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潮對王仁智的去向特別關心,概因王仁智身上對他充滿神秘,當初初遇時窮困潦倒身無分文,如今王仁智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內忽然之間擁有將近一萬金幣財富,這一切太過離奇。張海潮也明白這其中有王仁智擯棄世俗觀念依靠自身所取得的成績,其他人難度很大,古家莊之行頗令人生疑,但是王仁智在給車隊造成嚴重損失的流感發生前就不止一次的提醒過自己,還有圍繞周欣妍身上發生的事無不驗證王仁智的先見之明。
特別是車隊自從王仁智加入後,給整個車隊增加兩到三成的收入,如果早聽王仁智之言,一萬金幣並不是很難達到的目標,可惜的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張海潮極力想挽留王仁智,他是看中回到襄平州以後演出時王仁智的舞蹈絕對是個亮點,如果有這倆人加盟,必將大大增加一場演出的收入,因此張海潮極力阻攔王仁智到襄平州後住店,力邀他到自己家暫住。
對於張海潮的邀請,王仁智稍加思索後就答應了,這時他不是兩個人而是五個,住店的話吃喝也不方便,費用當然也低不到哪裡去,住在張海潮家雖然也不是免費住,但是比起外邊相對低不少。
車隊到達襄平州後各自回家散去,張海潮座上王仁智的馬車在前面親自帶路,原來王仁智以為當初經過的公路就已經比較寬闊了,可襄平州的主街道比公路還要寬廣,足足有七十米寬,這還沒算街道兩旁店面前五六米的一段。襄平州的城區被呈井字型的主街道劃分出五個區,分別為東南西北中,其中尤其以城中區最為繁華,張海潮的家位於城南區的街道門臉朝北開,並且是相鄰的兩間店面。這兩間店面總共有二十四米寬,六間門臉分為兩座院落一邊各自三間,其中一邊是座三層建築,另外一邊只有一層建築,包括後院也是如此。
風塵僕僕長途歸來,離家外出時間長達小半年,家人難免無時不處在思念中,此時家中眾人自然在聽說後在外迎接,張海潮給老婆陸佳梅和王仁智兩人介紹相識,然後就將自己帶回來的貨物交給老婆和白曉麗,所採購物資品種數量位置白曉麗十分清楚,她完全可以替張海潮交給陸佳梅,他自己親自給王仁智他們安排住處。
張海潮由於主業是皮毛製品,所以一旁這個糧店他平時基本上交給白曉麗打理,糧店實際上只利用了兩間店面,另外一間因為車輛進出後院所以基本上算是個過道,沒有加以利用。外邊看起來是三間門臉,裡邊其實全部相同一眼可以望到盡頭,四米寬六米長的店裡一袋袋米麵摞了足有一米多高,各種雜糧要麼是小袋要麼是大麻袋的品種還不少,靠近中間擺放著大小不一的一桶桶食用油,王仁智第一感覺糧店規模不小。
吳思麗在後邊小聲對吳思蕊道:「看見沒,那些全部都是白面大米,今後每天都有好吃的。」
張海潮對店裡的五個人道:「留下一個人,剩下的人去把後邊清理一下,從今天開始後邊安排客人住。」然後他又轉過頭對王仁智道:「這裡平時我很少過來,平時交給白曉麗打理。」
進到後邊陳蘇丹在主人的帶領下安置馬車,王仁智和張海潮就在後院樹蔭下支起一張小木桌休息,從這一點上王仁智充分認識到這個社會男權是多麼嚴重,同樣是經過長途跋涉風塵僕僕歸來,他和張海潮在一旁悠閒的品茶聊天,白曉麗陳蘇丹就要繼續忙碌。
