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李牧的自我懷疑與迷失

  有人說：「高中就是一個不停運轉的學習工場，流水線般地生產著一批又一批的高考學子。學生就像是一件又一件的產品，生產的工人不同，材質不同，總是有好有壞，但無論如何從這裡走出你就要去面對殘酷的市場的選擇，沒有退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僅是自然界的法則，在高中也是一樣。」

  與初中的遊刃有餘相比，高中知識的體量和深度讓李牧的學習感到吃力，尤其在重點班，老師上課的速度和課程知識容量他已經不能完全跟上了。每一節課結束李牧都感覺難以完全明白全部的書本內容，有些關鍵的地方只要自己一走神就錯過了，然後想要彌補只有課下花幾倍的時間自己慢慢研究。

  數學和物理本來是李牧初中非常喜歡的課程，但到高中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頭疼，許多知識不再是需要記憶加簡單理解就可以明白的，更多的是需要敏銳和縝密的邏輯思維能力，這是李牧多不擅長的。相反，李牧的文科還不錯，地理和歷史一直是李牧非常喜歡的科目，尤其歷史學習起來非常有趣而且沒有絲毫的吃力感。

  學習效果如何，考試成績總是騙不了人的，榕城一中高一年級第一次月考結束了，李牧看著手裡的成績單，自己的排名與預想的並沒有太大出入，只能說考得一般，和自己入校時排名差不多。

  班裡的其他同學成績相比於入校班級排名也是各有變動，有人進步，自然也有人後退。課間休息，有人露出笑容，有人眉頭緊皺，也有人面無表情，還有人在嬉戲打鬧，李牧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悲歡離合總是難以與其他人共情，無緣無故，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感受」。

  考得雖然不好，但也在李牧的預期之內，沒有脫離控制。他很快收好心情，決定更加認真地投入到學習中，用期中考試成績證明自己。

  期中考試如約而至，成績單再一次出現在李牧手中，看著僅僅上升兩個名次的排名，在他眼裡其實也算是沒有變化。班裡同學能考到重點班，大家都是「聰明人」，除去少數天賦型選手，其他都不缺努力這種優秀的品質。李牧在努力學習，其他人亦是如此，他不過也是這「優秀選手」其中的芸芸眾生罷了。李牧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開始對自己初中三年建立的還不穩固的信心產生了動搖。

  「原來我也很一般。」李牧在心中嘆息道。

  就在這樣的自我懷疑中，李牧結束了自己的高一上學期。不出所料，在他不自信的心理暗示下，期末排名下降了5名。

  面對高中學習帶來的壓力，李牧開始自我保護的尋找壓力轉移寄託。高中的第一個寒假，李牧是在城裡過的，城中村的生活讓李牧感到壓抑。成堆的作業好似望不到完成的那一天，坐在書桌前看到的只有另一棟房間的青灰色牆壁，小河從這裡流過，但那飄著泡沫的水面卻讓人望而卻步。

  李牧想家了，想自己在農村的家了。背井離鄉，那裡讓他第一次感到家鄉前所未有的親切。李牧的父母在城裡都找了工作，他們並沒有同意他獨自回老家的想法。

  為了排解自己的苦悶，李牧總是撇下計劃要完成的作業，跑到新華書店去看漫畫。這個階段的李牧對於所謂名著自是看不下去的，只有漫畫這個精彩的演繹方式讓李牧著迷，不過沒過多久店裡的漫畫書李牧都看過了，瞬間他又失去了可以寄託的樂趣。

  漫無目的在一排排書架前走著，李牧不知不覺來到了小說專區，只見幾個人圍在一起看一本書，看他們相比自己更加稚氣未脫的樣子，應該是在上初中。出於好奇，李牧湊過去看看他們在看什麼書，看得這麼入迷。

  「斗羅大陸？這不是一本漫畫嗎？我剛剛才看完最新的更新來著。」李牧在心裡產生了疑問，於是轉頭看向旁邊的書架，只見上面擺著一本本包裝已經破損的書，看樣子是被不少人翻看過。

  「斗羅大陸、斗破蒼穹，遮天、盜墓筆記……」李牧將這些書名一一掃過，隨即拿起一本《斗羅大陸》翻看起來，這時李牧才知道原來他前面看過的那些漫畫都是有小說的，而且都是根據小說改編的，因為小說劇情已經遠遠超過了漫畫進度。

  李牧將《斗羅大陸》從第一本開始翻看目錄，找尋著書里內容與漫畫匹配的進度，在翻到第8本找到了漫畫更新的章節，正是史萊克七怪參加全大陸高級魂師大賽的章節。他拿著這一本書在書店的長椅上坐下，認真讀了起來。相比於漫畫表現的直白和絢麗，文字帶給李牧更多的自我想像空間，隨著劇情的展開，一幅幅畫卷在腦海中展現。小說中的人物故事仿佛活了過來，在李牧的虛擬世界裡演繹著各自的精彩。

  「啊～」李牧伸了個懶腰，轉了幾下脖頸，合上剛看完的書本。他抬頭看看天空，太陽已經西斜，不知看了幾個小時，這個時間點他要回家了，不然趕不上最後一趟公交車。

  回家的路上，李牧坐上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因為招手即停，公交車走得很慢，斜陽照射在街道兩旁的法國梧桐樹上，將零星還未凋落的樹葉照得金黃。這條公交路連接的是火車站和縣城娛樂廣場，所以車裡的人明顯分為兩撥，回家的大爺大媽相互嘮嗑顯得格外熱鬧，趕路的人不時觀望前方顯得行色匆匆。李牧混在其中顯得好似不合群，不過這也不重要了，他已經沉浸在剛才書中的世界裡了，腦子裡一直是小說里的情節，揮之不去。

  「雙河站到了，請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從後門下車，下一站火車站，請未下車的旅客頭手不要伸出窗外……」公交車的到站提示音，終是將思緒飄飛的李牧拉回現實，他到站了。

  回到家，心不在焉的李牧花5分鐘吃完飯，拿起手機打開瀏覽器開始搜索《斗羅大陸》，隨即頁面彈出小說網頁界面，他迫不及待地點開了其中一個連結。

  就這樣，李牧徹底陷入了網絡小說的世界，連過年的晚上都在看小說，直到三點鐘，眼睛皮已經在打架了才選擇睡覺。整個寒假，李牧看完了斗羅和斗破兩本小說，都是500萬字左右大部頭，這也直接消耗了他寒假的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