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快點!你這該死的畜生!給我再快點!」
芬里斯,雷王氏族的酋長,正在瘋狂用皮鞭抽打著胯下的座狼。
他的戰狼發出痛苦的哀嚎,長滿獠牙的尖嘴流出混著鮮血的粘液,但它還是服從了芬里斯的命令,再次加快了速度。
但座狼哀嚎的聲音似乎並沒有傳入芬里斯的耳朵里。
獸人只是堅毅地看著前方漆黑的道路,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用最短的時間攻破那座人類的城市,耳邊響起的都是戰鬥時的隆隆戰鼓和人類被自己的大砍刀殺死時發出的最後一聲嘆息。
芬里斯和他的氏族戰士們的心中滿是對戰鬥和榮耀的渴望。
在部落大酋長耐奧祖將這次進攻暴風城的任務交給他之前,他就無數次的幻想過如何用最最殘暴的手段虐殺那片大陸上的人類。
當然,除了芬里斯天生殘暴的個性以外,他還渴望著為自己的弟弟——杜隆坦復仇。
根據上次大戰逃回來的獸人所說,杜隆坦夫婦死於部落的叛徒——術士古爾丹之手,但是在本應充滿著榮耀的征服之旅中死於叛徒手中,這實在不是一件榮耀的事情。
他寧可自己的弟弟是死在衝鋒陷陣的路上,這才是一個獸人的歸處。
所以芬里斯將所有的過錯都放在了以古爾丹為首的術士團體暗影議會,以及那些可惡的人類頭上。
而現在,古爾丹早就死了,聽說連他的顱骨都被做成了裝飾品放在耐奧祖的桌子上。
那就只有將那群可惡的人類徹底剿滅,才能洗刷杜隆坦的死亡給他的家族帶來的恥辱。
「都再快點!我們要在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看到那座城市!」
芬里斯回頭向他的狼騎兵們大喊,
「讓黑暗之門後面的那些獸人們知道,雷王氏族的力量是多麼的強大!」
在他身後狂奔的獸人狼騎們大聲回應著芬里斯。
紛紛舉起鞭子抽打自己的座狼,緊緊跟上他們的酋長。
黑夜似乎並沒有干擾到獸人們的方向感,這得益於他們的戰士之中有人是上次大戰的時候逃回來的,這條路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陌生。
比如這裡。
芬里斯揉了揉鼻子,作為獵人的他天生對氣味有著高度的敏感。
如果說被惡魔污染的德拉諾的味道算是不好聞的話,那這裡的味道簡直令他噁心。
他在黑暗中也能看到隱藏在黑色雲霧中的魔法塔,據說那裡就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法師曾經的居所——卡拉贊。
這條名為逆風小徑的山谷似乎也已經受到德拉諾的傳染,腳下原本蒼白的土地開始變成有些乾涸的紅色,周邊腐化的植被和死去的動物屍體已然開始撒發出腐爛的惡臭,再加上空氣中肆虐的魔法風暴的味道,無不令芬里斯作嘔。
「這地方令人噁心!等過了這裡,前面就是夜色小鎮,接下來是閃金鎮,然後就是暴風城了。」
芬里斯自言自語道:「這裡的氣氛簡直太糟了。」
他低下頭,繼續專注於趕路,而在他的身後,成百上千的狼騎兵背著大刀在月色下無聲穿行,仿佛一片黑暗的潮水。
......
就在部落的狼騎先鋒們快速逼近的同時,暴風城內也被火把和法師的照明術照得亮如白晝。
城內的人們,無論是貴族,還是農民,商人,牧師,全都在集中在暴風要塞的高台之下。
艾爾文借著燈光往下望去,只見人頭攢動,黑壓壓的全是人。
卡波尼亞和阿卡麗塔薩就站在艾爾文的身後,
大部分人面露緊張,低聲向其他人分享著自己知道的信息。
來自城外的消息早已經不脛而走,大家都知道,一支部落的軍隊正在向這座剛剛重建的城市撲來。
好消息是大家親眼目睹了新暴風城的城牆有多厚,但壞消息是,城內能戰鬥的人實在是肉眼可見的少。
比如此時,這場幾乎是全城人的集會,會場上也也僅僅有十幾名士兵在維持秩序,國王的身邊負責安保工作的也少的可憐。
所以,「到底什麼時候棄城逃跑」成了百姓普遍在聊的話題。
小瓦里安見人們聚集的差不多了,一向沒什麼耐性的他直接站到了暴風要塞的高台之上,為了能看的更清更遠,他在腳下放了一個板凳,而台子上放著一個被施加了魔法的喇叭,可以讓講話者的聲音傳遍整個空間。
「暴風王國的子民們!」
小瓦里安依舊穿著那身對他來說過分寬大的鎧甲,他洪亮的聲音在魔法喇叭的加持下瞬間傳遍了全場。
人們紛紛停止聊天,齊刷刷得抬頭望向自己的國王。
看到已經吸引了人群的注意,瓦里安繼續說道:「部落來了!」
只有短短四個字,人們聽到以後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又是一陣混亂、
雖然大部分人已經提前聽到了小道消息,但是從國王的口中聽到,再次讓人們緊張起來。
這座城市的人基本都有親人在上次的戰爭中死去,對於部落的恐怖力量,他們比聯盟中的其他國家都要更有體會。
「據我的斥候報告,」
瓦里安大聲說道,將眾人的討論聲壓了下來。
「一支兩千人左右的部落狼騎兵正在向我們襲來!」
「是狼騎兵?!」
「就是騎著那種有三隻馬那麼大的巨狼的獸人!」
「我的妹妹就是被那種巨狼咬死的!」
人們又是一陣慌亂,但是很快,瓦里安的舉動令眾人嚇了一跳。
只見他奮力抽出自己的大劍,雙手緊握劍柄,掄圓了將大劍狠狠砍到面前的磚頭上,發出巨大的金屬撞擊的聲音,大劍直接砍進了牆磚。
眾人紛紛住嘴,沒有人想在這個時候再引起國王的怒火。
「部落,部落,」
瓦里安低聲念著這個名字,
「我的父親,我的人民,都曾被這個部落這個名字所褻瀆,暴風王國甚至曾經陷落在部落的鐵蹄之下......」
「如果說從部落那裡受到的傷害,我不比任何人少!」
瓦里安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狠狠拍了拍自己那不太合身的胸甲。
「這曾是我父親的盔甲!這裡,這個凹下去的地方,是被一個獸人用戰錘擊中後留下的!」
「還有這裡,」
瓦里安將頭髮撩起來,他被劉海遮住的額頭上有一塊觸目驚心的傷疤,
「這是一個重傷的獸人,臨死前將我從馬上撲下來後用他骯髒的嘴巴啃的!是安度因·洛薩爵士拯救了我,他一錘子敲爆了那隻獸人的腦袋,他的血,他的腦漿,濺得我滿頭都是!」
「而我知道——你們——我的人民,你們也和我遭受了同樣的痛苦!」
「那些毀了我的家園,褻瀆了我的人民的混蛋,現在他們又回來了!又想對我們剛剛重建的家園故技重施?!」
「暴風城會讓他們看看,人類的真正力量!」
「我會堅守在這座城市,直到粉碎部落的野心,把他們徹底趕回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