坐下後王仁智打量這個後院,緊鄰隔壁是一溜平房,一共有九間,這些平房同時也起到院牆的作用,自己的兩個院落用院牆隔開,院子最裡邊是馬廄和廁所。整個院落里到處都是垃圾和雜物,很顯然原來這裡長期處於閒置狀態,平時這裡根本沒有人打理,王仁智住在這完全是幫張海潮廢物利用。
張海潮曾經與王仁智聊過關於今後去向這個話題,他記得王仁智當初說的打算是考慮找個平原地帶生活,王仁智在那個時候有對自己和陳蘇丹兩人身份的顧慮,平原地帶自然條件好人口稠密,便於兩人渾水摸魚隱瞞這個秘密。那時王仁智還考慮到一個糧食方面的因素,因為無論在任何時代糧食都是人類生存必不可少的必要條件,平原地區糧食資源自然比起山區丘陵地帶豐富,生活成本低容易掌控自己命運。
等到知曉襄平州位於交通要道後,王仁智改變了原來的想法,交通便利意味著可以獲得比其它地區更多的信息,另外一個是王仁智現在已經對各種商品價格有了一個大體認識,糧食這種生活必備品價格相對很低廉,已經不在王仁智原來的顧慮範圍。王仁智也是後來才明白,陳蘇丹當初之所以留下吳思麗姐妹,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利用她們做掩護,畢竟人生地不熟語言關別說還沒完全過,即便是勉強通過這一關同樣還有一個各地方言的問題在裡邊,有這三位美女自然好些。
這個糧店對張海潮是個雞肋,他主營皮毛製品占用了幾乎全部資金,為了追求利潤最大化他一年內進兩次貨,即使這樣資金周轉還有困難,偶爾少借點高利貸,像這一次賭博一般的一次性十萬金幣高利貸還屬首次。糧店這間店面閒置的話一年下來只出不進他也受不了,租賃給別人存在問題,他這裡只有一層後院房間沒幾間,願意租的給不上價,給得起高價的要求張海潮把前後改造加高,張海潮卻沒那個改造資金。一來二去這個店面導致最後無人問津,萬般無奈之下張海潮只好咬牙自己投資開了個糧店,糧食這種東西看起來便宜,沒什麼利潤可賺,可是會做糧食生意的老闆卻在這一行里賺的是盆滿缽滿。糧食生意非常穩妥,客戶相對較為穩固,價格粗看波動很小,常常一年下來也不過是幾文錢上下波動,但是就是這幾文錢卻大有學問,張海潮也不是不清楚在糧食價格處於低位時多建庫存,價高時就會多賺這幾文錢,可他一沒有庫房二缺乏資金,所以一年下來賺的那點利潤真沒啥意思。
請王仁智租他的後院居住,這是張海潮第一步,下來他準備把糧店連人帶貨加地方整體轉讓給王仁智,他即甩了一個包袱又租個店面,王仁智還僱傭他幾個人,這是一舉三得,關鍵是還有一點他成功的把王仁智留在身邊,今後求他幫忙時很方便。
陳蘇丹白曉麗帶著七八個人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才將後院以及所有房間收拾乾淨,這些人剛剛休息片刻,一身灰塵沒顧清理,陸佳梅那邊就過來請他們過去吃晚飯。陳蘇丹忙招呼大夥洗手洗臉準備吃飯,白曉麗卻顧不上洗,帶人過來給兩人收拾杯茶桌椅,王仁智用眼神制止正要開口說話的陳蘇丹,知道她這時准沒啥好話。
晚飯很簡單一人一碗湯麵,張海潮夫婦和王仁智兩人坐一桌,桌面上有一小碟小菜,剩下十幾個人包括白曉麗和張海潮唯一的兒子全部沒資格和他們四人坐一起。即使如此寒酸的一頓晚飯,吳思麗三人還覺得很滿意,比起在家和車隊的伙食這已經相當不錯,三個人個個吃的津津有味。
飯後王仁智帶著四位美女告辭回隔壁,陳蘇丹問王仁智:「三哥,你決定留在這兒?」
