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quan'yuan'e'ren
見姜惻氣沖沖地走出來,阿強便迎了上來。
「怎麼了?」
姜惻搖搖頭:「沒事,對了,我跟你提一嘴,千萬別聽他給你算的那些東西。」
「為什麼?大家都說很準的。」
阿強有些不解。
「就是因為算得准我才讓你別聽。」
姜惻攤著手:「你聽他給你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還什麼貪狼入命又逢煞,你想想你自己,想想你家裡人,要是真給煞了,你們一家這輩子不就完了?
別想著去賭,十賭九輸,還有一個早晚栽跟斗。
反正我提醒你了,聽不聽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認識你很高興,你就當是我對你的忠告吧。」
說罷,姜惻丟下一臉疑惑的阿強離開了莊園。
不多時,阿強突然被吵鬧聲吸引了注意,回頭看去,竟是寂風說大師身體有恙,今天不能再為大家提供幫助了。
面前是一片譁然,阿強卻是好奇,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突然,他的電話響了起來,阿強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一道隱隱有些竊喜的聲音:「強哥,有個老闆找上我哥,說有人欠他錢老是不還,想找人教訓教訓,事成以後給我們一人兩萬塊錢,怎麼樣,去不去?」
阿強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不過卻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來剛剛姜惻的話,突然醒悟了過來,沒有被心裡的貪念所左右,終於還是說了句:「不去,找別人吧。」
與此同時,姜惻卻悶悶不樂地在路上晃悠。
他越想越不對勁,緣心這麼老實一個人,為什麼會幫饕鬼做事,退一萬步,就算跟饕鬼沒關係,但是巫毒娃娃確實貨真價實的,裡面甚至還有詐屍了的嬰兒骸骨。
如果是按緣心的性子,他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除非前面十多二十年他一直在裝作丁真,但是自己跟他一起長大,如果他從四五歲就開始裝,還能瞞過所有人,怎麼想都有點離譜了。
而且提起師父和其他師兄弟,緣心就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雖然嘴上什麼都不承認,但是憑藉姜惻對他的了解,很明顯就能看穿他這拙劣的演技。
難不成他們都跟緣心是一樣的境遇,一家人整整齊齊一起下海了?
姜惻的表情有些凝重,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按理說我這種成分,家庭背景不該有這種污點啊,不說滿門忠烈,也得是都是本分人才對,大師兄就算了,其他人不應該啊。」
不過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姜惻思考的東西也就更多了。
一個普通人,憑什麼能被用來當門面擔當?
緣心現在都成大師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該神話了?
那問題來了,他到底有什麼核心競爭力能得此重用?
姜惻剛剛開始修行的時候,就曾經懷疑過斥責自己快成凶煞的師父不簡單,現在想來,恐怕自己還是保守了。
憑自家師父的關係,一個普通人都能這麼鍍金,要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會怎麼被供起來,那簡直不敢想。
姜惻一拍大腿,突然悟了:「我說這麼急著趕我下山,有發財的路子想孤立我是吧!」
然後姜惻就更加悶悶不樂了。
他的心態就是,又怕兄弟過得苦,更怕兄弟開路虎,雖然嘴巴上說不相信緣心,但是他這麼誠懇地保證自己沒有受到蠱惑,姜惻其實還是聽進心裡了。
以前小時候緣心保證會幫自己背鍋的時候,確實是被吊起來打都沒承認,頂多就是事後一臉鬱悶地吐槽一句「你怎麼不跟我說你犯的事兒是偷功德箱?」,那叫一個鐵骨錚錚,印象里緣心這麼鄭重說明的事情,都不是在騙人。
那就只能說明自己的猜測很可能就是真的,他們確實沒受饕鬼的蠱惑,完全屬於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集體下海。
突然,姜惻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他們不帶上自己,難不成他們覺得自己太善良,幹不了邪修的活?
或者是因為是在他們在這一年裡遭遇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他們失了足,來不及告訴自己,還是說害怕被充滿正義感的自己辱罵抬不起頭來?
只能說,都有可能。
「該怎麼辦呢」
姜惻嘆了口氣,癱在了路邊的長椅上,倒是剛剛放了狠話說要去找二師兄,但是上哪找呢?
