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旅途

  第3章 旅途

  在曉曉考完試的第二天，爺倆買了兩張回往爺爺故鄉的綠皮臥鋪車票，他們沒有等曉曉的成績出來，因為王猛害怕成績出來影響他那一刻一丟丟想掙脫這社會束縛的勇氣。買綠皮車票，是因為到達爺爺故鄉的只通綠皮車。

  這些日子，王猛也在想是不是需要突破自己固有的思維，來一場年輕人說走就走的旅行，也為他乏味無望的人生，增加一抹顏色。人生呀，打破才會改變。

  也許他生活的意義就是因為這次可能，才有了改變。

  火車上，曉曉好奇的在臥鋪間爬上爬下，忙著和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社交，忙著在車廂里人群中蹭吃蹭喝，盡情的享受沒有成績單給她帶來的的快樂。而王猛則坐在窗邊，翻了幾頁帶在背包里的書，可怎麼翻也翻不進腦袋裡，滿腦子都是小時爺爺帶自己長大的回憶。

  在他的印象里，爺爺是個安詳而又暴躁的老頭，幼小的年紀只記得爺爺不論家境再難，總是在睡前給他準備一碗香甜的麥乳精。平日總是坐在桌邊，手裡拿著菸捲，一顆接一顆的，很少說話，屋裡總是只能聽到鐘錶咔噠咔噠走時的聲音，多數時間爺爺都在看著我笑，很少說話，後來聽爸爸說爺爺的氣管被切了，導致沒辦法說話，只能從眼神流露對我隔輩親。

  自王猛知事起爺爺就已經半身癱瘓，行動困難只能挪動的往前走，可即使這樣，過節時，爺爺還總是帶著他去集市上買年貨和花炮，很短的路，我們往往要走很長時間，那時少不更事的王猛，總是四處亂跑讓爺爺追我，爺爺卻無言笑眯眯的努力跟在後面。

  想想如果現在爺爺還健在，看到曉曉會是多麼的開心，曉曉會像小鳥一樣在爺爺身邊嘰嘰喳喳或是竄來跑去的，很可惜，爺爺沒能見到曉曉，這次回去也一定要帶著曉曉去爺爺的墓前拜祭一番。

  「爸爸，老祖的家鄉是什麼樣？」不知何時玩夠了的曉曉回到了王猛的身旁，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脖子，「渴死我了，把你的可樂給我喝？」

  剛剛那一點甜蜜，瞬間被女兒詐他可樂的命令崩的九霄雲外去了，隨手遞過可樂給她「爺爺的故鄉，是個很偏僻的地方，火車要開很久，經過許多良田和大山，火車要鑽過很多山洞，那是一個四面環山的世外桃源。」

  「那我們怎麼來到城市的？」

  「你的爺爺，就是我的爸爸，來到了城市，我就出生了，然後你就出生了呀」

  」哦，原來我爺爺不是城市人呀，我喝好了，我去玩了」曉曉一邊喝著可樂一邊和爸爸聊天，說完又跑去隔壁車廂了。

  顯然女兒是回來騙他可樂的，她是狡猾的小精靈。

  是呀，誰生下來就是城市的呢，只不過途徑那裡，走不動或是不願走，因為某個原因適合自己，就停留在此，再不合適，就再次遷徙，其實這不就是動物的習性嗎，非要紮根在某處除了鋼筋水泥的磚塊，就連蒲公英不也隨風而定，而鋼筋水泥一旦要遷徙，卻只能被爆破或摧毀。

  幾千年的中國文化家卻變成冰冷的不動產，耗及一生的要買一個房子稱為家，但當你真的要離開時，卻發現它是你最大的牽絆，有些人會爭的頭破血流，有些人會因為它身背負債，窮極一生，從而把真正為人為家的意義丟的煙消雲散。

  那是什麼讓社會如此物質，在金錢面前，人性突然毫無價值，可我們祖堂里，都只不過恰巧而已，而你我又恰巧而生於此地，一切都是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