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各個擊破（上）

  成功從清河那裡找到線索後，蘇芮綰便開始琢磨此事該從何處下手了。

  如今那些人證明顯都被蔣府收買了，她若是再去調查，只怕會打草驚蛇，除非想辦法將他們各個擊破。

  蘇芮綰喊來蔣焱冥的暗衛道：「你去查一下，太醫院之間各位太醫的關係如何，有沒有矛盾之類的，尤其老侯爺生前來侯府診治的那幾位。」

  但凡有人的地方便有鬥爭，她不信太醫院是個多太平的地方。

  暗衛領命後，又道：「當日指正主子的除了太醫外，還有那名老奴和仵作，用不用一起去查？」

  當日指認蔣焱冥最後出入老侯爺房間的那名老奴蘇芮綰已經查過了，名叫林根生，替二房做了一輩子事，忠心耿耿。

  林根生辦完這件事後，蔣健民給了他一大筆銀錢，放任其養老去了。

  此人只怕無論用錢還是用離間計都逼不出實話，唯一的法子便是令其對他昔日舊主徹底寒心。

  蘇芮綰想清楚該怎麼做後，喊來幾名暗衛，命其找到林根生的住處，見機行事，假裝成蔣府派去的人刺殺他。

  .

  是夜，林根生剛在怡紅樓喝完花酒，醉醺醺的往家中，途經胡同時，暗中突然衝出一名黑衣蒙面人，舉著刀對著他砍了過去。

  林根生被嚇的瞬間醒了酒：「你是什麼人？」

  那人沒說話，只一心刺殺林根生，林根生年輕時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躲避了幾個回合後，腦中猛然浮現出一個猜測，聲音顫抖：「是蔣府派你來滅口的？是老夫人？還是二房？！」

  黑衣人冷笑了聲：「你不用管，我們家主子說了，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嚴！」

  林根生被追殺到牆角，眼看避無可避時，行刺之人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林根生趁機搬起石頭砸暈了此人，一路逃出了巷子口。

  本想逃回住處，可一想到蔣府是知道他住在哪的，萬一有埋伏怎麼辦？

  可他都這把年紀了，拖家帶口的能逃到哪裡去？

  林根生越想心中越是迷茫，心中對蔣府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這之前，他對蔣家二房忠心耿耿，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斷然不會背叛二房，不想他們居然對他下此狠手。

  「既然你們無情，休怪我無義！」

  林根生啐了口口水，直接去了大理寺，將自己作偽證之事悉數交代了出去。

  大理寺如今和蘇芮綰消息互通，蘇芮綰得知此事後，並不意外，忙趕去了大理寺，見到了林根生。

  蘇芮綰佯作不解道：「你當初不是一心替真兇遮掩，陷害我夫君麼？今怎麼又肯說實話了？」

  林根生神色憤怒中透著絕望：「我一心為主，人家卻當我作畜生，用完便殺！既如此，我也沒必要繼續替他們隱瞞。」

  「蔣家二房本就不值得你如此忠心追隨，你想通了就好，只要升堂當日，你肯出面替我夫君作證，我們便不追究你的責任，保證你安度晚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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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大理寺卿見蘇芮綰如此冷靜，很快便猜到了什麼。

  他掌管大理寺多年，什麼樣的案子沒見過，這種自導自演的戲碼見多了。

  不得不說這位蔣夫人是有兩把刷子的，居然能想到用這種法子將真相逼出來。

  命人先將林根生帶下去以後，大理寺卿道：「蔣夫人，僅憑這老奴一人之言，怕是還無法作為鐵證。」

  就算林根生能證明老侯爺臨終前最後見的人是二房，可又如何能證明，人就是他們害死的呢？

  蘇芮綰道：「勞煩大人先將這老奴看管起來，對外別打草驚蛇，旁的證據我再想想辦法。」

  .

  派去調查太醫院的暗衛那邊也很快便有了動靜，如蘇芮綰所想，太醫院那群太醫確實也有自己的小團體，拉幫結派，明爭暗鬥的並不安生。

  前來給老侯爺診治的四位太醫中，便兩兩不合，當日斷定老侯爺是被氣死的兩名太醫，恰好是一對兒親兄弟，同另外兩名太醫是敵對關係。

  本就有嫌隙的話，挑撥離間起來便容易得多……

  這幾日蘇芮綰將一切能查到的消息都打探了出來，由於太醫院按照宮中輪值時間的不同，每日替老侯爺診治之人也是輪換著來的。

  這幾名太醫的診治方法也是各有不同，周家兄弟用的是湯藥，而另外兩位則是用了針灸正骨之術，雖然蘇芮綰也不確定哪種方式治療起來更有用一些，卻幾乎能斷定，雙方就是在暗中較勁，比誰的醫術更高明。

  蘇芮綰道：「你找幾個人，對外散播些謠言，就說老侯爺雖然是氣死的，但也是用針灸的太醫診治不利，打亂了老侯爺脈象，導致老侯爺心氣浮躁，衝動易怒，才會被生生氣死。」

  「是！」

  .

  在暗衛的刻意傳播下，傳言很快便在民間傳開了。

  百姓們雖然不懂醫術，多數人對此卻深信不疑，畢竟被活活氣死這種事本就不常見，這得氣性多大的人才能被氣死……

  不過一兩日的功夫，消息便傳進了宮裡。

  人人都在說，因為趙冬和孫興兩位太醫亂施針灸之術，這才導致老侯爺體內脈象紊亂，被蔣焱冥那個不孝子生生氣死的。

  太醫院內，趙冬和孫興兩位太醫一時間處於眾矢之的。

  這不僅僅是對他們二人醫術的侮辱，一不小心還會擔上治死老侯爺的污名，身為太醫，一旦醫術被陛下懷疑，他們的前程也算是完了！

  太醫院內，兩位太醫聚在一起商議應對之策，孫興臉色難看道：「趙太醫，依你看，這些無稽之談是誰散播的？」

  「給老侯爺診治的除了你我之外，還能有誰？」趙冬沒好氣道：「用這種陰險的法子對付咱們，他們也休想好過，且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