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虞洛就起不來床了。
她渾身高熱,整個人懨懨無力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紫茗摸了摸虞洛的額頭,瞬間被嚇了一跳:「怎麼燒成這樣?」
「我想再睡會兒。」虞洛把臉埋在了被子裡,「紫茗,你去夫人那裡說一聲,就說我今天不去請安了。」
碧桐聽見紫茗的聲音,也過來摸了摸虞洛的額頭。
「這麼燙!還請什麼安?」碧桐急匆匆的出去,「我這就和夫人說一聲,趕緊讓夫人請個大夫過來。」
虞夫人早上已經起來了,正和柳嫣然說著家常話。
柳嫣然羨慕虞洛得了一件白狐狸的披風,聽說虞夫人還有一件紫狐狸的,便想著從虞夫人手中要過來。
說得好好的,虞洛那邊的大丫鬟碧桐過來了。
虞夫人只看見碧桐,沒有看見虞洛,心裡有些稀罕:「你們大小姐呢?」
碧桐行了一禮:「大小姐昨晚上去院子裡散散步,興許是見了涼風,今個兒額頭滾燙得不行,病在床上不能起來了。」
柳嫣然道:「頭疼發熱是常見的,抓兩副藥吃吃就好了。」
虞夫人急得不行,一邊要親自過去看看虞洛的情況,一邊吩咐蕙香去請個大夫。
柳嫣然給蕙香使了個眼色。
蕙香看明白了柳嫣然有話要說,等虞夫人往虞洛住的地方去了之後,她走到無人的地方等著柳嫣然。
果真,沒有等太長時間,柳嫣然就偷偷摸摸的過來了。
蕙香小聲道:「表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柳嫣然從荷包里拿出兩錠金子,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蕙香點了點頭:「這麼多金子,足以讓趙大夫給我們辦事兒了。」
柳嫣然再三囑咐幾句,又塞給蕙香一支玉釵,這才小心離開了。
那邊虞夫人到了虞洛的住處,看虞洛燒得兩頰緋紅,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心疼得不行。
碧桐和紫茗是在房裡伺候的,小姐生了病,虞夫人當然要罵這兩個大丫鬟。
她才罵了兩句,虞洛強撐著身子坐起來:「娘,不關她們的事兒。」
碧桐和紫茗都有些驚詫。
說實話,照顧不好小姐被責罵,在府上是理所應當的。
她們兩個亦是愧疚得不行。
虞洛有些氣喘咳嗽,虞夫人看她這樣,趕忙抱住了她的肩膀:「我的洛兒,你快躺下,不要再動用體力了。」
「是我昨個兒非要出去走走,她們怎麼敢違抗我的命令?」虞洛道,「紫茗和碧桐照顧女兒都很盡心。」
虞夫人看虞洛這樣說,她拿了帕子給虞洛擦擦額頭上的汗:「好,娘都聽你的,不罰她們了。」
大夫很快就請來了。
虞夫人見請的是趙大夫,不是常給她看病的劉大夫,心裡有些驚詫。
蕙香解釋了一番:「趙大夫常常來府上給表小姐看病,醫術很高明。劉大夫今個兒有事,去的人撲了個空,沒有請到他。」
虞夫人點點頭:「好,就讓他過去看看吧。」
懸絲診脈之後,趙大夫開了個藥方,讓府上的人抓藥熬製。
虞洛的霽水苑上上下下都忙個不停。
等到中午的時候,藥終於熬好了送來。
虞洛只是聞到這股中草藥的味道就覺得頭疼。
她從小到大都不喝中藥,因為中藥的味道又苦又酸。
比濃縮變質不加糖和奶的咖啡更可怕。
她只嘗了一口,就有點喝不下去了。
虞洛讓紫茗放在了旁邊,說自己等下再喝,現在藥太熱了,讓她們都出去,人在房裡守著,她睡不安穩。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中,虞洛聽見窗戶旁邊傳來響動。
她渾身高熱,意識不算清晰。
這一點點聲音,被虞洛當成了幻覺。
下一刻,一道身影從窗戶翻了過來。
厲驍看著病床上的虞洛,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虞洛額頭滾燙無比,一直想要什麼冰涼的東西降溫。
她下意識抓住了厲驍的手,貼在了自己緋紅的臉上。
厲驍神色冷淡,虎口往下鉗制住了虞洛小巧精緻的下巴。
這張絕美的面容上,流露出痛苦和掙扎的表情。
病得實在可憐。
看上去也過於柔弱。
這樣的神色,絕對不會在以往的虞大小姐的臉上浮現。
就連這一身病弱,都和虞大小姐截然不同。
虞洛燒得厲害,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捏著下巴。
她只是感覺厲驍的手很涼,冰冷的觸感讓她覺得體溫下降了一些。
所以她蹭了蹭厲驍的掌心。
厲驍拿了旁邊的藥碗。
裡面的藥已經變溫了,不像方才那麼冷淡。
就要給虞洛灌下去的時候,他先嘗了一口。
緊接著,厲驍把藥從窗口倒了出去,把空蕩蕩的藥碗放在了一旁。
虞洛安安靜靜的睡在枕上,墨髮鬢角被汗水打濕,膚色雪白近乎透明,臉頰處染著些許緋紅,眉眼弧度漂亮得讓人心動。
明明一樣的面容。
落在厲驍的眼中,虞洛卻明顯是個很誘人的小美人。
哪怕他對美色沒有太多興趣,也不得不承認,虞洛這張臉著實是絕色。
他握住了虞洛的手腕。
手腕很纖細的一把,和他的大手形成了鮮明對比。
把脈之後,厲驍拿了銀針在虞洛指尖點了點,鮮紅的血珠湧出。
虞洛覺出疼痛,終於甦醒了過來。
一醒來,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厲驍。
厲驍捂住她的嘴:「外面都是丫鬟,你發出一點聲音,她們都會發現。」
虞洛欲哭無淚。
大佬為什麼會在她生病的時候過來?
是想趁她病,要她命嗎?
指尖一陣劇痛,虞洛低頭一看,她的手指出血了。
「……」
虞洛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看到她的淚水,厲驍有一瞬間的失神。
外面傳來了紫茗的聲音:「小姐,您已經把藥喝了嗎?」
虞洛沒有開口。
紫茗推門進來,看到空空蕩蕩的藥碗,她鬆了一口氣:「我還擔心小姐您不願意喝藥呢。」
房間裡空空蕩蕩,只有窗戶開著。
不知道為什麼,指尖被擠了一些血後,她覺得身體好受了許多,不像方才那麼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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