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阮紅豆的爺爺不僅邀請了殷靈,還邀請了司玄,連同陸時也在內。
殷靈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於是第二天,阮紅豆就親自開車來接人。
車上,司玄好奇地問:「這位姐姐,你爺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見我們?」
阮紅豆有些尷尬地說:「我爺爺叫阮征,是道門協會的創始人之一,至於為什麼約你們,我還真不知道......」
她的爺爺在阮家向來說一不二,擁有絕對的威嚴和話語權,家裡的小輩都怕他。
阮紅豆和阮白珏兩姐弟也不例外。
所以爺爺的吩咐,她只能照做,從不敢多問。
司玄眨了眨眼:「道門協會,那又是什麼東西?」
「道門協會,你可以理解為正義者聯盟。」殷靈淡淡的說道。
但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她話裡有話。
阮紅豆聞言更是尷尬,她底氣不足地說:「其實,以前的道門協會不是這樣的。」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味。
即便權明傑的加入改善了許多,但還是有些人在背地裡濫用邪術,人眼手雜,根本管不過來。
聽到阮紅豆的話,殷靈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一個高門大院前停了下來。
殷靈下車環視了一圈,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這裡應該是在城市的邊緣。
寬廣的道路兩旁,挺拔的白楊樹鬱鬱蔥蔥,可周圍卻顯得人煙稀少,異常寧靜。
而眼前的大門上則用正楷刻了四個鎏金大字——道門協會。
還真有種機關單位的感覺。
走進院裡,阮紅豆抬手示意殷靈三人:「這邊請。」
殷靈輕輕點頭,跟在了阮紅豆身後。
又步行了大概五分鐘,他們來到了一個辦事大廳。
大廳正中央掛著三清祖師的畫像,畫像下方擺放著三把紅木椅子。
另外,大廳的兩邊也各放了一排椅子,看上去氣派又充滿威嚴。
殷靈三人到了沒多久,一群身穿黃色道袍的人就從里廳陸續走了出來。
有些是生面孔,有些倒是挺眼熟。
畢竟曾經到天雲山找過她的麻煩。
而且慕容峰和梁守義也在其中。
十幾名道士自覺坐成了兩排,他們把目光都聚集到了殷靈和司玄身上,眼神中明顯透著惡意。
殷靈看這陣仗,頓時心下瞭然。
這是給她開批鬥大會來了。
也就在這時,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推著輪椅走了出來,輪椅上還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看到來人,阮紅豆恭敬地垂下頭,喊了聲:「爺爺,權爺爺。」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微微一笑。
殷靈打量著兩位老人的面相,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但從阮紅豆的稱呼上來判斷,推輪椅的人是阮征,而坐在輪椅上的人姓權。
難道是權明傑的爺爺?
權術看向殷靈,笑容慈祥,並做了個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權術。」
殷靈輕輕點頭,回道:「你好。」
阮征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把權術推到了左邊的椅子前面,而他自己則坐在了右側。
殷靈發現了這個小細節。
他們把中間的位置空了出來。
難不成還有什麼大人物?
除此之外,她還注意到,從阮征出來的那一刻,陸時的目光就一直緊緊跟隨著他。
而且眉心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殷靈在眾人的注視下問陸時:「怎麼了?」
陸時回過神,輕輕搖頭:「沒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阮征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是一種仇視感......
他好像見過阮征,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殷靈思考了片刻,然後把目光轉向了阮征和權術。
「二位請我們來,是有什麼話想說?」
阮征雖然已經年邁,但眼神依舊銳利,他直視著殷靈,中氣十足地說:「所為何事,你心裡應該有數才對。」
殷靈挑了挑眉:「看來是為了我養鬼的事了。」
「養鬼還是其次,主要是你縱鬼傷人,罔顧天道,目無法紀。」阮征沉聲說道。
阮紅豆見阮征如此強硬,便小聲說:「爺爺,你說過會好好說的......」
爺爺明明答應過,不會為難殷靈。
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去接殷靈過來。
可現在......
