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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當了一回聖母

2024-08-23 06:32:45 作者: 玩貓遛狗
  2030 年 6 月 7 日 17 時許,龍國蓉城第一醫院的夜晚,涼氣如蛇般蜿蜒游弋,陰冷而詭譎,絲絲縷縷地侵蝕著人們的肌膚,讓人不禁打起寒顫。

  此時,遠處傳來 120 急救車那尖銳急促、如泣如訴的鳴笛聲,瞬間如一把利刃,無情地撕破了醫院原本就不平靜的氛圍,直直地刺入每個人的心窩。

  「患者蕭無逸,20 歲,20 分鐘前暴徒襲擊幼稚園,這年輕人奮勇上去搏鬥,被歹徒一刀扎進了心臟,目前人已陷入失血性休克……」

  急救人員一邊迅速將患者推進搶救室,一邊神色緊張得猶如緊繃的弓弦,額頭的汗珠如雨般滾落,以極快的語速向值班醫生介紹著情況。

  搶救室內,燈光慘白得如同地府的幽光,各種儀器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場混亂的交響樂。

  輸血的管子裡,殷紅的血液滴答滴答地流淌著,那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生命流逝的倒計時。

  吸氧裝置發出輕微的嘶嘶聲,像是在艱難地維持著患者那脆弱的呼吸。

  醫護人員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他們的眼神專注而急切,仿佛在與死神進行一場激烈的拔河比賽。

  然而,CT 檢查結果卻如一道晴天霹靂,無情地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蕭無逸心臟受創出血,急需立即進行手術。

  搶救室外,一位身穿保安制服、滿身血污的老大爺,臉上的皺紋如溝壑般深刻,每一道皺紋都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艱辛。

  他的眼中滿是焦急與期盼,聲音顫抖地哀求著:「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這個小伙子,他保護了 10 多個孩子,如今這樣的好人實在不多了……」

  他那粗糙的雙手不停地顫抖,如同風中搖曳的殘枝,仿佛在訴說著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蕭無逸家屬,蕭無逸家屬!聽到了趕緊回話!」

  一聲尖銳刺耳、帶著明顯不耐煩的叫聲,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瞬間將搶救室外原本喧鬧的環境切割得鴉雀無聲。

  只見搶救室的門突然敞開,一名護士手持幾張色彩斑斕的單子,滿臉慍怒,眉頭擰成了麻花,朝著門外的人群大聲喊道。

  原本神色焦急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紛紛左顧右盼,尋找著護士口中的蕭無逸家屬。

  見現場無人應答,小護士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慍怒,那眉頭緊皺得仿佛能夾死一隻頑強的蒼蠅,眼睛瞪得溜圓,語氣更加不善:「怎麼回事?都啞巴了?一個個都傻站著幹嘛?」

  這時,她看到手中被鮮血浸透的學生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搶救室外的人再次喊道:「剛才在幼兒園外受傷的小伙子,有沒有人管?」

  「有,有!在這兒,在這兒。」

  一直枯坐在牆角的保安大爺聽到小護士的聲音後,趕忙分開圍在搶救室外的人群,連聲回應。

  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仿佛經歷了一場漫長而殘酷的噩夢。

  「剛才為什麼不說話?」

  小護士吸了吸鼻子,滿臉嫌棄地上下打量著滿身血污的保安大爺。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樣鋒利,颳得保安大爺渾身不自在。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不知道那個小伙子的名字,我只是幼兒園的保安,今天是俺領導讓我跟著過來的,哎,多虧了這個小伙子……」

  保安大爺佝僂著身子,聲音沙啞地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搓著那雙粗糙如砂紙的手。

  「好了,好了,沒人想聽你的好人好事,跟個祥林嫂似的。」

  小護士不耐煩地打斷了保安大爺的話,嘴裡不停地抱怨著,直接將手裡色彩斑斕的單據一把塞到大爺的懷裡。

  單據的邊角划過保安大爺的手,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你去找他的家屬簽字,然後去繳費,患者要緊急做手術。」

  小護士語氣急促地說道,她的腳尖不停地在地上點著,顯示出內心的極度不耐煩。

  「啊?」

  保安大爺顫巍巍地看著手中的單據,眼中滿是茫然與無措。

  那單據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的嘴唇顫抖著,雙手也跟著哆嗦起來。

  「快去啊,晚了可就沒救了,死球了,別到時候又來醫院鬧事!」


  小護士的聲音愈發尖銳,仿佛要穿透保安大爺的耳膜。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不是他的親屬,也不認識他,我只是幼兒園的保安。你們能不能先救他,簽字的事情稍後再說。」

  保安大爺放緩語調,近乎哀求地說道。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微微顫抖,雙腿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那不行,不簽字,到時候人死了,誰負責?你負責嗎?」

  小護士左手叉腰,右手手指伴隨著嘴裡的話語不停地晃動,那手指就像一把把利劍,指向保安大爺。

  她的態度蠻橫無理,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

  保安大爺面對小護士如此蠻橫的態度,心中感到無比無助,他實在不明白,為何一個人的生命在這小小的簽字面前竟如此微不足道。

  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那我能簽嗎?」

  保安大爺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恐懼。

  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仿佛在等待著最後的希望。

  「你?你憑什麼簽?一個臭保安,出了事你能擔責嗎?趕緊的,想辦法聯繫他的家屬。」

  小護士再次上下打量了大爺一番,一臉嫌棄地譏諷道。

  她的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還朝著保安大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時,旁邊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對著護士怒喝道:「你這個小姑娘,也太不通人情了。大爺都說了別人是見義勇為受的傷,他也不認識什麼家屬,一時半會兒也找不來啊。大爺說自己簽,你也說不行,你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他的聲音如洪鐘一般,震得周圍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小護士,手指幾乎要戳到小護士的臉上。

