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直到甄奈何再也捏不住手術刀，直到整張金屬床都被鮮血浸透。
石井三犬才拍了拍手，如吃飽了蟲豸的蛤蟆，滿足地舒了口氣。
「做得不錯，甄奈何閣下，你出色的解剖手法，為你提前完成了任務。」
甄奈何雙腿一軟，如灘爛泥般倒在地上。
他知道老人還活著，但他不敢去看。
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右手。
不敢回想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石井三犬回到桌前，貪婪地將泥像捧起。
此刻，泥像表面已經綴滿了繁複的花紋，正穩定地發著光。
「道具充能完畢，可以把那個趙家人帶來了。」
「是！」
白大褂中傳來回應。
被石井稱作東機君的櫻花人邁著八字步，走出金屬門。
等他回來的時候，身後已多了個面容猥瑣的老頭。
此刻若是陸離在場，見到這老頭，定然會驚訝萬分。
因為他不是別人，
正是上一世，擁有【寒霜之心】的寒霜領主——趙爾武！
「石井太君，聽說道具充能完畢了？」
趙爾武滿臉討好，老腰幾乎要躬成九十度。
「是的，多虧了甄奈何閣下協助，才能如此迅速地完成充能！」
「真是太好了！」
趙爾武飛快掃了眼地上的甄奈何，嘴角浮現輕蔑笑意。
「那就讓我們快點開始吧！」
「相信成功之後，盛岡藩與趙家的友誼，將會更加緊固！」
「正有此意！」石井同樣微笑，將泥像遞到趙爾武手裡：
「別怕，它會奪走你的天賦，但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雖然知道石井沒理由騙自己，但當雙手觸及泥像的一刻，趙爾武的心還是咯噔了一下。
萬一出了問題，
他趙爾武，可就要成為全球第一個沒有天賦的玩家了。
所幸，並沒有意外發生。
泥像悄無聲息地取走了趙爾武的天賦，同時表面紋路也黯淡下來。
要想再次使用，就必須重新充能。
「看來『奪取』環節沒有問題，接下來，只要『賦予』環節能成功，『造神計劃』便可順利開展！」
趙爾武雙手遞迴泥像，臉上討好意味更濃。
石井點頭，卻故意露出擔憂表情：
「只可惜，這件道具的充能方式有些特殊，怕是進行不了幾次能力置換……」
「石井太君是擔心每次充能的消耗？」趙爾武眼珠一轉，立刻猜到石井心中想法。
「是啊，進行一次『奪取』，就需要十個人的痛苦來為道具充能！」
「若『賦予』需要的痛苦量相同，那完成一次完整的能力置換，就需要二十條人命！」
石井摩挲著泥像：
「實驗室里剩餘的『人材』，不多了呀……」
趙爾武哈哈兩聲，諂媚道：
「若石井太君憂慮的是這個，那大可以將心放回肚子裡！」
「華夏什麼多？人最多！『人材』不夠，可以隨時隨地補充嘛！」
「可我們沒那麼多人手，天皇陛下派我們來到這裡，可不光只有『造神』一件事。」
石井將泥像放回桌上，雙手背到身後。
「人手問題不必擔心，我那好侄兒早已有了對策。」
「哦？趙勁桑有辦法？」
趙爾武嘿嘿一笑：
「現在整個甬城都因為『復甦』而人心惶惶！」
「我們已經放出消息，甬城中心建立有避難所，可以提供一日三餐與安全庇護。」
「用不了多久，那些倖存者就會源源不斷地聚集過來。」
「到時候，『人材』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石井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呦西！看來和趙家合作，是盛岡藩的明智之舉！」
「只是，我聽說趙勁桑最近似乎碰到了些麻煩，也不知道有沒有解決。」
趙爾武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哪有什麼麻煩，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罷了！」
「可是，就在不久前，我還看到了陸離首殺領主生物的公告呢……」
石井語氣玩味。
「可能又走了什麼狗屎運吧，別擔心，趙勁有辦法找到、並解決掉陸離。」
「不信的話我們可以看看等級榜，說不定那個小丑，現在已經消失了……」
說話間，趙爾武已經點開數據面板。
然而當等級榜出現的瞬間，他臉上的神色就僵住了。
第一名依舊沒變，還是Lv.15的陸離。
反倒是榜上的趙勁，消失不見。
「怎麼搞的？趙勁還沒把那小子解決掉？」
趙爾武額上隱有薄汗滲出。
他迅速點開好友界面，試圖給趙勁發消息。
但好友界面里也沒了趙勁的名字。
排除趙勁腦子抽風把自己拉黑，剩下的可能便只有一種——
趙勁死了！
趙爾武眼睛圓瞪，感覺自己成了個小丑。
就在這時，一旁的石井突然開口：
「爾武桑，我剛收到稚犬的消息，說趙勁桑和她在一起，正往實驗室這趕……」
聽到這話，趙爾武不由得鬆了口氣：
「啊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
不料石井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確實出意外了，不光是趙勁桑，就連稚犬也受了重創！」
「那個叫陸離的，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很好對付。」
看著面色不善的石井，趙爾武只覺老臉發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剛裝完逼就被光速打臉，這感覺實在酸爽！
不過眼下也不是尷尬的時候。
趙爾武現在最奇怪的便是，明明做了萬全準備的趙勁，怎麼會連一個散人玩家都拿不下？
雖說陸離已經達到15級，位居等級榜第一。
但趙勁也有小松稚犬相助！
尤其是那女人的道具【魔晶吊墜】，可以令所有近身的玩家天賦失效。
這就相當於拿著把AK爆射原始人！
怎麼可能會輸？！
總不能是趙勁把AK當成燒火棍在掄吧？
趙爾武越想越感覺頭皮發麻。
石井冷哼一聲：
「爾武桑，趙家想要合作的心意，鄙人已經充分感受到，但實力方面，還有待考量。」
「所以我們還是暫時擱置『造神』計劃，等人回來了好好問問吧！」
趙爾武面露苦澀，但也只能應聲。
時間在等待中緩緩流逝。
當小松稚犬回到實驗室時，已過了足足一個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