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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久薇,我怕

2024-09-17 04:22:33 作者: 霜宸
  即便玉雪陷害了容軒,被帶回槐山房當了庶女,即便外人不知道她的身世,府里的人也不會不知道。

  錦衣玉食也不見得就是享福用的,還可以成為陪葬品,農婦貧女有長命百歲的,名門貴女也有鬱鬱而終甚至死於非命的。

  容元修是極要臉面的,才不會允許有一個會壞了他給予厚望的嫡女、嫡幼子名聲的庶女存在,接她回去也只是暫時的,就是孫氏也不會容下她。

  玉雪就算回到了容家,最終的結局恐怕不是被當做利益交換的工具遠嫁,就是再去利用她做些什麼,之後再讓她無聲無息地暴斃。

  容軒定是會給玉雪安排個更好的出路的,至少能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當然也能衣食無憂,能有優哉游哉的小日子過。

  不過容軒對此還有疑慮:「按理說我父親之前沒有想到我會執意鬧上公堂,他留著玉雪,絕對不是只為了做人證來指證我,一定還有別的地方能用到她這個人。」

  黎久薇也想到了這一點:「對啊,如果只是為了指證你,讓外面的人覺得血脈至親的證言更可靠,還是有些過了。就算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出身,覺得老實不會說謊,願意相信她。」

  「可是就玉雪這個性子,不要說上了公堂被盤問,就來個中規中矩地管事兒多問她幾句都可能出錯。老爺肯留著她,還讓她出來,肯定不止為了讓她做這一件事。」

  「還不止這些,按照我對我父親的了解,還有常理,無論是培養一個做偽證的人證,還是有意安排她去做別的事,都應該把她聰慧、能幹了養。」

  「可是你看看玉雪,字都不會寫幾個,被養在那地方的時候,十幾年只出去過三回,還只是近處的街市上走了走,就是裡頭的人也就能見到那麼幾個,弄得連話都不會說,也不會和人相處。」

  「他這是想幹什麼?養出這麼一個人,能幹什麼?要不是遇見了你,慢慢學著會做點事了,就是沒人看著她,讓她做點兒什麼壞事,她也做不成。」

  這是容軒最不解的地方,培養一個這種性子的人有什麼用,尤其在他了解了玉雪的為人之後,也對容元修把玉雪養成這樣,毀了她,感到惱怒。

  玉雪的樣子不是裝的,她就是被養成了那種性子,剛來的時候但凡有個人走近她,她哆嗦著想要躲閃,就怕那人會打她。

  說句難聽點兒的,就是把人全都撤走,也保證她能全身而退,再給她一把刀,讓她把一個沒有知覺的人結果了,她都得哆哆嗦嗦地上前,然後再控制不住把刀掉地上。

  是啊,要這麼個人有什麼用

  不要說養細作和暗中的人,就是養大一個家中的普通奴僕,也沒有刻意把人往笨了、傻了、軟弱了養啊。

  誰家留一個這樣的人,要麼就是這人性子實在扳不過來,就那樣了,可這樣的人主家根本不會委以重任。

  要麼就只用來做些無所謂的活兒,要麼就是跟主子情誼深厚,留著是為了讓主子高興的,誰用這樣的人做細作、做偽證甚至是去害人,那是誰傻!

  那些個被派出去辦大事兒的,不起眼兒、沒本事的那都是裝的。

  而且玉雪天生的性子並不是這樣的,她是可以養好的,顯然是被故意養成這樣的,這就說不過去了,難道還有什麼事兒是做事兒的人越軟弱越好的?

  黎久薇琢磨了一會兒試圖理解容元修的想法:「老爺跟你說,要逆產推到你身上,是因為這些逆產本身就是從你外祖父的手裡流出去的。」

  「冤有頭債有主,何況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到你這個唯一外孫的手裡是最合理的,也是最容易讓人相信的。那麼……有沒有可能玉雪也是這樣一個存在?」

  一個這樣性子的人,也只有人證的時候老實巴交這點有用,容元修總不能指望玉雪憑藉自己的出身成為容軒最信任的人,然後再從背後捅容軒一刀吧?

  玉雪這樣的,要是沒有她,還是做個人證最合適,只是絕不止在混貨這一件事兒上,她身上一定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

  容軒沉吟著道:「她身上肯定還有事兒,只是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個軟弱無能甚至連自救都不懂的人人,最適合的就是推出去頂罪送死,這樣的人甚至連死都死不明白。」

  「那天我父親對我表明心跡,聽起來是已經合盤托出了,其實他只是在麻痹我,他一定還有所隱瞞,我也是這兩日冷靜下來之後才想清楚的。」

  「我的外祖父若只是凌家軍中的軍師,這麼多的產業根本就不可能都只掌握在他一人手裡。這麼多逆產,總還有一同掌管的人吧。我在懷疑,玉雪的生母會不會也像我一樣,也是這當中某個關鍵人物的後人。」

  這就得打探一番了,按之前的了解來看,玉雪自己也不知道。

  也對,要想這個人無知無覺地被推出去,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這個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人察覺不到危險,更加不會擔心她會泄露秘密,因為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等到最後的時刻,她恐怕只會渾身發抖,再說幾句不是這樣的,她沒有……

  這樣就說的通了,黎久薇有些詫異地看了容軒一眼:「你現在好像特別了解老爺,以前……我剛來的時候你還不是這樣的。」

  容軒的語氣裡帶了些蒼涼:「有些事兒就像綢子上脫下來一根線頭,沒留意的話,可能就那樣了,衣裳穿好多年都不自知。」

  「可一旦發現了,沒讓丫鬟、裁縫去處理,而是自己去拽,整件衣服都得毀了。我從前不知道那根掉落的絲線的存在,以為自己穿著錦衣華服,沒有半點瑕疵,可一旦發現了這根掉落的線頭,就不一樣了。」

  「久薇,我現在越是了解我父親,越是覺得後怕。這種懼怕不單是因為可能落入他處心積慮設下的陷阱,還有一層更深的原因。」

  「都說知子莫若父,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是有道理的。越是了解他,越是能感受到血脈相連的力量,有了這層血脈在,很多時候我都能感受到他做了那些事兒之後得到的快感。」

  「久薇,我有時候會害怕,害怕將來有一天,我會像他,像他那樣做出一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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