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男子,左手握拳,輕咳了一下,與那金髮男子道:「依照宋州的律法,你們確實有著追究對方的權利,不過你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這不是廢話!?」
「難道你想讓我就這樣輕易放過殺死我同胞的仇人嗎?!」
「若是不能嚴懲這兩人,置我神族的威嚴人於何處?!」
金髮男子十分傲然。
本來想和稀泥了事的紅袍男子,疲憊的嘆了口氣,左手水平張開。
一道金色的靈力於他的手心之中,匯聚成冊。
很快,一頁頁記載著宋州律法的典籍,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嘩啦啦!
隨著靈力的推動,宋州的律法在紅袍男子掌心之中,像是風車一樣飛快的翻過。
「這條不是。」
「這條也不是。」
「別著急,讓我再找找。」
「你們知道的,這些年因為貿易的問題,增設了很多的新律法,讓我仔細找找。」
神族幾人快要氣到腦血栓,腦門上的怒筋直突突看著他,然而紅袍男子依然不慌不忙。
指尖沾了口唾沫,但那靈力匯聚而成的典籍上,翻翻找找好一會,終於停在了某一頁上。
「找到了,找到了!」
「根據宋州律法記載,人族若與外族,在七王法則之外且於宋州的領土上發生爭鬥,致人族生死,確實要給予極大的懲罰!」
極大的懲罰!
這個好啊!
神族的幾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志得意滿的瞪了夏陽等人一眼,支起耳朵,仔細的聽聽具體該怎麼懲罰。
然後就聽紅袍男子道:「按照 懲罰條令,這位舊土來的小友,殺了你們神族的人,需要向你們神族賠付一筆錢。」
「賠一筆錢!?」
「賠一筆也叫嚴厲懲罰!?」
金髮男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在看到其他幾人不可思議的表情後,激動了起來。
「只賠付一筆錢就了事了!我們神族這人的命就這麼輕賤嗎?!」
金髮男子怒火中燒,身後的金色長髮猶如太陽四射下來的陽光一般炙熱耀眼。
紅袍男子當即安撫他。
「這位神族的朋友,不要著急,我還沒說完呢,舊土來到那位小友,除了需要賠付你一筆錢外,另外還需要行政拘留15天。」
一聽這話,金髮男子徹底受不了了,他怒極反笑,指著紅袍男子。
「行政拘留15天?」
「殺了我們神族的人,居然只行政拘留15天!」
「滑天下之大稽!」
「你們人族新星上的人族雖然跟舊土上的人族有地域之分,可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蛇鼠一窩!」
「都是……」
還未待那金髮男子把話說完,只見紅袍男子原本一臉不耐煩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耷拉著的眼皮下,原本宛如死魚般毫無生氣的眼睛,在此刻竟突然變得銳利無比,仿佛兩道閃電劃破夜空。
剎那間,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氣息從紅袍男子身上噴涌而出。
遠遠超過了尋常的宗師強者,就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威嚴。
排山倒海般化作一道恐怖的威壓,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著對面的神族眾人狠狠壓去。
那威壓之重,猶如泰山壓卵,又似巨浪排空,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讓人根本無法抵擋。
狂風呼嘯而起,如同一頭兇猛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瘋狂地撕扯著周圍的一切。
金髮男子的衣袍被狂風吹得高高鼓起,獵獵作響,仿佛要掙脫身體的束縛飛向天際。
而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也被狂風颳得生疼,就像有無數根細針在同時扎刺一般。
以至於他剛剛到嘴邊的話語,硬生生地被這股可怕的威壓給逼了回去,直接咽進了肚子裡,再也無法吐出半個字來。
「神族的人。」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你難道想質疑我宋州的律法嗎?」
紅袍男子恐怖的力量下,金髮男子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手掌扼住了咽喉,臉色慘白,滿頭冷汗!