  小護士一聽這話,白眼一翻,雙手叉腰,蠻橫地道:「關我什麼事,我只是依照醫院的規定辦事。你們到底有沒有辦法,不行的話就算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跺了跺腳。

  「你會不會說話,人命關天,你個小姑娘說算了就算了?真是豬吃燈草灰,盡放輕巧屁。」

  壯碩男子忍不住怒聲說道,他的額頭青筋暴起,雙手緊握成拳,關節處都發白了。

  剛準備轉身離開的小護士聽到這話,猛地轉身質問道:「你說誰放屁呢?你給我說清楚。要不然老子今天饒不了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張牙舞爪地沖向壯碩男子,手指彎曲成爪狀,想要去抓壯碩男子的臉。

  「老子,你個小姑娘家家的,要當誰的老子?真特麼醜人多作怪,你老子我受累,今天幫你爹媽管教一下你!」

  壯碩男子聽到小護士對自己爹媽的辱罵,怒火中燒,猛地推開拉他的保安大爺。

  他的動作十分粗魯,保安大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落在了小護士的臉上。

  那聲音清脆而響亮,仿佛在這寂靜的走廊里炸開了一道驚雷。

  壯碩男子的手掌高高揚起,又迅速落下,帶起一陣風。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麼?」

  小護士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徹底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她尖叫著,頭髮散亂,如瘋魔一般張牙舞爪地撲向壯碩男子,長長的指甲朝著壯碩男子的臉划去。

  她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像一條發狂的蛇。

  壯碩男子也被徹底激怒,他一把抓住小護士的胳膊,用力一甩,小護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但她很快又站穩腳跟,抬起腿狠狠地踢向壯碩男子的小腿。

  壯碩男子吃痛,抬腿回踹。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廝打在了一起。

  他們的動作激烈而混亂,衣服被扯破,頭髮凌亂不堪。

  小護士揮舞著拳頭,不停地捶打著壯碩男子的胸膛;

  壯碩男子則用力地推搡著小護士,將她逼到牆角。


  周圍的人瞬間圍了過來,形成了一個緊密的圈。

  然而,他們中的大多數只是冷漠地看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絲毫的關切。

  有人雙手抱胸,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有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毫無關係的表演。

  有人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有人低聲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人真正上前去阻止這場混亂。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肥碩男子撥開人群,擠了進來。

  他一看是小護士和壯碩男子在打架,想都沒想就上前拉住了壯碩男子,嘴裡還說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跟一個小姑娘動手,太不像話了!」

  小護士一看來人,旋即收斂起了惡毒兇狠的表情,裝作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委屈地說道:「金院長,我讓規定讓他們找家屬簽字,這個人不僅不配合,他還打了人家一耳光。我覺得這個人是職業醫鬧,就是專門來破壞我們醫院的和諧穩定的。」

  她的聲音嬌柔做作,還不時地抽泣幾聲,身體還往金院長的懷裡蹭了蹭。

  金院長看著小護士有點紅腫的俏臉,心疼得一抽,一把將小護士護在懷裡 。

  一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聲音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雅莉,別怕,有我在呢。」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惜和疼愛,另一隻手還輕輕地撫摸著小護士的頭髮。

  金雅莉順勢撲在金院長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嬌嗔地哭訴道:「院長,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他欺負我。」

  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雙手緊緊抓住金院長的衣服,手指都把衣服抓出了褶皺。

  金院長的手在金雅莉的背上輕輕摩挲著,眼神中滿是疼惜,輕聲安慰道:「放心,寶貝,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隨後,金院長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他怒目圓睜,對著旁邊呆立著的保安大聲咆哮道:「你們這群蠢貨,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有人在醫院鬧事嗎?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給我狠狠地拿下!」

  他的聲音如同炸雷,震得在場的人心裡一顫。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壯碩男子,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幾個保安聽到命令,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猶豫和為難。

  但看到金院長那憤怒到扭曲的表情,還是硬著頭皮圍了上來。

  壯碩男子怒目圓睜,大聲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明明是她不講道理,冷血無情,不顧傷者死活!」

  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試圖掙脫保安的束縛。

  然而,金院長根本不聽他的解釋,雙手抱在胸前,趾高氣昂地說道:「哼!在我的醫院裡撒野,還敢狡辯?沒門!我不管誰對誰錯,敢在這裡鬧事,就是跟我過不去!先把他帶到保衛室去,好好收拾收拾,等警察來處理。我倒要看看,誰還敢挑戰我的權威!」

  保安們聽到金院長這番仗勢欺人的話語,雖然心中有些不情願,但迫於他的權勢,還是一擁而上,試圖強行控制住壯碩男子。

  其中一個保安小心翼翼地說道:「院長,要不先了解清楚情況……」

  金院長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了解什麼?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還想不想在這裡幹了?」

  那保安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只能跟著其他人一起動手。

  此時,周圍圍觀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對金院長的霸道行徑表示不滿。有人搖頭嘆息,有人低聲咒罵。

  金院長冷笑著掃視了一圈,惡狠狠地說道:「想鬧事之前,還是想想你們躺在病床上的親屬。萬一出點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他話音一落,原本還有些喧鬧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金院長努力睜大他那雙夾在肉縫裡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冷笑一下,便繼續囂張地指揮著保安將人帶走。

  金院長沒法看見的是,原本應該在急救室里的蕭無逸,正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冷漠地看著這一出鬧劇。

  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呸,聖母果然不會有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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