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焚天沉默了片刻，隨後問道：「那殷靈罔顧天道，肆意妄為，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和天譴，這你怎麼解釋？」
如果不是有什麼大人物護著她的話......
「那也不可能是地府之主。」沐槿雲下意識地反駁道，「再說，遭受網友的謾罵，這難道不算反噬？」
「這種不痛不癢的反噬，算得了什麼。」巴焚天不以為然地說。
沐槿雲沒說什麼，只是把目光轉向了江冶。
而江冶眼眸微垂，目光深遠，像是在思考著這話的真實性。
殷靈手中握有赤翎朱雀，那就說明她和陸黎必然有著某種關係。
酆都。
讓一個受到天罰，魂飛魄散的人投胎轉世。
他居然有能力做到如此地步嗎......
如果殷靈就是陸黎，那她簡直就是天選。
她註定要成為邪神，成為那位大人主宰這個世界！
或許，她的離經叛道是刻在骨子裡的......
想到這，江冶表面平靜，但內心早已洶湧澎湃。
殷靈啊......
他要助她毀滅這個充滿髒污的世界，建立新的秩序......
看到江冶失神，巴焚天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
江冶收回思緒，扶了扶鏡框：「沒什麼，不用管那個人是誰，我們只需要執行自己的計劃。」
「可是，如果有掌握生殺大權的地府之主幫她，我們......」巴焚天欲言又止。
要是他們的計劃已經吸引到了酆都大帝的注意，以後他們再想做什麼，可就難上加難了。
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萬劫不復......
江治眸光深邃：「封印到期，邪神降臨，這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任誰來都無法阻止。」
「既然商場的事已經讓殷靈深陷泥潭，那我們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雖然保安沒死，結果不盡人意，但也夠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巴焚天正色道。
江冶：「我要你把宋暖捧成炙手可熱的明星，最好是家喻戶曉，全民皆知，粉絲越多越好。」
「我知道了。」巴焚天不假思索地應了下來。
粉絲越多，將來的「信徒」也就越多，他懂。
聽著他們的對話，沐槿雲眸光微閃，沒有言語。
江冶又吩咐道：「記得把其他人員補上來。」
「好的，明白。」
——
天雲山。
網上罵聲一片，東陽觀里歲月靜好。
反正有陸時找的律師幫忙打官司，殷靈什麼都不用操心，只是自顧自地進行著池塘的收尾工作。
有時，遲映雪看不過去，也會吩咐宋煜找人刪除網上那些不好的言論。
加上大部分網友都對熊孩子深惡痛絕，所以替殷靈和司玄說話的也不少。
在殷靈忙活的功夫，司玄貼心地端來一個果盤。
他揚起燦爛的微笑，說：「靈靈，歇一會兒吧，我給你切了水果。」
殷靈瞟了一眼，上面的西瓜還被切成了愛心形狀。
「無事獻殷勤。」
司玄有些委屈：「哪有，人家是心疼你嘛。」
「心疼我就少惹事。」
「你都說了，是那小屁孩欠揍，不能全怪我。」
「他欠揍，你也應該掌握分寸，我要是晚到一步，你是不是真要擰斷他的脖子。」
司玄嘟著嘴說：「我生氣，控制不住......」
殷靈想了想，扔掉了手中的工具，隨後拿出了噬靈幡。
她表情嚴肅地說：「司玄，我本來不想控制你，但我現在覺得，還是控制一下比較好，你認為呢？」
畢竟他還是小孩脾氣，陰晴不定，失去理智後基本上是無差別攻擊，容易傷及無辜。
還是得稍加約束才好。
司玄眼睛溜圓，一臉懵懂：「只要是你，我都可以。」
殷靈心裡一軟：「你突然說什麼情話。」
司玄眨了眨眼：「我是認真的，你想怎麼做都可以，不用徵求我的意見。」
殷靈：「......」
停頓片刻，她說：「我想在噬靈幡里加一道禁制，用來約束你的行為，防止你暴走。」
「我也能隨時掌握你的位置，如果你要殺人，這術法會攔著你，到時候，可能會有點疼。」
司玄眼珠子轉了一圈：「不論我在什麼地方，你都能感應得到嗎？」
「基本上，差不多。」
司玄忽然一臉害羞：「哎呀靈靈，你好流氓哦。」
殷靈：「？？？」
只聽司玄又說道：「那人家洗澡、如廁的時候，豈不是一點隱私都沒有。」
殷靈強壓怒火，提醒道：「你是鬼。」
哪用得著洗澡上廁所！
「那也太親密啦～」司玄將果盤放到桌上，騰出兩隻小手捂住了臉頰，「你這就相當於在我身上裝了個監控呀，你果然是愛我的。」
殷靈：「......」
這什麼腦迴路？
「靈靈，你快點加，最好是把我鎖在你身邊，我們形影不離。」司玄催促道。
殷靈：「知道了。」
司玄笑著端起了果盤：「靈靈，你吃。」
殷靈沒說話，默默拿起叉起一塊西瓜放到了嘴裡。
這時，司玄又笑嘻嘻地說：「靈靈，我能不能給陸時哥哥打個電話？」
「你找他幹什麼？」
「他怎麼說也是你的意中人，我有點想他了。」
「前言不搭後語。」
司玄眼神有些閃躲：「我就是替你想他嘛。」
殷靈冷笑了一聲：「你是想問他，官司打得怎麼樣了，你的手機什麼時候能賠下來是吧？」
心思被拆穿，司玄用腳尖踢著地面上的土，動作極不自然。
「你們都有，我也想要......」
殷靈微微搖頭：「讓餘歡帶你重新再買一個。」
不滿足他這個要求，怕是不會消停，麻煩。
司玄眼睛一亮：「真的嘛！那我去了！」
話音未落，人就跑沒影了。
看著已經搭建好的小池塘，殷靈來到後山，找到了蘇枳。
此時蘇枳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蒼白如紙，膚色已經接近透明。
她坐在草地上，抱著一隻小奶貓，眺望遠山，畫面看起來既唯美又帶了些淒涼。
注意到殷靈後，蘇枳收回視線，勉強笑了笑：「大師。」
殷靈輕輕點頭：「池塘修好了，你準備好的話，我可以隨時為你施術。」
蘇枳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落寞：「好。」
殷靈看出了蘇枳的心思：「去道個別吧。」
蘇枳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好。」
她也該為這段人生，劃上句號了。
殷靈沒再說什麼，只是又一次往蘇枳體內注入了些靈力，讓她撐到辦完自己的事。
蘇枳恢復一些精神後，特意回房間畫上了精緻的妝容，然後下了山。
午飯期間。
遲映雪猶豫了很久，這才問起殷靈：「靈靈，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看要怎麼過？」
不等殷靈回答，她便補充道：「我知道，那天是中元節，可能有諸多忌諱，我想親手做個蛋糕，咱們一家人簡簡單單吃個飯，你覺得怎麼樣？」
「還有，你哥哥的想法是，中元節先簡單吃個飯，第二天再給你補辦一次生日宴會。」
這是找回殷靈後，為她過的第一個生日，即便時節有些尷尬，但遲映雪還是覺得應該好好慶祝。
殷靈聽完後直接搖頭拒絕：「不用的，我那天要出門。」
「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遲映雪下意識地問。
殷靈若有所思：「去找個人，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是什麼人？」
「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一定要在你生日那天去嗎？」遲映雪疑惑地問。
「嗯，那天比較方便。」
遲映雪想了想，說：「好，那等你回來再補辦可以嗎？」
殷靈微微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