直到紅袍男子將一身氣息散了下去,他才得以重新呼吸,大口大口的咳嗽起來。
面前的紅袍男子很厲害,修為最少也在60級以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沒有掀桌子資格的金髮男子,此時只能咽下這口氣。
在理順了呼吸後,他緩緩的直起腰背,咬著牙向那紅袍男子道:「依照宋州的律法宣判。」
「不是會賠給我一筆錢,我要他傾家蕩產,我要他負債纍纍,我要讓他知道神族人的性命有多貴,我要……」
又回到了剛才沒什麼幹勁模樣的紅袍男子,再一次打斷了他。
「你這是訛詐行為。」
「賠付多少錢,我們宋州律法上都是有規定的,不是你漫天要價。」
「根據律法一般人族在沒有七王法則覆蓋的地方,殺了外族的人,需要向死者賠付一萬塊。」
「一萬塊!!!」
金髮男子等人差點跳起來,皆是露出了一副你在逗我呢的表情。
早有預料他們會有這番反應的紅袍男子,下一次安撫,「別激動,你們神族在諸天萬族裡排名甚高,當然也比其他的族類要貴。」
「舊土的少年,足足要賠付你們十萬元的巨款! 」
「噗嗤!」旁觀了半天的夏陽實在沒有忍住笑出了聲來。
恍惚間,他仿佛從這紅袍中年男子身上,隱隱的看見了何嘗何隊長的影子。
神族那五人,面容都快因憤怒而扭曲,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赤裸裸的包庇!
他們恨不能將這紅袍男子一起殺了,但也只能想想。
紅袍男子沒理他們幾人那恨不得吃人的目光,「已經做出判罰了,你們接不接受?」
「如果接受的話,舊土來的少年賠你們十萬塊錢,這件事就算了了。」
「如果不接受,那我們皇城司就不管了,今後只要別在宋州的地界上動手,隨便你們怎麼樣。」
紅袍男子話里話外,幾乎都把,我就在欺負你們神族,你能把我怎麼樣?,這一行字寫在了臉上。
然而金髮男子剛剛已經見識過這紅袍男子一身的實力,此時即是再憤怒,也只能把仇恨咬碎了吞進肚子裡。
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裡蹦出。
「我們接受這判罰!賠給我們十萬!那行政拘留15天,一天都不能少!」
紅袍男子點頭,轉而又對夏陽他們道:「你們可接受現在的判罰?」
夏陽接受是接受,不過他的口袋裡連一個鋼蹦都沒有,只能向少主大人求救。
少主大人嘆了口氣,拿出一張卡來,扔到了他的手裡。
拿到了卡,夏陽笑著遞給這位堪稱新星版本的何嘗,還不擠眉弄眼的道了聲謝謝。
那紅袍男子卻是突然義正言辭的挺直了腰板,眉眼一冷。
「謝什麼謝!我秉公辦案,有什麼要謝的!不要妄圖跟執法人員套近乎!」
夏陽:6
神人族的五人,心中都快把這道貌岸然的男子罵了無數遍了。
紅袍男子將夏陽手裡的卡,劃出了十萬塊賠給了神族的眾人。
把卡還給夏陽的同時,鐵面無私的對他道:「現在我要依法對你進行行政拘捕,你不得反抗!」
紅袍男子一掌拍出,夏陽上半身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錮。
押解著他離去的時,那金髮男子有指向了嬴南星道:「這個女人雖然沒有殺人,但是打傷了我的同胞,按照宋州的法律,該怎麼審判?」
紅袍男子看都沒看嬴南星一眼,擒住了夏陽的肩膀,直截了當的說道:「她的身份特殊,我們宋州的法律判不了。」
「『判不了』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整個別說宋州,整個新星上能審判她的地方,只有秦州。」
「能審批她的人也只有秦王。」
」你要想告她,那就去秦吧,或者你也可以去找四位聖人。」
這女的到底是誰?!
是什麼身份?!
居然只有秦王和聖人才能審判她?!!
