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難如您這般絕情,決然地將弱者淘汰,使強者涅槃。」慕玉輕聲說道,其神色之間儘是糾結與掙扎之態,「那些弱者亦曾奮力生存,亦曾心懷璀璨希望,怎能這般輕易地便將他們捨棄不顧。」
「即使將慕孤殤與慕譎一同復活,你也全然無所謂麼?」羽皇怒不可遏地喝道,「我如此作為,亦是在幫你達成復仇之願!」
「我說過,羽皇大人,」慕玉面色凝重,沉聲說道,「我的血海深仇,由我親自來報。旁人插手,即便您是尊貴的羽皇,也不行。」
「……」羽皇沉默了,意識之中依稀能聽到她沉重且急促地喘息聲,仿佛壓抑著心中的怒意。
「神明不會拘於小節……」半晌,羽皇冷冷地說道。
「神明亦愛祂的子民。」慕玉打斷道,語氣堅定無比,毫無半分退縮之意。
「滾!」羽皇終於徹底抑制不住心中的暴怒之意,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以後你的事老娘絕對不會再管!你就好好珍惜你那所剩無幾的生命吧!待你死後,我依舊會執行我的方案,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更改!」
「您身為高高在上的"第七位皇帝",卻依舊不明白,人民方為一族得以繁榮昌盛、綿延不絕的根本所在。」慕玉輕聲說道,其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的嘆惋。
熾熱的烈焰熊熊燃燒,記憶中的江自流,正在不滅之火中,於焦土之上重構。
……
……
紫黑色的虛空之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將江自流與外界嚴嚴實實地相隔開來。慕玉神色凝重,緩緩抬起手,只見手中元靈之力開始匯聚,光芒閃爍,隨後她輕輕觸摸那股神秘莫測的虛空之力。
「這……」她剛一觸碰,便從這股虛空之力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元靈波動,然而她很快便否決了心中剛剛湧起的想法。
「千愁姐姐的能力還遠遠並不能達到如此境界,」慕玉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喃喃自語,「神界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突然,面前的虛空之力毫無徵兆地亮起了刺目的淡紫色光芒,光芒閃耀間,迅速交織形成一道神秘深邃的虛空之門。
在慕玉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門中湧出,以迅雷之勢將她猛地吞噬其中。
再一睜眼,還未等她完全看清眼前的狀況,一股刺鼻的硝煙氣息便鑽入她的鼻腔。慕玉下意識地抬起手捂住口鼻,雙眸因受到刺激而眯起,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的情景。
「這是……」慕玉的眼睛漸漸瞪大,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這是皇殿!!!」
眼前這片斷壁殘垣的廢墟之中,煙霧瀰漫,塵土飛揚。慕玉隱約間看到幾處極為熟悉的建築的輪廓,那些曾經宏偉壯觀的景象如今已破敗不堪。
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思維停滯。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
慕玉連忙運轉體內的元靈,剎那間,身後燃起熊熊的火之元靈,光芒耀眼,熾熱無比。那火之元靈化作金羽鳳凰之翼,帶著她向皇殿廢墟內疾飛而去。
時間回到了現在。
……
……
「不……」慕玉的意識逐漸從飄忽的思緒中緩緩清醒過來,聲音顫抖著,「不……」
「怎麼?想要和江自流一樣,獻祭自己的生命,將皇殿涅槃?」羽皇那冷漠的聲音驟然在她的意識中響起,「別傻了,皇殿這裡可沒有提前種下"涅槃印",你就算把剩餘的全部壽命都耗盡用光,也沒法讓他們死而復生。」
「子煜不會有事的……」慕玉的眼角泛紅,眼眶中盈滿了淚水,聲音哽咽,「我與他約定好在皇殿見的……」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羽皇不耐煩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惱怒,「在融合部分我的記憶後,你難道還不清楚"影之皇帝"的能力麼?就算不清楚,難道還不能通過千愁的能力來進行合理的想像麼?」
「虛空之力……」慕玉低聲呢喃。
「包含著空間的法則。」羽皇補充道,聲音低沉,「神界估計已經被這股力量給徹底摧毀了,別說是皇殿了,連江自流如今身在何處我都一無所知,我只能感受到一片混沌。」
「我要找到他……」慕玉雙眼失神,喃喃自語道,「我要找回大家……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你沒救了你!」羽皇重重地嘆息一聲,話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怎麼找?你現在根本就是毫無頭緒!你連現在怎麼從這已成廢墟的皇殿回去都不知道!難道你要在這裡盲目地四處亂撞嗎?」
「撞……」慕玉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關鍵之處,「對了!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麼了?」羽皇疑惑地問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緊張,「我警告你,別做什麼蠢事!你要是一時想不開撞牆自殺了,我也得跟著一塊遭殃玩完!咱們現在可是同在一條船上!」
慕玉全然沒有理會羽皇的咆哮,她神色決然,再度張開那璀璨奪目的金羽鳳凰之翼,飛速沖向了皇殿之外。
「果然!」在看到皇殿之外也全然被那神秘而詭異的紫黑色虛空之力包裹著,她的目光愈發堅定,心中的想法也更加篤定。
「你要幹什麼!」羽皇的語氣中滿是著急與驚恐,「喂!不要再碰那股虛空之力了!誰也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可怕後果!」
慕玉快速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隨後,她緊閉雙眸,仿佛將一切的恐懼與擔憂都摒棄在外,義無反顧地沖向那股充滿未知危險的虛空之力。
「我要……找到子煜!」慕玉在心中聲嘶力竭地吶喊道,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一切的阻礙。
隨著慕玉強烈的信念劇烈地迸發而出,那紫黑色的虛空之力竟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
就如同她第一次小心翼翼觸摸時一般,開始飛速地凝聚、瘋狂地扭曲,仿佛無數條靈動的紫黑色游龍相互交織纏繞,最終編織出一道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虛空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