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
好色還需要理由嗎?
朱載垕真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太祖爺爺。
當然這可能也和他的經歷有關係,老朱見朱載垕不好意思說,便從李清手裡接過了朱載垕的奇聞軼事記。
想當初在他爹朱厚熜的高壓之下,朱載垕可謂是如履薄冰。當年甚至還被嚴世蕃給狠狠欺負一頓,還是靠著賄賂才拿回了俸祿。
當時朱載垕的境遇比較艱難,要養活王府一大家子,卻只能拿最基本的親王俸祿,而內庫本來應該給他的費用卻連著三年都沒到帳,以至於王府財政捉襟見肘,朱載垕日子過得非常狼狽。
他百般打聽之下得知,戶部沒給他撥銀子,是因為嚴嵩父子沒有點頭。於是王府幕僚勸他說非得給嚴嵩父子一些好處才行。
這位未來的皇帝實在是沒轍了,於是想方設法籌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其中有五百兩還是跟宦官借的,派人以親王府的名義給嚴世蕃送去。嚴世蕃大刺刺地收了錢,終於跟戶部點了頭,裕王府才得到三年沒發的銀子。
由此嚴世蕃更加猖狂,甚至還發出「天子兒尚且金我」的感嘆。
看到這裡,老朱氣得腦瓜子嗡嗡的。
入你娘的,竟敢讓咱的子孫賄賂你?
他忍著怒氣接著往下翻,開始看朱載垕的奇聞軼事。
說起來,朱載垕的奇聞軼事也比較多,據說他登基之後,被宦官一個蠱惑,吃下了朱厚熜留下的那什麼藥,導致硬到不能上朝……
由於好色,他還讓宦官們在瓷器上畫春宮圖,可以說是十分的……那個了。
當然了,朱載垕好個色,只不過是個人愛好,還不至於說到鬧到國破家亡的地步。
光看政績的話,其實也挺中興的。
老朱顫抖著放下手中的奇聞軼事記載,深呼吸好幾下,終於忍住了給他一個大飛腳的欲望。
「這次暫且放過你,若是再讓我看到你縱慾亡身,可就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放過你的了!」老朱怒氣沖沖地罵道。
朱載垕連忙陪著笑,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死定了。
媽的,太祖爺爺這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氣勢,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禁受得住的啊……
他下意識抬抬腿,差點尿了都。
老朱又撿起來那本奇聞軼事,繼續往下翻看。
朱載垕抻著脖子,生怕老朱看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不多時,老朱就看到朱載垕放縱奢侈的一面。
要不說朱翊鈞這小子擺爛,實際上是有根源在其中的。其實朱載垕就不是個什麼勤政的苗子,能擺爛的時候他是一定會擺爛的,把朝政交給閣臣,自己則深居宮中,縱情聲色,即使出宮也都是去遊玩,比如他在隆慶二年二月的時候,率群臣到天壽山祭陵時要出遊再祭祀,經徐階勸諫才作罷。
為了滿足他的欲望,朱載垕不斷向國庫提取巨額銀兩以供御用。隆慶四年四月,朱載垕命令提出太倉銀三十萬兩到宮中,引發包括首輔李春芳在內的群臣強烈反對,被迫減為十萬。
