼弓箭風箏之類的戰術。

  兩輪箭雨之後,騎兵的鋒刃們便交織在了一起。

  李璅左沖右殺,拼死將對方的陣型攪亂。

  「汝等主將何在,快來與我決一死戰!!!」

  李璅渾身上下都被鮮血包裹,看上去甚是嚇人。

  敵方主將看來也不是傻子,躲在後面生怕被李璅一戟戳死。

  俗話說:「將是兵的膽。」一個帶頭衝鋒,一個畏敵如虎。霎時間高下立判。

  在秦州驍騎的奮勇廝殺之下,一千五百餘人的五軍營騎兵竟然開始潰敗。

  亂兵之中,一個身披明光甲的身影引起了孟維宇的注意。

  他曾聽李璅說過,明光甲乃是朝廷軍隊將領的標準配甲。眼下此人無疑是將領無疑了。

  「大人,那裡有個身穿明光甲的人!」

  話音未落,他手中弓箭已經瞄準,手起箭落,正中那人的肩膀,只聽「啊」的一聲,那人雖沒有跌下馬來卻也是搖搖欲墜。

  李璅提縱暮雲駒向前,輕舒猿臂一把將他抓了過來。

  五軍營士兵潰散而去,李璅回馬將那人向地上一摔,軍士們連忙拿繩子綁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五點武力值加成,當前武力值67】

  「你是什麼人?」李璅一邊指揮殘兵向東面行進一邊問訊道。


  那男子平靜答道:「五軍營騎軍校尉竇琮。」

  【竇琮(子瑞)

  武力79

  智謀46

  統帥75

  政治89

  技能:無】

  「你姓竇,莫非是竇整的後代?」

  「我正是長安竇氏……」

  李璅點點頭道:「既然是忠良之後,為何攔我?」

  竇琮疑惑道:「聽聞吳太尉言劉太后按下皇帝遺詔毒殺太子據,矯詔立幼子啟為帝……」

  這竇琮還真是單純……

  李璅抓住話頭問道:「既然吳太尉言劉太后按下遺詔不發,那他怎麼能知道遺詔上寫的什麼?」

  「先帝立遺詔時只有鄧司徒和吳太尉在場,鄧司徒已經病逝,吳太尉所言應該為實。」

  李璅冷哼一聲:「竇將軍莫要被他騙了,憑他紅口白牙,又沒有拿出真正的遺詔。怎麼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這……」

  李璅心裡暗喜,繼續瓦解道:「竇將軍乃國之忠良,我這份遺詔可是有傳國玉璽憑章,絕對可靠。」

  「哎呀,我被那個老賊騙了!將軍莫急,我在五軍營還有數千部眾,我立刻就帶他們歸順將軍。」

  「誒,此事不急,將軍先回到營壘,待我通知,正可起事!」

  「末將遵命!」

  「維宇,竇將軍孤身恐怕乏力,你同他一起去幫幫他吧。」

  「是。」

  此舉既能有利於起事也能起到監視作用。唯一缺點就是干不好容易丟命……

  領導讓幹啥就幹啥吧。趁著竇琮包紮傷口的空孟維宇帶了十幾個驍騎扒下來五軍營的甲冑穿戴整齊縱馬來到竇琮身邊。

  「竇將軍,我乃建武校尉孟維宇,咱們走吧。」

  「額,那就走吧孟校尉。」

  雖然看上去兩人平級,不過這五軍營可是禁軍,地位自然是高於地方軍。現在受制於孟維宇,竇琮老大不樂意。

  「咳咳。」

  李璅向孟維宇使了個眼色,孟維宇一個激靈,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對竇琮恭敬起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李璅冷笑一聲,率軍向東行去。

  長安內城,這裡血肉橫飛,號稱天下精銳的五軍營正在攻城,而城上的御林軍也不是平平之輩,雖然人少但也將防線守得滴水不漏。雙方一直僵持不下。

  金龍殿上冷冷清清,只有劉皇后抱著軒轅啟孤零零坐在皇位上。

  聽到外面的喊殺聲,劉皇后臉上一陣蒼白。

  吳庭的消息沒有錯,皇帝的遺詔確實是立長子據為帝。自己給李璅的旨意確實是矯詔。

  並且,自己確實殺死了軒轅據。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的是,自己殺死軒轅據的理由並不是想讓幼子當上皇帝從而母憑子貴。

  而是,為了那一段孽情……

  時間回到數月之前,當病重的老皇帝秘密立下遺詔立軒轅據為繼承人的消息由司徒忠暗暗傳到後宮時。

  軒轅據正在和劉太后,當時應該叫劉皇后在椒房殿的金絲床上顛鸞倒鳳。

  自從生下幼子啟後,皇帝便再也不來椒房殿看她一眼。

  抑鬱的陰雲一直籠罩在她的頭上。她很確定,自己已經失去了皇帝的寵幸。很可能自己的孩子也不會成為太子。

  而此時,一個容貌俊朗,風度翩翩的男子闖入了她的世界。

  當朝皇帝長子軒轅據,由前皇后墨太妃所生,要不是墨太妃病死了,自己也不能撿便宜登上後位。

  那一夜,窗外風雨大作,電閃雷鳴。

  寂寥的落花將失群的雛鳥擁入懷中,傾訴種種。

  失去母親的青年和失去寵幸的怨婦碰在一起,畸形的情愫萌芽便產生了……

  從此,軒轅據日日以請安為名前往椒房殿,一待就是半天,甚至後來夜晚也不回到東宮。

  而當時已經生出疾病的軒轅徹早就難以管理這些了……

  那是一個明月高懸的夜晚。

  當報信的下人來時,軒轅據一把鑽進被子裡蒙住了頭。劉皇后忍住笑意簡單穿戴好衣服宣那人進來。

  「稟娘娘,鄧司徒消息,陛下昨夜於養心殿立遺詔傳位給長子據……」

  劉皇后驚訝地捂住了嘴,被窩裡的軒轅據這時已經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差點從被窩裡跳起來。

