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痛苦。
楊易嘴唇顫抖著,想要發出聲音,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
為什麼?
聲音小到楊易自己都聽不見。
他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夾住問天的手臂,使出所有力氣想要將其拽出體外!
然而,那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身上,令他難以挪動半分。
他原本結實且平坦的腹部,如今已被鮮血染成一片猩紅,觸目驚心的血跡迅速滲透進衣物,並流淌到腳下的地面之上,形成一灘暗紅色的血泊。
如此慘狀,連站在一旁的紅衣弟子們也不禁側目,心中湧起陣陣憐憫之情,實在不忍心繼續目睹下去。
問天的手臂在楊易的腹中瘋狂攪動著,仿佛在探尋某種神秘的東西。
每一次扭動都帶來無盡的痛楚,令楊易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沒過多久,問天突然抽回手臂,只見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顆散發著耀眼金光的珠子!
隨著這顆珠子的離去,楊易的身軀仿佛失去了最後支撐轟然倒下。
他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身體不停地抽搐著,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問天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那顆金色的珠子。這顆珠子散發出璀璨炫目的金光,宛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它似乎擁有能夠吞噬一切的炙熱溫度。僅僅一瞬間,問天的指尖便被金色珠子所釋放的高溫灼燒得冒出縷縷黑煙。
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玉石製成的精緻盒子,並將金色珠子放入其中。
然而,當金色珠子接觸到石盒的瞬間,石盒竟然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燒穿。
問天皺起眉頭:「果然厲害!」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單手結印,迅速凝結成一個封印法陣,並將其打入一隻由黑金鍛造而成的堅固瓶子之中,然後將金色珠子放入瓶內。
起初,瓶子看起來還算穩定,沒有出現異常狀況。但短短几秒鐘之後,瓶子突然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原本附著在上面的封印法陣更是怦然爆裂開來。
與此同時,整個黑金瓶子迅速變得通紅,猶如被熔岩包裹一般,眨眼間便化為了一灘滾燙的鐵水。
失去了容器的承載和陣法束縛,金色珠子如同脫韁野馬般,在空中亂竄。
咻……咻……咻
最後,嗖的一聲飛回到楊易的體內。
隨著金色珠子的回歸,楊易身上原本猙獰可怖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明顯減輕許多。
沒過多久,楊易不再抽搐,身體逐漸恢復平靜。
但他濕透全身的汗水,和劇烈起伏的胸膛提醒他,剛才那不是幻覺。
而是那個叫做問天的男人,差點殺了他……
問天長老先是微微頷首表示認同,但緊接著卻又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種既滿足又略帶惋惜的神情。
他凝視著眼前的楊易,緩聲道:「此雖非昊天真火,然而其所蘊含的卻是純粹無比的昊天正氣。
儘管目前來看,它的威勢尚不顯著,但這純陽之氣實乃罕見至極,足以徹底壓制住怨靈。若能持續修煉,即便面對怨鬼亦能克制。」
稍作停頓後,問天長老繼續說道:「只是眼下我們手裡並無適宜的載體,權且先將它置於那小子身上吧。
盈盈,你要確保他時刻緊隨左右,切記不可須臾分離。因他體內的陽氣對於你身具的玄黃陰氣亦具有一定的制衡之效。
假以時日,或許會帶來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言罷,問天長老便轉身離去。
黃盈盈邁著蹣跚的步子走到楊易身旁,她凝視著依舊蜷縮在地上的楊易,眼中有複雜的情感正在滋生蔓延。
楊易此刻的臉色如同白紙,毫無血色;他的眼神空洞無神,地上有一攤鮮紅刺目的血跡。
「玉雙,把他帶去我的洞府,並給他找一身神教的制服換上。」黃盈盈輕聲吩咐道,聲音平靜,帶著一絲冷漠。
話音落下,她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留下一個令人費解的背影。
趙玉雙默默地望著地上的楊易,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憫之情,但她也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因為她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她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起楊易,帶著他朝著黃盈盈的洞府的方向走去。
……
沒過多久,小雙便幫楊易換上了一身鮮艷的紅色衣裙——那是專屬於一代弟子的服飾。
經歷過問天殺人未遂的事情之後,此時的楊易,面容變得冷峻起來,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也少了幾分善良,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淡淡的殺意。
至此,楊易才算真正領悟到:此地名為地府,但卻比地獄更殘酷
這裡是弱肉強食、爾虞我詐的黑暗世界。
在這個地方,絕對不能再以人的思維模式和處世態度來處理事情。
因為這裡不存在公平正義
也沒有地球上的法律法規能夠對人們加以約束。
這裡講究的只有實力,仁義道德在此地毫無立足之地,眾生之間更無平等可言。
所以,無論遇到何事,說出何種話語,都必須慎之又慎!
要多想
多想再多想
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要繼續尋找回家的路……
小雙領著楊易來到一座精巧別致的石洞府前,翠綠的藤蔓相互交織,宛如門帘一般。
「神女,楊易帶到!」趙玉雙向洞內稟報。
「進來……」神女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
二人踏入洞內,空氣異常清新。
洞內的光線柔和而溫暖,使人感到舒適。
在洞府最深處,有一方水池。池水清晰地映照出底部的每一粒沙石和遊動的魚兒。
黃盈盈正靜靜地坐在水池邊緣,她寧靜的身影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宛如一幅畫卷。
楊易見到此景不禁一陣恍惚。
就在那一瞬間,他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眼前這位婆婆應是位年輕貌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