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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七月二十七

2024-08-27 16:19:33 作者: 瘋火燎原
  阿頡就是這個世界上茫茫眾生中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了,認識他的人都對他有個評價那就是這個孩子嘴太毒了。毒舌是他自以為生活中唯一的存在感,常言道讓別人不痛快自己就痛快了。

  可是有誰知道他的毒舌大多數都是在自己心裡吐槽而已。

  二零一九年農曆七月二十七,今天是阿頡的生日,距離他二十五歲大壽還差三年。

  原本他是不過生日的,二十二年來過生日的次數屈指可數,離家的這些年都是生日的時候給媽媽打去感恩電話而已。

  阿頡這個人中規中矩的前半生總結歸納就是跟著父母離開祖籍內蒙到了河北秦皇島,按部就班的上學,升學,住校,離家到海南上大學,畢業實習,創業,破產,負債,還債,離開海南到福建福州。再創業,再次失敗,最後淪為打工仔……他經朋友介紹目前從事的是保險類金融工作,俗稱賣保險的。因為門檻低,好就業而已。人身險,財產險,車險,貸款……等等。阿頡知道現在的工作大多數都是找身邊的人下手,為什麼保險業人員流動性那麼大,就是因為當你沒辦法繼續開單,那麼收入就不夠苟活。然而一直擴招一直培訓的目的大多都是讓員工找身邊的人去購買保險,因為那些業務話術去講給陌生人聽大多會換來白眼無數。當你身邊人已經都買過你推銷的保險那你沒辦法拓展新的客源的時候也就是你該被淘汰的時候,當然大多數人都是自行離開了。但是事無絕對肯定會有更加努力專業的人去拓展新的客源,陌拜客戶是需要一定的能力和恆心的。

  阿頡就屬於後者,且經常擺爛。

  今天的生日,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至少他目前是這麼認為的。因為就算是髮小和關係很好的老朋友,阿頡都沒有告知過別人自己的生日是什麼日子。從初中就開始離家住校的人,過生日已經不能算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了。

  請假一天,萬年不曾請假的他就當是給自己生日放鬆一天吧。因為最近阿頡身心俱疲,原因很簡單他在減肥。說起來可笑的是,高考前的阿頡患有嚴重的低血糖,本著不作就不會死的原則,阿頡的低血糖是因為他在學生時期酷愛看小說,且是那種紙質書籍。本來就拮据的生活費,三分之二用來買書了。再厲害的身體素質也扛不住不經常吃飯的結果。高考結束後就開始暴飲暴食,體重飆升到了一百一十公斤。阿頡一直持續到今天的體重讓他偶爾也會讓自己試試要不要減肥瘦回去。不知道這次的減肥能堅持多久吧。

  說來搞笑的是阿頡從來沒對誰說過自己的生日但是今天卻有人給他打電話邀約吃飯,阿頡懵圈的同意了。因為是余老大叫他去吃飯,也沒有說具體的緣由,阿頡僥倖的覺得會不會是他們知道今天自己生日了啊?

  阿頡之所以在海南待不下去的原因是跟朋友合夥創業破產了,當初意氣風發的兩個頭腦一熱合資開個了小公司,前期也掙到了一些錢,但是阿頡的投資款是從富二代朋友和自己的信用卡而來的,所以破產之後阿頡一天打三份工來還債。把朋友的錢還清之後阿頡被曾經的學長叫來福州發展。

  余老大是阿頡來到福州之後認識的人,當初從海南來到福州市是因為有個曾經校友學長在這邊發展,是在大學時候曾經混跡學生會的副主席。王加貝是他的學長,余老大是王加貝的髮小。我們要說的故事開端就是因為這兩個人。當初在海南上大學,由於都是北方人,王加貝是東北人,阿頡祖籍是內蒙古,言語方面有點相似。所以自然親近,因為海南本地人比較「團結」他們本地的方言身為外地人肯定是聽不懂的,阿頡的大學生活也參加了學生會,所以就認識了身為副主席的王加貝。來到福州住在王加貝的出租屋當時的余老大也是暫住在此。兩個豪爽的北方人相遇就開始推杯換盞,酒量不錯的兩個人就相識了,不說其他阿頡初到福州之時確實收到兩人的不少照顧。