下午聊天時張海潮主動提出把這家糧店轉讓給王仁智,他以為王仁智現在手裡沒有足夠的金幣,因此他提出讓王仁智以馬車抵押接手糧店,他也清楚這輛馬車非常不錯,因此給王仁智承諾五年內王仁智可以贖回。王仁智下午已經決定留在襄平州生活,因此心裡也決定已接受這個糧店,只是推脫和陳蘇丹商議後再做決定,他沒有馬上答應下來是為了提高陳蘇丹的地位,在這樣一個男權社會裡通過這些小事積累即便達不到目的,也多少會有一些改變。
王仁智以前和陳蘇丹曾經聊過這個話題,剛才吃飯時張海潮交代白曉麗明天一早過來幫助陳蘇丹去採購安家的家具,還有他們五人如果在襄平長期居住的話也要去登記,明天也讓白曉麗帶路去一同辦理,陳蘇丹就是從這點得到的消息所以才問王仁智。王仁智道:「是的我今天已經答應張大哥留在這裡,不但答應留下我還決定盤下他的這家糧店,我剛才沒告訴他,糧店的一切全部都留下,當然人還是他的我只不過是僱傭,具體的細節你先考慮考慮。」
吳思蕊一聽立即興奮的說道:「老爺那是不是前面那些東西都是我們家的了?那不是想吃啥就吃啥?」
「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些東西用來賺錢,我們自己也要用錢來買,不然的話豈不是亂套了,一年下來是賺是賠都不清楚。」不用陳蘇丹開口,周欣妍就在一旁批評吳思麗,這還是她不知道王仁智準備留下用來的人員,兩家近在咫尺沒有嚴格的章法,人家順手牽羊豈不是很方便。
這時臨近夏收季節,天氣比較炎熱,晚飯後離天黑還有一段較長時間,睡覺的話太早,初到一個新地方,今後又打算長期居住,王仁智五個人一起上街逛逛熟悉熟悉環境,同時順便看看能不能買點生活用品。
五個人出門向左沿著街道向東走,雖然時間還早,可街道兩旁的店鋪大部分都已經關門休息,五個人一看估計晚上啥都買不到,只能安安靜靜的逛街。
街道的冷清似乎與寬廣的大街不符,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熱人們在家中避暑還是什麼原因,街道上的往來車輛不多,一旁的行人也很少,他們這五個人顯得特別扎眼。大概走了四百多米遠,總算是看見一家還在開門營業的場所,五個人從遠處就看見有人進出,等到走近一看門上高懸著的牌匾萬順坊三個大字,吳思蕊馬上對陳蘇丹道:「姐姐我們進去看看熱鬧唄。」聽口氣她顯然清楚萬順坊是個啥地方。
一旁周欣妍厭惡的說:「不去不去,你喜歡去你去。」聽口氣她也清楚裡邊經營的項目。
陳蘇丹從兩人的話語中聽出這應該不是個啥好地方,吳思蕊涉世未深純屬進去看熱鬧,周欣妍卻對裡邊非常反感,她明白自己和王仁智這時對這個社會的一切都應該多接觸多了解,理應進去看看到底是幹啥的地方。目前一共五個人,去與不去的決定權顯然在王仁智,陳蘇丹清楚只要自己說一句話王仁智絕對不會反對,可是周欣妍的態度她不能沒有顧慮。
雖然目前他們是一個只有五個人的小團體,身份地位又不一樣,可是陳蘇丹不願意因為這種小事影響到內部團結,還是先弄清楚周欣妍為什麼對這裡如此厭惡後在做決定,想到這裡她問周欣妍:「你又沒進去為什麼反對?」
周欣妍聽到這話眼圈發紅,哽咽著說道:「姐姐這不是個啥好地方,我就是因為這種地方才賣身為奴。」她這一句話陳蘇丹頓時明白,原來這裡是個賭坊,心裡暗道這種地方不去看也罷,確實不是啥好地方。
陳蘇丹對吳思蕊道:「這種地方沒錢進去也沒意思,我今天出來時沒帶多少錢,你如果喜歡玩的話以後有的是時間,只要是你表現的好還怕沒有錢賺嗎?」陳蘇丹這時已經從白曉麗那了解到即使是買回來的奴僕平時為了刺激勞動積極性偶爾也給點獎勵,只不過與僱傭的傭工差距較大,所以她才會這樣。