但此後他完全不聽勸諫,繼續巨額提取太倉銀,供他自己享樂使用。與此同時,他還大興織造,派遣太監李佑等人長期駐在蘇杭,負責督促織造和解輸業務。
地方官員必須給這些太監定期奉送「常例」,每一批加織,每一次發下新的花樣,主管的太監都必得到一筆厚賂。否則,必以「礙妨御用」為名找碴。
當時江南經過倭寇之亂,十分疲敝,工部陳述這一狀況,強調江南人民是「陛下所宜憐也」。朱載垕充耳不聞。工部又請求按「原發花樣令其督造」,不要增加「續發花樣」。然而朱載垕強調「朕用不可缺」,讓李佑繼續「遵旨織造」。
「他媽的。」
老朱看到這裡,直接就把那本奇聞軼事給撂下了。
*來自朱元璋的暴怒值+100000
「厚熜,上!」他大吼一聲,拿著凳子腿撲向朱載垕。
朱厚熜二話不說,也抄起傢伙,跟著太祖爺爺一起上,暴打他的好大兒。
朱載垕被這兩人打得連聲痛叫,嗷嗷地喊著求饒也無濟於事。
這也就是這屆閣臣靠譜,你要給他扔到崇禎朝去……好像也能比崇禎強。
至少擺爛的話,也不會把大明折騰得亡得那麼快。
陳皇后和李彩鳳閃躲在一邊,李彩鳳扳著自己親兒子朱翊鈞的腦袋,不讓他轉頭,就讓他好好看著自己爹挨揍。
「看到了嗎,這就是不務正業的下場!」李彩鳳聲音溫柔,可聽在朱翊鈞的耳中,不啻於噩夢。
「娘,我怕……」朱翊鈞扁扁嘴,就要哭出來。
「憋回去!」李彩鳳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看好了,以後你當了皇帝,若是這樣憊懶好色,娘就請太祖皇帝過來揍你!」
朱翊鈞本來想抽搭,結果聽到這話……一下就憋回去了。
娘,他可能不是很怕。畢竟是娘肚子裡掉出來的肉,朱翊鈞覺得怎麼著他娘都不會和則天大聖皇后一樣下死手。
但是太祖爺爺可不一樣啊,看他爹那慘狀,朱翊鈞只覺得冷汗直冒。
「啊喲——」
朱載垕發出一聲湯姆一樣的慘叫,李清抻頭一看,原來是老朱給他來了個強人鎖男。
但李清畢竟心善,見不得孩子遭罪,於是便將目光轉向,正在鎖孩子頭的李彩鳳:「你這兒子……也得好好教育教育。」
「仙師是說?」李彩鳳一下就提起了精神。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是歷史上朱載垕的死期。」李清笑呵呵地說道:「即位的便是你的這個兒子朱翊鈞。」
「那……鈞兒他皇帝做的怎麼樣?」李彩鳳急切地問道。
當父母的,哪有不盼著孩子成龍的呢?
雖說朱翊鈞成龍的,但是也是條懶蟲。
「五月二十六日,明穆宗朱載垕崩於乾清宮。六月初十,皇太子朱翊鈞正式即位,次年改元萬曆。萬曆四十八年朱翊鈞病死,葬於定陵。」
李清笑呵呵地給她介紹道。
聽到這裡,李彩鳳有些舒了一口氣。
做了四十六年皇帝……倒也還行?
李清笑呵呵地說道:「至於這孩子皇帝當得怎麼樣……你也別覺得他長命是好事兒,總之就是……他這一死,比他活著一輩子做的貢獻都大。」
「有句話說得好,叫做『明實亡於萬曆』,說的就是這小子。」
實際上李清的評價也沒什麼偏頗,所謂的萬曆中興前十年,跟朱翊鈞的關係還真不是很不大,基本都是張居正等臣子的功勞。
聽到李清的話語,李彩鳳的面色一變。
對於李清這位仙師的話語,李彩鳳真的是每個字都沒有懷疑,他說什麼就信什麼。
她伸出手,揪在了朱翊鈞的耳朵上。
「啊呀,娘,疼疼疼……」小朱翊鈞揮舞著胳膊,求饒著。
「姐姐,快幫我按住他!」李彩鳳喊著身邊的陳皇后道。
陳皇后有些遲疑,畢竟這小子是將來的皇帝,萬一得罪他之後,再把她不給朱翊鈞一起合葬可咋辦?