  福州都說是有福之州然而阿頡在這裡發展了兩年多依然沒有等到他的福氣!福州、別稱榕城,古稱閩都。向海而生,三山一水,福州市植榕,古已成風。值得一提的是那棵千年古樹,福州城區有古榕樹近千株,其中福州國家森林公園內的一株千年古榕被譽為福州第一大榕,樹高20米,樹冠地面影子面積達一千多平方米。所以被稱為市樹。

  換而言之有福之州未必能庇佑這種外來的屌絲。阿頡深以為然。

  今天的阿頡在網吧玩絕地求生,值此遊戲最火之際阿頡在網上認識了很多同玩網友。「林深見鹿」就是之一。玩到正高興的時候電話來了。繼而王加貝開車來接他,去一家不正宗的東北菜館吃了晚餐。阿頡自嘲一笑原來是余老大的女朋友也是今天過生日,阿頡轉個紅包意思一下,嘟囔一句「勞資也是今天生日啊。」

  四個男生加三個女孩子,阿頡埋頭乾飯。因為其餘人阿頡都不認識,只能是吃飯了。

  點了一大桌子菜唯獨乾鍋鴨頭很好吃。阿頡一個人吃了大半。阿頡在此前從未吃過鴨頭。雖然九歲之後來到河北,起源於河北石家莊的乾鍋鴨頭居然是在福州還是一家不正宗東北菜館吃到。阿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今晚對這道菜如此上心。阿頡點頭哈腰的陪了一瓶啤酒,平時阿頡已經不怎么喝酒了。

  飯後去KTV喝點啤酒,他們輪番點歌唱歌,阿頡呆呆的聽他們唱歌,不知道該怎麼提前離場。有人在唱歌,阿頡在吃果盤。有人在聊天,阿頡在聽。有人意識到還有阿頡的存在,阿頡笑說你們玩你們玩。

  余老大是退伍軍人,在夜場當保安組長。經常性處理有人酒後鬧事,俗稱以暴制暴。簡而言之就是打架啊。因為不是所有人的酒品都是好的,酒精上頭,帶妹出來玩的都不想丟了面子,故意鬧事的人大有人在。你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所以對鬧事的人大多都是看場的人武力解決的居多。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也是打架事件。

  阿頡無聊透頂就提前離場了,跑去網吧跟網友開黑去了。臨近晚上十一點半王加貝又一次打來電話大致內容是之前放在阿頡出租屋中的那把裝飾用的開山刀在哪裡,他跟人打架要用那把刀。阿頡當然會詢問為什麼突然這樣?王加貝沒有細說就問阿頡在哪裡?這把未開刃的裝飾刀具是當初王加貝購買的,阿頡很喜歡就問能不能放在他這裡,因為這把裝飾刀具很像古惑仔電影裡陳浩南曾經用過的那把。出於「江湖道義」的阿頡一同隨行,原來是余老大跟女朋友聚會結束回小區未帶門禁卡門口保安死活不讓進小區引起的,可能是高檔小區門口保安太講究規矩了。口頭謾罵直到大打出手,喝了酒的余老大顯然不是訓練有素的保安們的對手,吃了些小虧的余老大開始召集人手。包括社會上的「錢到位人就到」的打手,喝酒就上頭的人們啊,聚到一起「義憤填膺」。

  余老大在小區附近的大排檔等著召集的人們,點了些燒烤叫來幾個夜場的同事和朋友們,又喝點酒,阿頡的出現余老大沒想到,還說著不想讓他參與這樣的事,阿頡也是打腫臉充胖子。桌上有燒烤啤酒,還有一份烤生蚝,炒田螺,一份椒鹽鴨頭、阿頡就著椒鹽鴨頭喝了一瓶啤酒。等到人齊出發去小區找發生口角的保安,事已至此阿頡硬著頭皮跟在人群後面,出來社會這麼多年已經很久沒有發生所謂的打架事件了,在小學初中的時候還被校園霸凌過幾次。余老大開始躁動起來讓目標保安出來對峙,保安方也不是慫貨,一隊人出來。劇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如果還不動手那就是對不起觀眾了。