他倒是有心去驗證自己的猜想,但奈何實在沒有辦法,畢竟一年多不聯繫了,以前大家也都沒有手機,只有二師兄偷偷看電影買了個手機,但是離別的時候還送給自己了,現在除了託夢,他是想不到一點能聯繫上師父或是師兄弟們的辦法。
「算了。」終於,姜惻坐直了身子,拿定了主意:「反正原本也是打算接觸饕鬼的,之後從饕鬼嘴裡再多了解了解吧。」
隨後,他起身,晃晃悠悠朝城外閭山走去。
洛城,夜晚。
一家咖啡廳里,四個光頭正坐在一起,滿臉肅穆。
其中一個長相最為陰柔俊美的光頭板著一張臉,問道:「都沒有走漏風聲吧?」
「二師兄,放心,接到你電話的第一時間我就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了,短暫離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模樣憨厚的光頭卻是一臉怒氣:「敢動小師弟,一會兒我去把他徒弟給做了。」
「誒,出家人慈悲為懷,四師兄莫要衝動,做他就行了。」另一個和善的光頭安撫道。
「他徒弟就算了,已經被小師弟做掉了。」緣色擺擺手:「我剛剛收到的消息,就是他徒弟犯的事兒,害小師弟生我們氣了,緣心下午剛被罵了一頓,你們看看,這已經嚴重破壞我們家庭和睦了,我看這樣吧,我也把他老婆帶走,破壞破壞他的家庭。」
「那怎麼說,就把他老婆帶走了事,不弄他了?」
憨厚光頭皺了皺眉頭。
「弄啊,怎麼不弄?」緣色一拍桌子:「別弄死就行,歸元無極不好找,而且柏青跟了師父這麼多年,弄死了面子上也過不去。
對了,五師弟,你跟柏青交過手,你跟我們大致說一下,大概什麼程度能讓他不至於死但是很難受?」
和善光頭剛要開口,緣心卻打斷道:「不妥,如果真像你們說的給他打成了半死,萬一讓守門人知道了,肖林帶人打過來,柏青肯定頂不住,如果洛城丟了,師父肯定會生氣的。」
「什麼意思,合著就意思意思?這種事能就意思意思?」
緣色瞪了緣心一眼。
「你聽我說完啊倒是。」緣心嘆了口氣:「你們忘記我會替命術了?
到時候找個他的至愛親朋什麼的一綁定,你們隨便怎麼打,他都會有感覺,疼痛,苦楚,甚至瀕死的恐懼,一樣不落,只不過他是不會死的,而是讓他親近的人替他死,這樣不是就兩全其美了嗎?」
緣色一愣,大喜:「論卑鄙還得是三師弟啊,這一點你們兩個要好好學習。」
另外兩個光頭聞言也是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三師兄你真是歹毒啊!」
緣心一臉無奈:「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
「好,那就這麼定了,出發吧。」
而後,四個光頭趁著夜色前往了洛城的饕鬼位於一家KTV的秘密基地。
根本都不用出示什麼身份證明,光是憑著他們四個的臉,就是一路綠燈,來到了柏青最為私密的個人區域。
穿著西裝的柏青戴著金絲眼鏡,兩鬢有些發白,儼然一副中年成功人士的模樣。
見到四個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來者不善。
他不安地起身,安排人上茶,而後小心翼翼地問:「有失遠迎了,請問幾位.」
緣色端著茶,呡了一口,開門見山道:「聽說你徒弟死了?」
柏青臉色一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前段時間外出的時候不慎失了事,都怪他太過急功近利,想要從守門人手裡搶一尊已經成了厲鬼的屍王不說,甚至還想將那些守門人一網打盡,結果卻是栽在了他們手裡不說,還搭上了一個五氣朝元的元老,唉,實在是讓我失望。」
「那兇手抓到沒?」
緣色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柏青搖搖頭,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恨意:「我早晚會抓到的,到時候我會把他扒皮抽筋,以慰藉我徒弟的在天之靈,多謝你們關心。」
聞言,緣色幾人對視一眼,都是嗤笑了一聲。
柏青雖然對他們的行為心有不滿,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故作不解:「你們這是.」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那憨厚光頭,姜惻的四師兄抽了個大嘴巴子:「還扒皮抽筋,給你臉了是不是?」
柏青捂著火辣辣的臉,滿眼的不可思議。
緣心放下手中的茶杯:「實不相瞞,被你徒弟盯上的守門人裡面,有我們的人,不僅是我們的人,更是我們的小師弟,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我們家師弟技高一籌,恐怕就死在你徒弟手裡了。」
「這這從未有人告訴過我啊,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柏青的腦袋一下就炸了,他是清楚這幾人的脾氣的,分開來還聽講理的,但是只要緣色領頭,純純就是一幫土匪,全員惡人,所以他才一直這麼謹慎,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可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麼大的恩怨,這幾個人根本就是找事兒來的。
上一秒柏青口中的愛徒,此刻已經被他打上了逆徒的標籤。
死了還給為師找麻煩,真該死啊!