「放心吧,他要敢報復你,我就讓太祖爺爺回來剝了他的皮!」李彩鳳怒氣沖沖地罵道。
既然有了這樣的保證,陳皇后也放下心中顧慮,上前按住了朱翊鈞。
朱翊鈞的耳朵都快被李彩鳳給扭下來了,偏生他還跑不掉,只能哭咧咧地哀求他娘放過他。
那邊當爹的在挨揍,這邊做兒子的在挨扭。
看了一會兒,李清於心不忍地說道:「算了算了,這孩子還小,畢竟那些事兒他還沒幹呢,咱要算帳,就去萬曆朝找那個長大的他算帳好了。」
「當真?」李彩鳳放開了朱翊鈞的耳朵,興致勃勃地問道。
對於打孩子這件事兒,她是不拒絕的,尤其是這樣在史書上留下罵名的兒子。
其實倒也不怪文官,是他自己想要廢長立幼,偏生還沒有朱厚熜的本事,打不過就開始擺爛,屬實是有點那個了。
有些明粉為了洗朱翊鈞的擺爛,可謂是臉都不要了……
與此同時,外面通傳聲響起。
「高拱、張居正求見——」
「宣!」朱元璋中氣十足地喊道。
對於這兩位名臣,他是真的想見見,尤其是張居正。
救時宰相啊!那可是。
不多時,高拱和張居正就走了進來。
看到兩個穿著龍袍在暴打當朝皇帝的漢子,暴脾氣的高拱立刻就大步上前。
「大膽狂——陛下?」
他看到了一臉猙獰的朱厚熜。
朱厚熜的這張臉,他可是這輩子都忘不了。想當初為了寫兩首青詞,可真是把他折騰壞了。
費心費力去想,結果寫的還不怎麼樣。要說青詞這一塊,還得看徐階還有嚴世蕃。
「這位是我大明太祖高皇帝,趕快過來見過他老人家。」朱厚熜怎敢先受禮,立刻扯著高拱還有張居正給他們倆介紹。
聽說是太祖高皇帝駕到,二人面面相覷,但還是第一時間就大禮參拜。
「行了,免禮吧。」老朱笑意盈盈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名臣,半晌後嘆了口氣。
高拱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道這位太祖爺在感慨什麼。
「肅卿這個火爆的脾氣,當真得改改。」老朱不無惋惜地看著高拱道:「人們都說你為人意氣頗磊落,粗直無修飾,性格強勢暴躁,心直口快,最後因為一句話被人抓住話柄,趕出中樞,挺可惜。」
高拱哪裡敢怠慢,立刻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還請太祖高皇帝示下!」
朱元璋嘆了口氣說道:「自從朱翊鈞即位後,張居正指使朱翊鈞這小子的大伴,也就是司禮太監馮保,在皇貴妃李氏和陳皇后面前將你曾在內閣說過的一句話『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改為『十歲孩子,如何作人主。』,並且宣稱你要圖謀擁立藩王進京即位,以至於李氏和陳皇后大驚失色,找了個由頭把你攆回了家。」
聽到這裡,高拱眼睛都紅了。
*來自高拱的怒氣值+20000
喲,老高,可以啊?
李清有些意外地看著高拱,這可是臣子裡面,給他爆情緒值爆得最多的男人了。
嗯,果然是暴脾氣!
脾氣本來就暴躁的高拱也顧不得許多,回頭對著張居正就是一記上勾拳。
張居正畢竟和高拱共事多年,往後一個撤步就躲開了。
但高拱畢竟是文臣,不是金陵副將馬某人一樣粗鄙,還說不出那種粗鄙之語。
「太祖皇帝面前,你要大不敬嗎!高肅卿!」張居正痛聲呵斥道,開始用朱元璋的名頭壓人。
要不然說這人是救時宰相呢,這一套借力打力借勢壓人屬實是讓他玩明白了。
聽到這句話,高拱一下子就不敢動了,但還是死死地瞪著張居正,氣喘如牛。
「這也不怪人家叔大,畢竟是你自己嘴巴大被人抓住痛腳,以後注意不就完了?」老朱笑呵呵地說道。
張居正在一旁點頭,表示太祖皇帝說的對,說的都對。
「等一會兒去萬曆朝,也要給張居正帶上。」李清對老朱說道。
「誒,為何?」老朱愣住了。
「當初張居正活著的時候,朱翊鈞可謂是怕他怕到了骨子裡,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李清笑著解釋道:「不過後來張居正的下場可比高拱慘多了。」
「這位是……」張居正遲疑地問道。
「這位是仙師,帶著朕來此處的。」朱厚熜立刻給張居正解釋道。
雖說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並且敬鬼神而遠之。但現在這個仙師可和嘉靖朝的那些所謂仙師不一樣,可是有真本事的。
沒看那奄奄一息的皇帝都被治得活蹦亂跳,挨了一頓揍還能蹦蹦跳跳的。
更何況還能帶著先帝還有太祖爺來到隆慶朝,誰敢懷疑仙師的身份?
高拱聽到這話,立刻上前行禮道:「高拱見過仙師,還請仙師說明,張叔大此獠是如何比我下場還要慘的?」
「高肅卿,你!」張居正被氣得一哽。
高拱沖他一甩袍袖,哼聲說道:「我不同你這小人說話!」
張居正:……
*來自張居正憋屈值+10000(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