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暗河搜尋(上)
2024-09-04 16:59:21
作者: 霜宸
後院跟容元修跟管事兒們議事的地方隔著一整個園子,黎久薇被一個僕婦和兩個小廝圍著往前走,這些人一點兒不擔心黎久薇能跑了,也就放鬆了警惕。
黎久薇趁機把從容昔那裡得來的白瓷藥盒塞進了空間裡,把孫氏給她的暖玉信物放在了袖袋最靠外面的地方。
她試探過了,容昔這姑娘幾乎沒學過什麼經營之道,是不懂管家理事的,今日一被她攛掇著添嫁妝,就算想不到打要給容軒的那幾處產業的主意,也得鬧的孫氏焦頭爛額。
孫氏不教容昔掌家之道,不僅是因為容昔不擅此道,更多的大概是因為容家的庶務實在是太亂了,她和容元修都想從容軒手裡奪回掌家之權,若是再讓容昔摻合進來,就太亂了。
而且容昔這種慣用柔弱手段爭取別人站在她身邊的小丫頭片子,糊弄糊弄容易這樣的傻小子還行,要指望她幹什麼大事兒,先不說干不乾的成,她能守住秘密的可能性就很低。
黎久薇特意把學規矩的時間定在每月一次,就是想著每次她跟容昔說過什麼之後,能給她留下足夠的時間「胡思亂想」,等到她自己想的差不多了,又該到下一次學規矩的時間了。
沒想到容昔真是沒辜負她的期望,這一回見她時就已經開始對周嬤嬤和孫氏不滿了,就希望這一回容昔還能如她所想的那般把容元修和孫氏都折騰得一個頭兩個大。
黎久薇在心裡暗暗期待著,能讓局面更亂就好,她是一點兒都不指望容昔真能拿到什麼大的產業的,更不擔心孫氏會讓她教容昔管家理事。
她作為了解容軒手上產業經營情況的知情人之一,雖然跟在容軒身邊不久,可是也已經被劃到了「舊人」的行列里,等到她把對牌和帳冊都交回來,她敢確信無論是孫氏還是容元修都不會再讓她碰這些產業一根指頭。
到了地方,黎久薇就一個人進了前院,那三個人沒有再跟著,而這時的廣鑫莊後山也並不平靜。
因著之前容軒這邊什麼都沒做,廣鑫莊那邊雖然對莊內依舊嚴防死守,莊外尤其是後山已經放鬆了警惕。
容易之前就得了線索,覺得莊內的金銀財物一定是從暗河運出去的,可是一路尋著到了暗河盡頭,線索就沒了。
這日容易請了李成一道,二人喬裝易容成獵戶一同上了山。
容易走在前面,站在一個山包上指著一條大河:「暗河到這兒就匯入這條大河,可是我找人打探過了,這幾日都沒有能運那麼多東西的船隻出入過。」
「沿途也找人打探過了,沒見人落腳打尖或是出現什麼大吃大喝的生人,甚至這幾日沿途的墳地也沒有起過新墳。」
廣鑫莊的那幫人被養的跟碩鼠一般,過慣了好吃好喝的富貴日子,要是運送東西過來再派人看守著,這些人定是要解決吃喝的,大手大腳慣了,定會引人注意。
還有那麼多的銀錢能放在哪兒?
這附近連個像樣的莊子都沒有,百姓也很稀少,平日裡除了放牧的和獵戶再就是行船經過的,很少有人來這兒。
也就是有幾個小買賣人,為了混口飯吃,開了兩家小麵攤招待行船路過的船工和偶爾路過的旅人。
這樣以來,最方便藏銀子的法子就是找山洞或是就地掩埋,再用開礦或是墳地做掩護……可是容易撒出去的人手把這一帶翻了個遍,硬是沒再找到更多線索。
李成看過之後也沒有更多的頭緒,但搜尋之事他比容易更有經驗,於是便道:「那就再往回找,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這大河再往下去就是西偃了,那邊咱們容家輕易插不進手去,要是把這麼多東西放過去,任誰都不會放心。依小的看,要麼就還在沿途的哪個地方,要麼就是從沿途的哪兒去了另一個地方。」
「總之走過就一定有痕跡,他們以為萬無一失了,反而會有疏漏……再或者就像大公子和黎姑娘說的那樣,那麼大一筆資財,底下那些個人哪兒有不動心的?」
「只要他們想著動這筆資財,就會回去查看。咱們沿路注意著點兒,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容易應了下來,他體力沒有李成好,可還是跟了上去。
這些日子以來,容易一直忙著查證廣鑫莊失火一案,初時當容元修似乎毫不猶豫地同意將事情交給他查證時,他還是滿懷希望的,甚至更加堅信容許定是受了有心人的挑唆才會生了誤會。
可是事情查下來卻不一樣了,容元修讓他去查證,卻並沒有給他能夠調動的人手,就是他想向廣鑫莊的莊頭陸余問上幾句話,得到的都只有敷衍。
從前跟著容軒,什麼事兒都有容軒沖在前頭,容易自己去辦的事兒也都跟容家的利益沒有衝突,雖不至於事事一帆風順,卻也絕不至於如此處處掣肘。
這短短的幾日,容易算是把這些年因為容軒和容家少經歷過的冷臉都經歷了一遍,也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寸步難行。
容易跟著李成又爬上了一座山頭:「那個元都來的黎姑娘,是挺靈的,幾次都被她料中了。可是她這個人太會算計人心,讓她留在大堂兄身邊,我不放心。」
李成氣息平穩,回身扶了容易一把:「小的剛開始也老防著她,可是後面想想,只要她對大公子的心是正的,不就行了?」
「要不然易公子你就這樣想想,大公子現在這樣,還有這一攤子破事兒,換一個只會賢良淑德、洗手作湯羹在身邊,那得過什麼日子?」
「這要那沒主意、沒脾氣的,遇到事兒就知道哭,或者來一句『妾身相信大公子,大公子怎麼說,妾身怎麼做』,那還不得抓瞎。」
李成學起女子說話的時候拿腔拿調的,那聲音很難聽不出跟容昔有幾分相似。
容易皺了皺眉,本能地反駁:「大妹妹是柔弱了些,可是她的心是好的,她幫不上忙,是因為她從小身子不好才嬌養了些,不是她不想幫忙,是她不會。」
「她只會琴棋書畫、女紅詩文,這種事兒不適合她……那個黎姑娘皇商之家出身,從小就被家裡養著要去做女官,自然學得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