阮征冷臉掃向阮紅豆,毫不客氣地訓斥道:「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阮紅豆呼吸一滯,下意識噤了聲。
權術扭頭指責阮征:「何必對小輩這麼嚴厲,有話不能好好說。」
阮征哼了一聲。
殷靈見狀淡然自若地從旁邊拉來三把椅子擺在中央,並示意陸時和司玄:「坐。」
梁守義看到她這種行為頓時表示出不滿:「當年阮老和權老的面還這麼狂妄,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殷靈嗤之以鼻:「你們請人來,連個座位都不給安排,這是待客之道?你們可真有禮貌。」
「你!」梁守義頓時無言以對。
權術連忙表示抱歉:「是我們考慮不周。」
殷靈靠在椅背上,神態慵懶:「直說吧,你們現在是想怎麼樣?」
阮征眯了眯眼:「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悔改是嗎?」
「我悔改什麼?」殷靈不屑地問。
阮征:「你用鮮血養小鬼,放任他傷害無辜幼童,昨天又帶著三隻鬼物在公共場所打架鬥毆,這些該怎麼解釋?」
殷靈的種種事跡,他早就有所耳聞,不光網友對她的討論度極高,玄門中人更是對她怨聲載道。
很多人不止一次跟阮征說過,讓他出來主持公道,加上昨天殷靈又一次帶鬼傷人,他才不得不管。
殷靈淡淡地掃了阮征一眼:「你既然那麼關注我的動向,為什麼不詳細了解一下前因後果?」
「不論因果如何,你都不該縱鬼傷人。」阮征語氣強硬的說道。
殷靈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一群男人隨意騷擾和辱罵他人,不該挨揍?」
不等阮征說什麼,殷靈又繼續補充道:「老人家,您可真夠逗的,法律都不認為我有錯,您倒是心懷大義,來定我的罪。」
聽到她語氣不敬,慕容峰頓時拍案而起:「你怎麼跟阮老先生說話的。」
殷靈不甘示弱:「閉嘴吧你,要想被人尊重,也得拿出一副值得被人尊重的做派。」
阮征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你再說一遍。」
殷靈直視著阮征,氣勢絲毫不落下風:「老人家,你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還有閒功夫來管我?」
「你什麼意思。」阮征咬牙問道。
殷靈冷笑一聲:「您這麼富有正義感,又為什麼放任門下的人濫用邪術,殘害他人性命呢。」
聽到這話,在座的人心裡都是一驚。
慕容峰怒喝道:「你少在這裡信口雌黃。」
殷靈指了指坐在右邊的中年道士:「他都遭了反噬了,別告訴我,你們看不出來。」
眾人聞言紛紛把目光轉向了那個道士。
只見那人大概四十來歲,身形精瘦,面色發青,最重要的他臉上長滿了痤瘡,甚至嘴邊都起滿了水泡,看著極易引人不適。
梁守義看著那人,問道:「秋鶴道長,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反噬?」
被點名的秋鶴道長連忙辯解道:「大家別聽她胡說八道,我這不是反噬,只是沒有休息好,上火而已。」
殷靈笑出了聲:「兩位老前輩,他把你們當傻子呢。」
阮征和權術聞言也看向了秋鶴道長。
殷靈不說他們還真沒注意,秋鶴身上帶著淡淡的陰氣,而且眼下烏青,的確是遭了反噬。
感覺被打臉的阮征質問秋鶴:「你做了什麼。」
秋鶴嚇得兩腿發抖,急忙解釋:「我什麼都沒做,是她誣賴我,大家相信我......」
殷靈卻輕飄飄地說道:「給劉家配陰婚的事,是你做的吧?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的錢你都掙,要遭報應嘍。」
原本她還好奇那人是誰,沒想到那麼巧,居然在這碰上了。
看秋鶴的樣子,也沒幾天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