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靈和陸時等人在陸家簡單吃了頓飯,寒暄一陣過後,殷靈就想要走。
因為看著陸時,她總有一種想要靠近卻又想遠離的感覺。
很奇怪。
可就在殷靈打算離開的時候,陸時叫住她,並把她帶到了後花園。
見對方一臉嚴肅,殷靈有些好奇地問:「怎麼了,有事跟我說?」
陸時猶豫了很久,還是將在幻境裡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殷靈。
說完他還把藏在八卦鏡里的銀槍取了出來。
看到銀槍的那一刻,殷靈瞬間皺起了眉頭,也頓時明白了她所有的不適感來自於哪裡。
因為面對著那柄閃爍著寒光的兵器,殷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和它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可這種共鳴讓人很不舒服......
司玄看到銀槍的出現則瞬間瞪大了雙眼。
他跑到陸時身邊轉了兩圈,感嘆道:「哇,好充沛的靈力。」
就是怨氣有點深。
殷靈抬眼看向陸時:「你說這是我的心臟幻化而成的?」
陸時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否認殷靈和幻境裡的女孩不是同一個人,如同否認她不是陸黎一樣。
可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名字......
他漸漸地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誰......
那顆心又到底算是誰的。
不等陸時回應,殷靈便否認了自己的說法:「它不是我的,我自己有心。」
話雖如此,強烈的心跳聲和躁動不安的情緒,都在告訴殷靈,她和這顆心臟有著必然的聯繫。
看出她的不悅,陸時連忙安慰道:「你說不是你的,那就不是你的,我只是覺得應該告訴你,這東西也應該交給你。」
畢竟在他手裡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殷靈聽到這話,眉頭擰得更緊:「我不要,既然是送給你的,那你就好好留著。」
司玄眼睛裡泛起亮光:「你們都不要的話,能不能給我?」
靈靈的心哎......
豈不是大補。
有了它,未來的幾百年都不用吃其他的靈力了。
殷靈垂下眼帘,打量起司玄。
雖然心裡有股無名火,但她還有點理智。
「給你?那你不是無敵了。」
司玄本就鬼力深厚,再有銀槍加持,怕真是要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我變強了也可以更好地保護你嘛。」司玄笑嘻嘻地說。
殷靈沒理他,只是對陸時說:「我還是那句話,既然是給你的,你就好好留著。」
緊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還有,讓它離我遠一點。」
陸時不明白殷靈為什麼排斥這柄銀槍,但既然她說了,他也只好答應下來。
隨後殷靈就帶著司玄離開了。
路上,司玄忍不住問:「靈靈,你為什麼不喜歡自己的心?」
殷靈面無表情,直視前方:「不知道。」
司玄遲疑片刻,說道:「不要也好,那上面怨氣太重,你拿來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
「你說那銀槍上面有怨氣?」殷靈有些意外。
因為這是她沒有看見的。
司玄鄭重地點頭:「嗯,很深的怨氣。」
殷靈聞言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這幾天一靠近陸時,她的情緒就莫名不受控制,是被那顆心影響的嗎......
