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真不是壞人
** 007 我真不是壞人**
負責看守的刑調員沒有後面跟著的同事，只看見一個年輕人走近，立刻出聲警告。
「你好，我是孟飛。」
孟飛走在最前，站在封鎖區外，主動跟對方打招呼：
「我剛才跟你們那個……婷……呃……打過電話。」
「你來啦？」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孟飛抬起頭，立刻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了注意力。
黑色中短髮，雙眉修長，皓齒明眸，整個臉部線條簡潔而秀美。黑髮和白皙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高挑而又窈窕的身材，披著一身緊湊貼身的藏藍色刑調製服，又極有成熟女子的味道。
在有點兒昏暗的街道上，路燈剛好照亮了她邊緣的輪廓，染上了一邊曲線優美的光暈。
這就是所謂的異世界福利？這名女子，絕對是女神啊，字面意義上的那種。
女神看到孟飛的一瞬間，整個人也有點木然地愣住了。
不同於孟飛LSP的愣神，女子整個臉龐寫滿了「怪異」兩個字。
沒錯，這張臉，和她看過的已確認的死者身份資料上的照片一模一樣。
只要經過合理的撞擊和變形，正是屍體臉部的樣子。
「我就是孟飛。」
孟飛尷尬地笑了笑。
女子冷靜地對攔路的年輕男刑調說：
「這位就是那個和死者一模一樣的人。讓他進來吧。」
包括男刑調在內，在場其他人都露出相當錯愕的表情。沒有人去拉開警戒線。
意識到自己說了個非常驚悚的情節，女刑調並沒有太過尷尬，而是認真地向孟飛自我介紹道：
「孟先生，我是艾婷，市刑調局刑偵二隊隊長，先前打電話的就是我。」
一邊說著，她親手拉起了警戒線，讓孟飛進來。
「艾隊長，電話里，您說我被車撞死了，讓我來一趟。」
孟飛微笑點頭，以示友好。
但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話有點語無倫次。不知道為什麼，碰到這個女人就有降智趨勢。
我被車撞死了？呸呸呸，真是語出不祥啊。應該說自己被錘子砸死，還更符合事實一點。
「嗯，孟先生，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現在你和死者二人的身份都有些可疑——或者說混淆。」
艾婷耐心地解釋著，似乎很擔心他的誤會。
「所以我必須請你留下來配合我們的調查。」
一路護送他的那兩個高大的男性刑調官也離他近了一點。這讓他感覺有點不舒服。
「你們這是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麼？」
他冷靜地確認道。
通過閱讀原身的日記，他對這個世界的規則有一定的了解。
刑調局是很講道理的，他們不會做出隨意扣押的事情。
「暫時沒有，也不想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艾婷輕鬆地搖搖頭。
「但你的身份可疑是個客觀事實。我是建議你跟我去局裡配合一下的調查。但如果你一定要拒絕。」
她有點無奈地攤了攤手。
「根據《公民身份證明管理條例》，任何人不得冒用他人身份。
「對身份可疑的個人，我們有權扣押24小時。雖然我並不希望這麼做。」
艾婷一副你看著辦的樣子。
她說得沒錯。像孟飛這種情況，既然已經死了，那麼又冒出來的那個活著的顯然屬於身份可疑。
「沒問題。」
孟飛平息一下心中的不適，徐徐吐出一口氣。
審我？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誰怕誰！
……
幾小時後。
「孟飛。」
艾婷將垂到臉邊的亂發往耳朵後邊縷了縷。
頭頂，一盞碩大的燈，也在耀著他的臉。
其實他坐的不是審訊室，而是刑調局的會議室。要說這環境這條件，真的很夠意思了。
有漂亮的性格溫和的女隊長一直陪同，還親手給他倒上了提神的咖啡，還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可惜的是他還是嫌棄燈光還很刺眼。而且這談話的氣氛和審訊也沒有啥區別了啊。
說不慌？那是假的，孟飛很慌。
四小時了。
他才穿越也不過五六個小時而已。
現在的局勢顯然很令人不爽。
艾隊長耐心細緻的把什麼雞毛蒜皮都問了一遍，有些問題明顯是循環反覆問的。都快審得他懷疑人生了。
要不是來之前有原身的筆記可以隨時「百度」，前身還體貼地寫得超級詳細，只怕第一波問訊就完蛋了。
「這問題你問過了呀。你到底信不信嘛。」
孟飛近乎哀求了。
同樣經過四個小時的疲勞戰術，艾婷的目光依然清晰而敏銳。但她的語氣和心態始終平靜如水。
「其實你說的話嘛，我基本上是相信的。邏輯上沒有什麼問題，沒有編造的痕跡。」
她又微微有點蹙眉，往後靠了靠，很認真地繼續說。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有事沒有說，你隱瞞了。
「有可能你覺得不便說，也有可能你覺得說了也沒有用，也有可能呢，你覺得說了對你不利。」