  一群人亂戰剛開始時是阿頡方比較占優勢,後面保安方開始組織有效的反擊、有裝備優勢的保安舉起盾牌拿起橡膠棍,余老大和社會上的打手就被打的節節敗退。阿頡剛開始踢了對方某些人員兩腳就退到一邊觀戰。直到余老大被人集火圍毆,阿頡出於這麼多年做人的某些爛原則,沒忍住就上前去解救余老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頡身寬體胖的原因,讓對面一群人誤以為強敵出現,轉移目標為阿頡。這下阿頡可就遭老罪了。那橡膠棍鞭打在身上的感覺真是不好受啊。阿頡這時很無奈的喊了句別打了。然而於事無補,被打的還是他。

  可能是被打的太久了或者阿頡被打到腦子了?阿頡出現的短暫的意識不清,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結束被打的情況。

  最後的最後余老大這邊樹倒猢猻散,就留下余老大和阿頡兩個人被對方活捉,押送至附近的派出所。阿頡感覺腦中一片空白再次出現意識時他就被派出所民警詢問,一問三不知的他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被印上了拒不配合、沒有坦白從寬的標籤。隔日下午阿頡和余老大被轉押到福州市第一看守所。

  這算什麼事,生日當天馬都要結束的時候到了派出所,生日第二天到了看守所。倒霉也沒這樣連著倒霉的吧。

  例行流程脫光衣服檢查很羞恥,阿頡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鞋子被丟掉,身上的衣物金屬類的拉鏈紐扣都被用剪刀弄掉了,皮帶也被沒收。不知道是不是怕這些東西讓裡面的人自殘還是傷人。處於懵逼狀態的他心裡直突突,當你第一次面對從未面對過的事情,茫然的狀態是最真實的。阿頡和余老大被分開關押在不同的號房,進到號房居然又被裡面的人要求脫光衣服轉三圈跳三下。木質大通鋪阿頡被安排到下面的木板上睡覺。阿頡徹夜難眠,回想到底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前文發生的事情,對於現在的阿頡來說是真的從他的大腦里抹去了。

  第二天阿頡被教育了,這部分內容掐了不能播。也就是蹲下「喝啤酒洋酒葡萄酒」,中午午休時候昨晚的記憶開始慢慢恢復。懊惱後悔充斥著阿頡的內心。但是身體上的傷痕更能說明他的遭遇,現在開始隱隱作痛。

  下午阿頡被提審,兩位警察叔叔例行詢問,被兩位警察叔叔半詢問半「恐嚇」阿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警察叔叔很滿意,說那你昨天怎麼什麼都不說啊。阿頡狡辯到說出來怕你們不信,昨天我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些都是今天中午想起來的。警察叔叔笑而不語搖搖頭。

  警察叔叔讓阿頡再等等一會兒還有人來,阿頡問還有什麼事兒嗎?什麼時候他可以出去?是不是出不去了?要待多久?我真的啥也沒幹,一直被打了。

  沒人願意聽阿頡絮叨,阿頡也知道進來了這種地方,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阿頡不會想到遵紀守法了這麼多年的他有朝一日會因為幫朋友打架而來到這種地方,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如果有,那麼也是有錢人先吃吧。

  渾渾噩噩的時候,進來一男一女,一大一小。

  你好,我叫李鐵。中年大叔很英朗,就是那種痞帥痞帥的風格,身高起碼得有一米八幾。精瘦且幹練。

  哈嘍,我是小蕊。一個像是未成年的女孩子,天性的活潑樣,一頭大波浪,身高不到一米六。活潑且可愛。

  接下來這兩個人和阿頡所說的內容讓阿頡很頭大、很無奈且很無語,這些光怪陸離的問題和談話內容讓阿頡懷疑這個世界是怎麼了?怎麼會在自己潦倒至此的時候還要遇到這樣奇葩的人和事?

  當阿頡看到對方拿出的手機視頻,阿頡目瞪口呆。

  阿頡問為啥給他看這種爛特效的視頻?還渾身冒金光的人,現在的特效也不至於這麼差勁吧?

  小蕊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阿頡,不知道這個傻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李鐵說我要是說這個視頻里冒著金光的人是你,你會怎麼想?