一行人繼續向前,王仁智這時已經不想繼續逛下去,有賭坊在他估計青樓妓館肯定也存在,別到了人家門口當著四個美女的面有人不長眼拉客拉到自己到時候難堪的很。走著走著王仁智感覺街道上的人和車輛逐漸多起來,遠遠望去前邊街道旁人來人往挺熱鬧,快到時幾個人才明白原來這裡幾乎全部是飯館、酒店、茶樓、妓院,賭坊,客店旅館比比皆是,難怪這裡熱鬧非凡。
陳蘇丹一看,再繼續朝前走沒啥意思,明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辦,還不如回去早點休息,於是提議:「我們不住店也不吃飯,今後有時間的話過來喝喝茶,今天我看就到此為止,回去洗洗早點睡覺好不好?」她這樣說那有人反對,於是幾個人一起回去早早休息。
張海潮留給他們的只有空空蕩蕩的空房間,裡邊啥也沒有,五個人晚上還繼續擠在車裡睡了一晚,唯一好點的是這的水比路途中方便,可以敞開隨便用,陳蘇丹遺憾的是兩個多月她還沒洗過一次澡。
第二天一早,大夥在王仁智帶領下和往常一樣起個大早晨練,吳思麗姐妹耐不住到個新地方,提前結束跑到外邊去看稀罕,時間不長就跑回來,她們確實發現了新奇,外邊不遠處有早點。吳思蕊一進門就對陳蘇丹道:「姐姐外邊有賣油條油餅還有豆漿稀飯,品種花樣可多了,你給老爺說說我們去嘗嘗唄。」
不等陳蘇丹說話,王仁智在一旁接過她的話:「那你還不快去洗漱,等會我們去的時候你如果臉還沒洗的話髒兮兮的可不准你去。」王仁智認為,一頓早飯也沒幾個錢,犯不著繼續在張海潮家混,這種情還是少欠為妙。
吳思蕊一聽,馬上高高興興地和姐姐一起跑去洗臉刷牙,等到白曉麗過來時,他們五人已經在外邊用過早餐回來正在一起算計今天應該採購什麼東西。
看見白曉麗過來陳蘇丹迎上前問道:「你吃過早飯沒?」
白曉麗是看見他們五個人後才過來,清楚他們已經用完早餐,不禁為張海潮的小肚雞腸汗顏,她清楚王仁智有早起的習慣,所以她等早飯準備好就要過來請這五個人過去。她和張海潮都知道周圍有幾家經營早點的鋪子,晚了的話人家這五個人很可能不等他們在外邊用早餐,張海潮故意讓她晚這麼一會才過來,目的就是給自己省五個人的這頓早餐。白曉麗一聽陳蘇丹的問話,頗為張海潮不值,你大大方方早點過來還顯得誠意十足,故意晚這一會人家說不定也明白你是啥意思,她不自然的回答陳蘇丹:「我還沒吃,這不是過來請你們去一起嗎?咋,你們都已經吃過了?」
任誰也能察覺出白曉麗這時才來的目的,只是這到底是張海潮還是他老婆就不知道了,白曉麗肯定不會,她也做不了這個主,周欣妍不等陳蘇丹說話搶在頭裡道:「我們剛才在門口吃過了,你們家平時就這麼晚吃早飯嗎?不影響生意?」她的表情和話語譏諷讓白曉麗感到無地自容,她非常清楚在車隊時張海潮沒少在王仁智哪裡混煙混茶,現在張海潮如此吝嗇被周欣妍當面譏諷她實在是受不了,好在王仁智在一旁給她解圍道:「那你快回去吃,我們等你一會也好合計合計需要買些啥東西。」
白曉麗剛剛慌忙逃回去,陳蘇丹就指著周欣妍一通數落,她和王仁智一樣,認為朋友之間沒必要斤斤計較,即使有一方比較吝嗇,作為另外一方也應該容忍,人誰還沒個缺點?這倆人和別人的觀念不同,認為錢是掙來的而不是靠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