「沒有人告訴你是正常的,我們也剛剛知道,但是你放心,誤會是肯定沒有誤會的,我也把話挑明了,今天我們就是替我們師弟出氣來了,所以你準備準備吧,夜還很長,我們慢慢來。」
緣色笑眯眯地說道。
只是這笑容在柏青眼裡是如此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試探著問道:「這個.教主他知道嗎,我可不可以,找教主驗證一下?」
「別驗證了,大家時間都緊,實在不行過幾天你去找他老人家告狀也行,但是今天你就別胡思亂想了,老實一點,不會痛的。」
望著緣色魔鬼低語的模樣,柏青內心直呼信你就有鬼了。
而緣心這邊也沒閒著,早就準備好了一具嬰兒骸骨:「那個,柏舵主,麻煩你把你最好的朋友叫出來一下。」
「你你要做什麼?」柏青無比緊張。
緣心笑笑:「正如我師兄所說,我們考慮到你畢竟兢兢業業這麼多年,肯定不會難為你的,所以決定讓其他人替你去死。
但是為了表示我們的確很生氣很苦惱,所以這個人必須是你最好的朋友,當然,沒有也沒關係,你的妻子孩子,爸爸媽媽也是可以的。」
「我都沒有。」柏青臉色鐵青。
緣心拿著骸骨,無奈地看向緣色。
緣色大手一揮:「那這樣吧,爽快一點,洛城我們就不要了,你去其他地方發展,你這些年來的心血一會兒我們一把火給你全燒了,怎麼樣?」
「你們瘋了?!」柏青終於繃不住了:「我任勞任怨這麼多年,就因為我死去的徒弟犯的錯,你們就要遷怒我?遷怒我就算了,連教主的布局你們都不惜要破壞,你們真的就什麼也不在乎了?」
姜惻的五師兄面露猶豫:「二師兄,我也覺得有點過了。」
柏青面色稍霽,正要開口,卻聽見他接著說道:「洛城還是不能丟的,反正三師兄那邊剛剛發展起來,不如讓他回來接管洛城吧。」
柏青一愣,下意識道:「那我呢?」
「關我屁事。」
「你也看到咯。」緣色聳聳肩:「所以你還是乖乖聽話,去找個願意替你死的人吧,我們完事兒就走,當然,以後小師弟還會不會找你麻煩,那就不歸我們管了,那是你們自己的恩怨,我們只是做一些師兄應該做的事。」
柏青咬著牙沉默許久:「我不會忘記今天的恥辱的。」
緣色偏了偏頭:「你忘記又怎樣,不忘記又怎樣?難不成你還有別的去處麼?忘了當初你是怎麼被天師府打成喪家之犬的麼?」
柏青的拳頭攥緊又鬆開,長吐了一口氣,終於還是認了命:「好,你們等著,我這就去安排。」
見柏青離開,姜惻的五師兄才有些不安地問道:「會不會真有些過了,要是給他逼急了,背叛師父可怎麼辦,我們指不定得被大師兄怎麼針對呢。」
緣色樂呵呵地看了看緣心,後者一邊擦拭著骸骨,一邊從容地解釋道:「逼急了有可能,但是他不可能背叛的,從他加入我們的那一天起,師父就給他下了禁制,如果背叛,那就砰!爆炸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