司玄又問殷靈:「你以前是不是死得很慘?所以才積攢下那麼多的怨氣。」
殷靈淡淡地「嗯」了一聲:「是挺慘的。」
司玄眼珠子轉了一圈,然後慢慢飄起來,伸手小胳膊環住了殷靈的脖子。
「別怕別怕,以後我來保護你,誰敢傷害你,我把他腦袋擰下來。」
感受到司玄的擁抱,殷靈還真感受到了一陣暖心。
她笑了笑,也問司玄:「你呢,你是怎麼變成鬼的?」
司玄爬到殷靈背上,漫不經心地說:「我也不知道,我生下來就是鬼。」
「怎麼可能。」
「真的呀,從我記事起,我就是鬼。」
「你的父母呢。」殷靈邊走邊問。
「我沒有父母。」
「那你是怎麼來的,你的名字又是誰取的。」
司玄想了想,語氣稚嫩地說:「不知道,不記得,我一直生活在地府,一直就叫這個名字。」
殷靈:「......」
一時間不知道她們倆誰更慘。
司玄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咱們可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
另外一邊。
陸時出院沒兩天就被謝起元叫到了酒吧,宋煜也在。
兩人默默喝著酒,神色都有些哀傷。
陸時到了之後向服務員要了杯白開水,然後默默坐在了沙發上。
謝起元抬頭看了他一眼,口齒不清地說:「來了啊。」
陸時「嗯」了一聲,隨後問道:「叫我來幹什麼。」
謝起元醉眼朦朧:「叫你來安慰我們。」
宋煜嗤笑了一聲:「你叫他來安慰人?」
「那不然還能找誰?」謝起元誠心問道。
宋煜端起玻璃杯喝了口酒,沒說話。
謝起元繞道坐到了陸時身邊,用乞求的語氣說:「陸時,你女朋友神通廣大,能不能讓她復活蘇枳,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宋煜瞪了謝起元一眼:「請注意你的措辭,我妹妹還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看也是早晚的事。」謝起元自顧自地說。
宋煜吐槽道:「你要看得那麼准,還能把老婆氣走?」
謝起元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泄了氣。
「都說為兄弟可以兩肋插刀,你是專門扎兄弟心窩子。」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說話狠了,宋煜放輕了語氣:「你想開點,蘇枳在東陽觀養著,搞不好哪天就能重新修煉成人。」
謝起元神情落寞:「就是不知道需要多久,萬一她修煉成人的那天我已經死了......」
「你們說,蘇枳會不會改嫁?」
宋煜勸道:「做人不能那麼自私,真正的愛是希望對方過得幸福。」
謝起元嗤之以鼻:「你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懂什麼是真愛。」
「你懂你懂。」
宋煜不跟謝起元爭辯,只是給自己灌了杯酒。
謝起元這才想起什麼似的說:「你爸的事......」
宋煜連忙伸手打斷了他:「別提這茬。」
謝起元嘆了口氣:「好,不提,喝酒。」
作為朋友,他當然明白宋煜的心思。
即便宋思明惡貫滿盈,那也是宋煜的親生父親,他心裡肯定還是難受的,所以才選擇借酒消愁......
陸時看著陷入悲傷的宋煜和謝起元,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好默默當個聽眾。
也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嗓音忽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陸先生,你怎麼在這?」
陸時抬頭看去,發現來人竟然墨知音,她身邊還跟著一位同伴。
墨知音掃了一眼桌面,提醒道:「陸先生,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恢復,不宜飲酒。」
謝起元打量著墨知音,又看了看陸時,好奇地問:「這是誰啊?」
「墨知音墨醫生。」陸時簡短地介紹道,隨後又向墨知音說明,「我喝的不是酒,是水。」
墨知音聞言微微一笑:「那看來是我誤會了。」
「墨醫生真敬業,下了班還不忘關心病人。」謝起元打趣道。
「職業病,讓你們見笑了。」
墨知音大方從容,回答得很是得體。
這時,她的同伴提議道:「既然認識,不如一起喝一杯?」
謝起元聞言和陸時、宋煜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遲疑。
墨知音見狀對好友說:「冒昧地打擾別人不好。」
而後她又看向陸時:「陸先生,你們聊,我們先走了,別忘了複查。」
陸時輕輕點了點頭。
墨知音沖宋煜和謝起元笑了笑,這才拉上好友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謝起元隨口說:「這醫生不光長得漂亮,做事還挺有分寸。」
宋煜瞥向他:「你老毛病又犯了?」
謝起元連忙否認:「哪有,這是單純的欣賞。」
「但願如此。」
宋煜語氣中帶了些鄙夷。
而且那位墨醫生真的很有分寸嗎?他怎麼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