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生

2024-08-03 01:17:14 作者: 因ta而在
  災難當天20:28

  伊古斯又感受到了像是戶外一般的寒冷,他需要生火給自己取暖,角落的幾個空油桶無疑是最好的底座,可燃料和引火物去哪裡找呢?他首先想到了家具,但廠房裡大多數都是金屬架子,幾乎沒有木製品。

  苦惱的伊古斯從箱子上坐了起來,他發現自己的褲子上粘了一張報紙,他忽的一想心裡便有了主意。

  他撬開了空油桶的蓋子,看著桶里凝固的汽油,把找到的報紙扔了進去。

  他在手上挑了挑,油量最少的打火機帶著微弱的火苗在他手中晃動,他拿過一邊捲成一團的紙張,用手擋著慢慢點燃最後鬆開了手。

  打火機和紙團一併落入汽油桶中,想像中的兇猛火焰沒有出現。

  過了幾秒,一縷細長的火苗從桶底竄了上來,周圍的空間迅速變亮,他隔著衣服感受到空氣的溫熱。

  他站在桶前烤著火,帶著油的桶蓋就靠在一旁地上,他向桶邊接近了一步,借著火焰烘乾身上逐漸滲出的汗水。

  伊古斯摸了摸大衣,他的全身都已干透,接著他轉過身來,用腳推著火桶往前走,笨重的鐵桶和動作緩慢的人在廠房裡慢慢挪動著。

  烤火時他借著火光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只有角落裡的工具房算是唯一的休息區域。

  車間裡的密閉性太差,比起這邊不時透過縫隙吹進屋裡的寒風,那裡雖然狹小卻也足夠自己容身。

  在將鐵桶邊緣踹出坑窪前,他和桶中燃燒旺盛的火焰一同跨過了門框,來到了工具房的正中央。

  伊古斯扶著門框平復呼吸,同時按下了牆上的電燈開關,天花板上晃動不止的燈泡和燈管同時亮起,但發黃的燈管兩側很快冒出了黑煙,一聲脆響打破了廠房的寂靜。

  伊古斯罵了幾句,拍開身上的玻璃渣,這種老化的電路很容易短路。燈管的碎片還打中了燈泡,帶著燈泡的電線劇烈搖動,玻璃罩上出現了裂紋,但還能勉強工作。

  他看著天花板上閃爍著微弱金黃的唯一光源,

  伊古斯眼睛緊盯著它不放,直到它最終停下。

  伊古斯收回了視線,看著雜亂不堪擺滿貨架和雜物的房間嘆了口氣,接著抱起地面上一堆雜物走了出去,過了一會他回到了工具間,低頭的同時關上了門。

  伊古斯看著角落已經準備好的一處地鋪,左手拿著幾疊廢紙,右手提著板凳,輕輕坐在了散落的工具旁。

  他抓起地上的錘子和楔子,對準板凳連接處重重砸了下去,工具房裡敲擊聲不斷響起,絲毫沒有中斷。

  片刻後他站起身來,拿起包著碎木料的紙團,帶著其餘的紙張一併丟進火桶。

  伊古斯在火桶燃燒旺盛時推開了門,房間裡的煙燻味頓時沖淡了不少,通了幾分鐘風后他提起遺落在外面的汽油桶蓋,蓋住了大半桶口。

  做完一切的他順勢向後倒下,接著他便躺在地鋪的棉被上,把所有東西都拽到了身邊,厚實的棉被上再一次堆的雜亂。

  他從登山包里隨便掏出一些罐頭,剛剛平息下來的他在體溫逐漸回升後感到了極度的飢餓。

  伊古斯用不斷顫抖的手扒開了第一個罐頭的拉環,在看到鐵盒裡半凝固狀的湯塊後,他沒了辦法,只能將其放在桶蓋上加熱。

  他又拉開一盒罐頭,這次裡面是咸牛肉;他用扯開的薄蓋不斷挖出肉塊塞進嘴裡,等到他吃完扔下空罐後,先前的飢餓已經感受不到了。

  隨之而來的是喉嚨和嘴裡的乾澀,他拿過已經解凍的湯罐頭,看著飄上房間的熱氣,一點一點將其喝完。

  此刻他非常滿足,雖然這次的食物與往常沒有什麼差別,甚至湯罐頭喝下後嘴裡還有股汽油味。

  但在經歷了一天的工作,嚴寒和幾次劇烈活動後,這頓簡餐不再像以前一樣難以下咽。

  火桶亮眼的光亮下,伊古斯躺在地上鋪好的被褥里,他想起了早上報紙的頭版,以及城中迴蕩的避難通告,不自覺的回憶起那些深刻的場景。

  火苗晃動幾下,伊古斯裹緊了被子。

  外面的氣溫低到令人髮指,他有些擔心自己能否度過今晚,於是他又爬起來找了幾塊苫布,抖掉灰塵後蓋在被子上,重新躺了進去。

  伊古斯用被子蒙上腦袋,因為房間裡滿是他抖落的灰塵,火桶里還在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眼皮愈發沉重,伊古斯再一次裹緊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久後他帶著疲倦沉沉睡去。

  周圍地上的一圈物資像掩體一樣遮住了伊古斯,他看上去像個睡在垃圾堆里的流浪漢。

  火光逐漸式微,黑暗一點點籠罩房間,隔絕了外界的混亂和無處不在的災難。

  槍聲在城區里持續迴蕩,夾雜在其中的幾聲爆炸讓活著的人難以入眠,而死去的人卻永遠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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