金髮男子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於他難以理解的目光中,看著押解著夏陽的紅袍男子抬步離去。
見夏陽真的要被皇城司的人給抓走了,夏涼著急的拉住了嬴南星的衣裙。
雖然夏陽只是行政拘留15天,也不會有啥生命危險,但蹲局子總歸說出去不太好看。
夏涼希望嬴南星出手,把自家哥哥給保下來。
然平日裡作關心夏陽的嬴南星,卻不知怎麼著急,眯起好看的眼角,彎彎像是月牙一般。
「想我救你哥哥,可以呀。」
「不過你得先喊我一聲嫂子才行。」
嬴南星笑盈盈說完,夏涼的小臉蛋一下就黑了。
還沒有完全接受壞女人的她,喊不出來,嫂子這兩個字。
可要是不喊的話,夏陽馬上就要被皇城司的人給帶走了。
一想到自家哥哥要在冰冷的局子裡蹲15天,夏涼就於心不忍。
撅著嘴臭著臉,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嫂子。
拿捏小姑子進度+40%。
嬴南星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深邃了,學著平日裡夏陽的做法,在夏涼的小腦袋上揉了兩把。
還不忘道上一句:「好妹妹真乖。」
高跟鞋發出嗒嗒的聲響。
少主大人便搖曳著蓮步,仙子般婀娜的追上了,紅袍男子還有雙手都被扣住的夏陽。
「少主,你是來救我了嗎?」
於夏陽滿眼驚喜中,嬴南星卻只是往他的口袋裡,塞了一把車鑰匙,道了一句,「好好等我們。」
便就離開了。
夏陽雙眼懵逼,就這樣被那紅袍男子,擒住雙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夏涼想要跑過去,卻讓嬴南星用天予之力牢牢的困在了她的身邊。
嬴南星雙眼漠然的掃了一眼神族這幾人,撩開肩頭的長髮,帶著夏涼先一步離去了。
金髮男子身後的幾人,看著她離去的半月,蠢蠢欲動。
「大人,現在就這女人一個,我們一起上,可以拿下她?」
「是啊,這個女人可是將小妹重傷了,我們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放她走!」
「就算不能殺了她,也要將她打的跟小妹一樣,才行!」
然金髮男子卻是攔住了我們幾人,滿臉忌憚的道:「這個女子身份不太對勁,而且實力深厚,我根本看不出她的深淺,不要妄動。」
「而且別忘記了,我們來這裡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宋州的青丘秘境!」
「不要在這些不重要的事上浪費精力!」
金髮男子在這群人中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幾人聽他這樣發話了,也只能作罷。
另一邊。
那位紅袍男子擒著夏陽的雙臂,一路將他扭送至這座商城大樓外。
少主大人都不救他,夏陽都快認命了,準備去體驗局子裡的15天短住套餐時。
紅袍男子突然解開了他身上的禁制,也放開了他的雙手。
一下就能自由活動了,夏陽一臉奇怪的轉過身來,看向這位莫名其妙的男子。
抓了又放是什麼鬼?
玩呢?
只見紅袍男子不慌不忙的,從紅袍口袋裡,掏出一根煙來,吧嗒吧嗒的敲出一根。
遞給夏陽。
聽夏陽沒有抽菸的習慣。
紅袍男子點點頭也不強求,自顧自的點燃,叼在嘴裡,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灰深白色的煙圈。
然後才一臉疲倦道:「行了,你去其他地方玩會吧。」
「要不先跟我回家也行。」
「總之,別在這商場裡待著了,要是再被神族那五個人碰上了,我到時候還要來再抓你一次,挺麻煩的。」
夏陽歪了歪腦袋。
怪不得剛才少主大人把車鑰匙塞到了他口袋裡,原來嬴南星早就知道了,這紅袍男子會放了他。
少主這是把車給自己,讓自己隨便找個地方溜達著,解悶呢!
不愧是嬴南星!
都準備好蹲局子了,準備好嘗嘗局子裡的飯菜好不好吃?,局子裡的硬板床是什麼感覺的夏陽。
沒曾想,這紅袍男子柳暗花明居然又給自己放了,心中還有點小驚喜
他抱拳向著紅袍男子男子一拜,「多謝前輩。」
紅袍男子彈了下菸灰,「什麼前輩,都是自家人。 」
「自家人?」
夏陽抬起頭,對上那紅袍男子似笑非笑的雙眼,還沒有笨到極點的他,嘗試著喊道:「趙前輩?」
趙鍾將才抽到一半的香菸扔到腳下,踩滅了,扔進垃圾桶後,屈指一彈
額頭上挨了一下的夏陽,倒退一丈遠,吃痛的捂著腦門兒上紅腫一片,齜牙咧嘴。
「這一下,就算是還你剛剛砍我的那一刀,現在的你們這群小傢伙,真是越來越可怕。」
只見趙鍾接下夏陽那一刀的手指,腫起來老高!
「還有,都說了是自家人,以後你就嬴南星一樣,直接喊舅舅就行。」
趙鍾雙手揣進大袖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