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月咬著嘴唇,手指攪在一起攥得發白。閱讀
心裡忽然起了一個念頭:要是、要是她能跟周寧言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她肚子裡懷了周寧言的孩子,周家還敢看不起她?
江婉月也是著急昏了頭,一時衝動之下,竟然想出懷個孩子這種操作。
但她越想越覺得這樣很對,只要她有了周寧言的孩子,到時候周家不管願不願意,都要接她進門,再想到周寧言那個勢利眼的媽,江婉月眼露怨恨。
要是周母那老不死的還敢攔著,她就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一個老不死的女人,哪裡比得上給周家傳宗接代的孩子金貴?
江婉月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什麼情啊愛啊都扔在一邊,只知道絕對不能讓周寧言離開,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跟周寧言處過對象,要是不能跟周寧言結婚,她還能找個什麼條件的人家嫁?
至於江易,等她嫁進周家,有的是手段收拾著小賤人!
江易留下,就是為了要說這些話的。
她還不知道江婉月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江易不怕江婉月做什麼,只要江婉月著急,就會想辦法去找周寧言,他們就會繼續犯蠢。
到時候她的可操作餘地就更大了。
刺激完了江婉月,江易等時間晚一些,趁家裡人都睡著偷摸去了醫院,周寧言還在醫院呢。
假裝是來探病的,江易跟護士打聽到了周寧言的病房,悄悄溜去了門外。
「你到底在外面得罪誰了,把你給打成這樣?你給我好好想想。」
周母王曼青壓著怒意的聲音傳來,「你知不知道,原來你爸打算給你在廠里活動了一個職位,是給林副廠長當秘書,有這個做跳板,到時候你不管是考大學還是以後升職,都能比別人順當。」
「現在好了,你這右胳膊骨折躺在醫院裡,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醫生說了你這胳膊折得嚴重,你班也上不了書也看不進去,等你好起來,機會早就是別人的了。」
「媽你能不能別說了,我胳膊都這麼疼了,你還讓我上班讓我看書?」周寧言疼得煩躁,沒好氣地嗆他媽。
「你不看書不複習,明年拿什麼考大學?去年是恢復高考第一屆,題最簡單你都考不上,等明年考生更多了題更難了,你還不複習,真以為憑你爸的面子能給你弄到大學名額?」
母子倆的對話清晰傳來,江易聽得冷笑。
要不是早知道周寧言有個工作機會、還準備複習考大學,她又怎麼會精準地挑周寧言右手臂給打折了呢?
當然是動手的時候就想好了啊,就是要周寧言眼睜睜看著錯過好機會。
人這輩子就是這樣,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人落下,何況是周寧言這種根本不能吃苦的,以後周寧言就會知道,他因為惡毒錯過了什麼。
「還有那個江婉月,你趁早跟她斷了,真是什麼人家的都敢肖想周家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周母提起江婉月,滿腔的鄙夷都要溢出來了。
周寧言頓時不願意了:「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勢力?婉月哪裡不好,她聰明大方,溫柔懂事,江家條件一般怎麼了,婉月自立自強,她怎麼就配不上周家配不上我了?」
「我勢力?她自立自強?」
周母嗤笑一聲,「周寧言,我從小怎麼教導你的,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蠢,竟然被一個攀龍附鳳的女人給矇騙了眼睛?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江婉月,渾身從上到下都透著一股寒酸,每次看見我那個諂媚的態度,看了就叫人厭惡!」
「什麼叫諂媚,媽你何必說得那麼難聽?媽,婉月她確實是在討好你,但她都是為了我,是因為愛我婉月才會尊重你,想要得到你的認同的。」
「你真是蠢得沒邊了!」
王曼青氣得站起來,「她不是因為愛你,也不是因為尊重我,她是為了周家的條件,周寧言,我再跟你說一次,我絕對不接受像是江婉月那種女人當我的兒媳婦,你給我好好在醫院養傷,等你好一點兒,我就送你去京城。」
「媽,我不去京城。」
王曼青甩門而去。
江意等王曼青離開,才從角落裡轉出來。
看,她也沒騙江婉月不是?
周家確實動了要把周寧言送去京城的念頭,所以啊,江婉月周寧言這對渣男賤女可得給力點,怎麼能讓周寧言自己跑了呢,渣男賤女就該綁在一起。
聽著周寧言在屋裡無能狂怒,江易挑挑眉,打算再添一把火。
江易掏出來紙筆,模仿江婉月的字跡寫了一封信。
當初江婉月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變態心思,每次給她寫信,都要特意附一段跟周寧言倆人的情書,好像是為了刺激江易。
可惜江婉月不知道,她除了眼瞎把周寧言當成了救命恩人,根本就不喜歡周寧言。
邊寫邊被噁心得想吐,好在因為當初江婉月的神經病舉動,江易倒是學會了模仿江婉月的字跡,甚至她的語氣。
江易當然不是要冒充江婉月約周寧言在哪裡見面,這種手段兩個人一見面就說開了,她要做的,只是讓周寧言知道江婉月曾經來過,而且倆人像是苦命鴛鴦一樣,見不到面。
寫完之後,江易在醫院踅摸一圈,找到了個機靈的小孩。
周寧言在病房裡靠床坐著,胳膊疼得他睡不著。
正想著江婉月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周家太看不起人了,憑什麼,我江婉月……」
「婉月?」周寧言不顧吊著的胳膊,猛地跳下床衝出門。
門口的小孩被嚇了一跳。
周寧言四下找了半天沒看到江婉月,轉頭看向小孩:「剛才是你在說話?你那話是聽誰說學來的?」
小孩兒有點被嚇到了,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在摸到口袋裡滿滿的糖,終於想起來了,伸手遞出紙:「剛才有個姐姐在這裡,她站在門邊哭,後來就走了,這張紙就是她扔在地上不要的。」
周寧言立刻急了,一把扯過小孩兒手裡的紙。
「寧言哥哥,你好嗎?昨晚睡得好嗎?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只見紙上的話格外矯情,可周寧言卻一下子就激動了。
是婉月,一定是婉月來看他了,這是他跟婉月曾經通過的信,因為怕他媽看見扔了,後來都保存在婉月那裡了。
婉月剛才肯定來過,可是卻聽到他媽說的話,傷心走了。
不行,他必須要去見婉月,周寧言扭頭就沖回病房。
看見周寧言不顧斷了的胳膊,大晚上就開始用左手收拾東西,想要出院去找江婉月,江易很滿意。
這就對了嘛,一個在江家,一個在醫院,倆人當什麼痴男怨女呢,趕緊往一起湊啊。
江易挑挑眉,打算今晚再去個地方,暫時就差不多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嚇得江易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