她靠在辦公椅的靠背上，燈光從上方撒下來，黑色的髮絲就泛起金屬般的光澤，而臉部的線條變得更加柔美。
「孟先生，我最後懇切地說一次。對你來說最有利的，就是把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
她站了起來，一雙迷人的美目卻是犀利地盯著孟飛的眼睛。
「你就相信我們的專業，行不？」
可惜的現在完全不是欣賞美色的時候。
「大姐，我真的全交代了……你就算把我問到老，也沒用啊。」
孟飛依然苦著臉。
這女人，屬狐狸的？這麼多疑？
我說的事情和時間都對上了啊。
他是有東西沒交代。問題是他交代了，人家能信嗎？
他說他穿越而來？而且其實剛剛被錘子砸死了？還有，他只說了個「修復」就完美復原？連血跡都消滅了？
不是他不肯交代，是交代了更顯得有鬼啊！
這位女刑調肯定是能看穿他的部分演技的。孟飛不敢和她對視，只能將目光下移。
看她眼神那麼討厭，但目光下移之後，不得不承認，身材遠比眼神讓人舒服啊。
艾婷這身極為貼身的藏藍制服，配合她勻稱挺拔又玲瓏凸凹的身材還真是完美。
如果能一直這麼看著，倒也可以改善一下煩躁的心情。
「好吧。」
艾婷忽然表情一松，原本秀美的臉上重新露出微笑。
「那我問最後兩個問題。問完，你就先回去吧。」
作為唐雯雯的閨蜜，又是她小說中神探的原型，對於眼下這個離奇的案件，更激發了她的探索欲。
收到報案之後，她趕到現場，第一時間派人核對，認定了這個死者的身份是孟飛。
本來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恰好死者是閨蜜的鄰居，她只是想從閨蜜這裡找點關於死者的信息。
結果死者本人就在閨蜜家裡？
更神奇事件就這樣發生了——「活死者」和「屍體「的指紋、DNA，居然完全一樣！
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盤問了大半夜，雖然可以肯定他有事情沒交代，但孟飛的身份並沒有什麼可疑，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人與這起車禍相關，她只能放人走。
「看看這個，車禍現場找到的。是你的東西嗎？」
她將一張照片放在了桌面上。
「好的，我看下。」
孟飛配合地探過頭。但看到照片的瞬間，他內心猛然一震。
照片上，是一柄小號榔頭。
長約三十公分，是個極其尋常的工具，放在包里絕不會有人懷疑的那種。
但關鍵是這個榔頭的頭上沾滿了血跡。好熟悉的感覺！他甚至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後腦勺。
「系統，掃描這個榔頭，檢查指紋、血跡、任何DNA痕跡。」
孟飛儘量不動聲色，在內心裡說。
［提示：掃描失敗。未找到目標對象。］
孟飛心中一沉。
果然，程序能掃現實中被他眼睛看到的物體，甚至能掃描鏡子中出現的物體，但照片中的物體，卻是無法被掃描的？
這讓他更加肯定了這個程序的掃描功能和他雙眼收集到的光線有關。
無論是他直接看還是通過鏡子觀察，都有光線照射到了實際的物體，最後反射進入他的眼睛。程序可能是通過這些光線上攜帶的信息進行掃描和判斷的。
而他看照片的時候，光線只不過照射到了照片上再反射進入他的眼睛。雖然看上去形似，但並未實際經過他要掃描的真正的對象。
「這不是我的東西，沒見過。」
孟飛大搖其頭。
「哦？這就非常奇怪了。」
艾婷低聲地望著孟飛的眼睛說。
「錘柄上有你的清晰的五指指紋，標準的右手握法。而錘尖上呢，有你的血跡。看起來就好像是你用這柄錘子，砸了你自己的腦袋？
「你確定今晚你沒有經歷過任何奇怪的事？也沒有見過這柄錘子？」
這一剎那，無數信息在孟飛腦海中洶湧翻滾。
艾婷他們檢測的東西，只有車禍現場的地方。所以這柄錘子只可能是在死者孟飛身上發現的。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型。
先假定不是這個死者孟飛，心血來潮背著榔頭去郊遊，然後被車撞死，沾上了他自己的血的情況。
那麼，就是這個死者孟飛，拿著榔頭。毀掉了攝像頭。關停了小區的電。
潛入了原主的房間，殺死了原主？
然後，他選擇攜帶兇器——也就是這個榔頭，逃離小區，然後被車撞死了？
這樣就一切就說得通了。
這傢伙無論指紋還是DNA都和孟飛一樣，所以無論他在房間裡呆了多久幹了什麼，程序也只能掃描出孟飛一個人的指紋和DNA。
雖然一切想明白了，但又有無數疑惑，猶如海浪一樣排山倒海一樣洶湧而來。
這個兇手孟飛，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和我血型一致，長相一致，指紋也一致？！
他和原主是什麼關係？原主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看起來是不知道的。因為原主所有筆記里都沒有提過他的存在。
他是怎麼出現的。
他為什麼要殺死原主？
他為什麼會被車撞死？
孟飛坐在當場，默然無聲地思考著這其中的邏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