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迫不及待處置掉蔣焱冥的心幾乎到了不加掩飾的程度,蘇芮綰冷笑了聲:「如今春桃姑娘無憑無據,祖母只憑她一面之詞便如此輕易處置了我夫君,看在外人眼裡,豈非默認了此事是我夫君所為?」
「你們如今不也找不出證據自證清白麼?」
一旁,蔣焱清的生母張氏道:「冥兒在外的名聲,我們又不是不清楚,若不是他所為,春桃姑娘好端端的為何要來冤枉他?」
蘇芮綰:「……」
因為張氏是二房,照規矩只要大房還在,其夫蔣建民若非老侯爺親自改口,便無法承襲老侯爺的侯爵之位,這些年也算謹慎低調,不敢輕易得罪了大房去。
此時貿然開口,可見總算抓住了機會,野心也跟著暴露了出來,巴不得錘死蔣焱冥的污名,讓老侯爺放棄傳位給大房!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蔣焱冥冷聲道:「今日之事若是未曾查明真相,便栽贓在我身上,我一人的名聲如何倒不打緊,旁人該如何想我們蔣家?祖母和二嬸就算要替春桃姑娘討個公道,連侯府的臉面也不顧及了麼?」
蔣焱冥和蘇芮綰的意思很明顯,今日春桃只是鬧到了蔣府,完全可以將事情壓下來,私下裡解決,對外澄清是春桃弄錯了。
可老夫人巴不得將事情鬧大,此事若是壓下來,下次再想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就難了。
「你若真顧及咱們蔣府的臉面,這些年便也不會在外胡作非為了。」
老夫人沒好氣道:「如今闖下這滔天大禍來,倒想起咱們侯府的臉面了!祖母平日裡縱容你也就罷了,可我蔣府絕非仗勢欺人之輩,今日定要給春桃討個公道的。」
見老夫人裝的一派義正詞嚴,蘇芮綰笑道:「祖母想替春桃討個公道自是應該的,可也該問問春桃的意思啊。」
蘇芮綰話落,老夫人眉心重重一跳。
她不止一次見識過蘇芮綰的手段,猜她又要從中作梗,心中有些不安,卻又無法阻攔她。
蘇芮綰看向跪在地上的春桃,笑道:「春桃姑娘,我和夫君並非不講理之人,今日之事雖不是我夫君所為,但見你實在可憐,我決定給你一筆錢,再送你一間大宅子,三兩個俊俏郎君。你呢,就先替我夫君對外澄清,回頭我們在慢慢替你找到那個兇手,如此補償,你可願意?」
春桃:「……」
她今日來此大鬧一場的目的就是為了錢,如今看來想讓蔣焱冥對她和腹中孩子負責是不可能了,若真能得到蘇芮綰口中所說,她又何必繼續鬧下去?
見春桃不說話了,蘇芮綰又道:「我夫君本就是冤枉的,你就算繼續鬧下去,最後什麼也得不到不說,還會背負上冤枉小侯爺的罪名!眼下你是拿了補償去過你的安生日子,還是執意同我們蔣府對抗到底,你自己看著辦!」
春桃渾身一顫,識時務道:「一切都依夫人的。」
老夫人見形勢被蘇芮綰三言兩語扭轉了,怒不可遏:「春桃,你難道不替你夫君報仇了麼?!」
「那,那晚許是我弄錯了,方才蔣夫人不是說了,會繼續替我查明真相。」
老夫人:「……」
蘇芮綰這個處理方式可謂是天衣無縫,一來先穩定住春桃,保住蔣府同蔣焱冥的名聲,二來給了春桃銀錢住處,又答應幫她繼續查明真相,全了老夫人滿嘴的仁義道德。
如此一來,蔣家這些別有用心之人也說不出什麼。
蔣焱冥看向蘇芮綰的目光越發讚賞了起來。
看樣子她之前還是藏拙了,這蔣府的當家主母,當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
蔣焱冥笑道:「夫人這法子甚好,祖母覺得呢?」
老夫人面色鐵青,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她若繼續追究下去,倒真顯得她刻意針對蔣焱冥一般,可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放過未免可惜。
就在老夫人還想說什麼時,下人匆匆來報:「老夫人,不好了,大理寺來人了!」
下人話音剛落,大理寺的巡捕便來到了正堂。
「有人舉報,蔣焱冥非禮民女,縱火殺了一家三口,蔣小侯爺,隨咱們走一趟吧!」
蔣焱冥冷笑了聲:「今日之事還真是,一環接著一環啊,既如此,蔣某便隨你們走一趟。」
「夫君……」
蘇芮綰有些不安,原本她以為今日之事不過是春桃為了上門勒索錢財,鬧的一齣好戲,如今看來背後定是還有旁人在利用此事推波助瀾。
「娘子放心,我相信清者自清,你不必憂心。」
蔣焱冥很快便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這突如其來的反轉,令老夫人和張氏等人喜不自勝。
蘇芮綰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正想著該如何替蔣焱冥翻案,一旁的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
「大理寺都摻和進來了,可見這件事鬧的多大,張氏,你先將春桃姑娘安頓下來。」
蘇芮綰見老夫人準備將春桃囚禁起來,忙道:「祖母,我還有話要問春桃姑娘。」
眼下蔣焱冥能否順利翻案,關鍵都在春桃身上。
老夫人顯然也清楚這一點,冷冷道:「如今案子已經交給大理寺去審了,是非對錯咱們等結果就是,眼下是多事之秋,你作為冥兒的娘子,也別四處亂跑了,免得惹人非議。」
蘇芮綰:「……」
看老夫人這意思,不單單要囚禁春桃,連她也要被關禁閉了,這是要斷了一切有可能替蔣焱冥翻案的可能!
蘇芮綰心急如焚,卻也只能被蔣府下人帶回了院中,院門口還派了兩名下人看守著。
她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讓知素搬了扶梯來在一旁爬牆,弄出動靜來吸引了兩個小廝的注意後,蘇芮綰自身後一人給了一悶棍。
將那二人敲暈後,蘇芮綰帶著知素正準備從後門逃走,不想卻被府中下人攔住了去路。
正當蘇芮綰準備掏銀子買通這些人時,清河突然出現了,滿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蘇芮綰。
「弟妹,這是要去哪啊?」
「怎麼是你?」
「祖母怕某些人不聽她老人家的話,要我好好看著你呢。」見蘇芮綰終於落入了自己手中,清河得意道:「我定會好好看著你,若你再敢不聽祖母的話,小心我上家法!」
蘇芮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