  阿頡瞬間愣在當場,國際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逗孩子玩兒呢?虎落平陽被人欺?龍游淺灘被人戲?你們兩個還是人嗎?

  阿頡結結巴巴的問你們是不是在開玩笑?怎麼可能是我啊?

  小蕊笑出豬叫!她沒有想到這個傻缺再傻也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吧?也對哈,在唯物主義的現實科學世界中,誰會相信那些只會存在於科幻電影玄幻小說的橋段?又是當今這個已經探索宇宙的階段,那些沒辦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都是假的。她想想很是理解,但是這樣改變不了阿頡是傻缺的心理定位。

  李鐵倒是沒有像小蕊那樣刻薄,他很是理解突然有陌生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情,一般人都是沒辦法接受的。他更好奇的是阿頡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總部投入精力去研究和培養。

  說起總部指派給他們的這次任務,他們不是很理解,明明自己是東北方面的負責人為什麼會突然安排到他們來南方還是沿海城市中去了解新出現的「覺醒」胎。假設結果是好的,他一定要去搞個明白。因為從來沒有出現的人事安排會出現在自己身上,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阿頡的詫異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視頻內容很是讓人難以接受,畫質更像是標清的遠古視頻。類似於用座機拍攝了一百五十米遠的偷拍視頻。當然座機能拍攝的畢竟幾乎沒有。畫質感人的同時又被人提醒主人公是自己一樣的震撼!

  畫面中一個身寬體胖的模糊人形被兩個手持鋼化玻璃盾牌的、類似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擠在夾角,而另外一個面對被圍困人員的人,手拿橡膠棍在瘋狂的、雨點般的砸在視頻主人公身上,從頭到後背從臉部到尾椎。從阿頡的視角代入一下,那就是自己被三個保安圍毆,持續的揍了五分鐘左右。可能是因為自己身材肥碩抗擊打能力比常人更好吧。他堅持了很久,直到畫面中金光刺眼,三個保安被莫名的力量擊飛三米之遠。隨後阿頡仰頭長嘯左右晃腦,十幾秒後阿頡直直的臉朝下倒下去。

  視頻是小區對面的街道商戶自己安裝的監控攝像頭拍攝沒有聲音收錄,又因為是晚上光線問題,讓畫質變的沒有那麼好。但是你說視頻中的渾身冒金光的是阿頡自己,打死他都不信的。

  「你不信也沒辦法,說實話我們也不相信,因為你沒有給我們一點是同類的感覺。」小蕊笑呵呵的說著話。她的眼中還是充滿了嘲諷和晦氣。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是視頻中的那個人就是你,這點毋庸置疑。你等著我們給你解答疑惑吧。保不齊結果沒啥你被洗腦而已。」

  到提審結束小蕊警告他回去之後別胡說,老老實實的待著就好。你現在是我們的研究對象,你說出去也沒人相信你,估計別人以為你是傻子的。等著我們再來找你,現在是涉嫌持械聚眾鬥毆案件調查階段,你就一直在這待著了。

  李鐵對他說「你不用想那麼多,現在你腦袋裡的記憶有可能會騙你,所以乖乖的就行。」

  阿頡現在的狀態是茫然中無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自己會是他們口中視頻里的人。我就是打了個架而已,為什麼現在演變成了奇幻的局面。這不僅僅是難以接受這是顛覆了他這麼多年的精神世界啊!他想狡辯會不會是有人惡搞視頻,何況這視頻畫質這麼差勁怎麼斷定就是他?

  阿頡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麼?經歷什麼?但是阿頡知道自己的生活肯定要發生變化了,不是因為這兩個陌生人說的話而是秉持優良傳統的阿頡進看守所了,他違法犯罪了。又是現在全國都在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的敏感時期,他的結局會怎麼樣?

  農曆七月二十七是阿頡的生日,在他二十二歲的當天進了派出所。第二天就轉押到了看守所,自此阿頡心裡再也沒有走出過關押過他的號房。不管將來的阿頡身處何地做些什麼,他都是被關押過的罪犯。就算不表現出來,但是內心的那種感覺卻是永遠揮之不去。

  至少在他的心裡覺得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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