  「好了,本宮知道了,這是十兩金子。你回去稟報鄧司徒吧。」

  劉皇后揮手賞了那人幾兩金子叮囑他千萬別走漏了消息。隨後便讓他下去了。

  「哈哈哈哈,我要當皇帝了,我要當皇帝了!」

  光著身子的軒轅據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抱住劉皇后歡呼起來。

  劉皇后淺笑著輕輕推開他說道:「好啦好啦,看你哪有點國君的樣子。」

  「朕要是當了皇帝,必定享盡這天下的榮華富貴!」

  「那,我呢?」

  「啊?」

  「陛下您要怎麼安置我呢……」

  「額……」

  軒轅據一時語塞,迅速穿上衣服離開了,從此竟數天不來椒房殿。

  劉皇后屢次派人去東宮傳信,軒轅據只是不應。

  在老皇帝死的那天晚上,殘月映影,寒風斷腸。

  她親自帶著消息來到了東宮,比傳話的太監還要快。

  昏黃的燭光中,那個男人的身影顯得無比恐怖。

  「你怎麼來了。」

  軒轅據也不看他冷冷說道。

  她流著淚向軒轅據問道:

  「據兒,難道我真的不能得到一個名分嗎?」

  年輕的新皇貌似忘記了這些年來兩人的點點滴滴。回頭將她一巴掌扇翻在地。

  在燭光的映襯下,他的臉色愈發猙獰。

  「你以為你是誰,我接近你只是為了當上太子!好好想想,從那天開始,你身邊的人都已經被我掌控。你只是我當上皇帝的工具而已!待我踐祚之後,把你貶為庶民,你就帶著你的小兒子討活去吧。」

  她撲倒在地,抹了抹淚露出了一抹笑容。緊接著緩緩站起身來。

  「好,好,好。軒轅據,果真是『最是無情帝王家』。從此你我恩斷義絕!不到黃泉,永不相見!」

  說罷,她昂首走出東宮,好像一隻在黑夜中煌煌發光的鳳凰。

  天色陰沉下來,好像隱藏著無數陰謀。

  這時,傳話的小太監也已經來了。

  「稟殿下,陛下已經駕崩。鄧司徒與吳太尉邀您去養心殿協同理事。」

  「好,我馬上就去。」軒轅據歡喜回答道。

  緊接著隨從的太監端上玉盤,上面放著兩個金杯,裡面盛滿清酒。

  「殿下,這是即位前喝的黃金酒,請您先用左邊這杯,右邊這杯稍後為太子妃飲用。」

  這是雍朝的傳統,軒轅據也沒有疑問,當即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小太監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笑容,慢慢退了出去。

  軒轅據高高興興帶了隨從前往養心殿處理後事,可還沒走到一半便感覺腹中劇痛,頭暈目眩。

  他痛得伏在馬背上幾乎一句話說不出來。忽然,他想明白了事情的由來。

  「原來是這個毒婦……」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掉以輕心的他一口黑血吐出,栽倒在地。這位年輕的新皇還沒登基就死在了半途。

  陰沉的天空中飄起了雪花。劉皇后抱著軒轅啟在門口看雪。

  老皇帝的那份遺詔已經到了她的手上,輕輕展開,「軒轅據」三個字無比刺眼,他連忙合上了那明黃的東西。

  她是再也不想看到老皇帝軒轅徹的。所以也沒向養心殿去。

  御林軍已經掌管了內城,只等天明就讓軒轅啟登基。

  侍從和太監不斷進進出出回報消息。劉皇后也思考了起來。

  送黃金酒的小太監已經被秘密處決。皇宮中是見多了這種事情的。

  而往鄧司徒府中下藥的死侍也已經出發。別看他對劉皇后如此親密,卻也只是軒轅據的一條狗。

  暗地裡殺了他不僅能悄無聲息堵上他的嘴,還能防止他團結百官對抗自己。

  至於吳太尉。此人狡猾無比,早已經溜出宮去調集軍隊了。

  他兵權加身,防備嚴密,急切間不能得手。

  弟弟的御林軍防守內城不成問題。不過要想消滅他們還得等軒轅啟即位請外地兵馬入京清剿。魏州和晉州的刺史皆與吳庭交好,恐不能為我所用。

  而漢州刺史孟琛遠水不解近渴,等他出了漢中來到長安黃花菜都涼了。

  於是答案只剩下秦州刺史李璅。看來只能拉攏此人了……

  看著痴痴學語的軒轅啟,劉皇后攥緊了拳頭喃喃自語道:「這可都是你哥哥逼我的……」

  月亮偷偷從雲中撥開條縫隙灑下一些溫柔的光芒。不過雪依舊沒有停。

  雪中映帶寒殘月,道是有晴卻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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