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一個時代的落幕（5）

  茫茫天地間一片黑暗，看不見星星，亦看不見月亮，雨水順著衣襟淌進，開始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漸漸連成一條線，落在地上化作冰晶，墨燁向來是喜歡雨夜的，那麼平靜，那麼美，煙霧朦朧的感覺像夢一樣，但現在不喜歡了，現在他更喜歡雪。

  傾盆的雨漸漸變成了柳絮蘆花般的雪，潔白純淨，也暗藏殺機，冰自腳下蔓延，連同霸下在內方圓千里的海面一瞬間被凍結，冰牆與凍結的海潮破碎，粉塵般的冰晶在墨燁身邊環繞。

  「咔……咔」冰層破碎，這些並未對霸下造成一絲阻礙，甚至讓它氣勢更盛，霸下本身就是用水用冰的好手，區區凡人根本無法與它匹敵。

  冰塵在霸下頭頂匯聚，化作石碑鎮壓而下，上面布滿了繁雜的符文，滄桑古樸。

  鎮魔碑，即便墨燁只是臨時仿造了一個，在螢火的加持下也不遜色於原版。

  霸下不閃不避，所謂的鎮壓之力對它來說僅僅是個笑話，只是碑上所攜帶的力量出奇的強，把它壓回了海里。

  原本將要颳起風暴掀起海嘯的大海在鎮壓之力下平靜了下來，把戰場限定在海里，為臨岸生活的百姓爭取撤離的時間，這才是墨燁的目的。

  「如果你是清醒的話，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宰了你……」墨燁望著想要再次掀起風浪的霸下，自言自語，一身力量只會胡亂使用，僅僅依靠本能沒有章法，這就是一隻力量強點的野獸罷了。

  潮水層層疊疊的湧起，又被冰封碎成粉塵，墨燁和霸下爭奪著附近海域的掌控權，水霧與冰塵瀰漫，形成鮮明的界線。

  霸下厭倦了這種來來往往的爭奪，大嘴張開，幽藍色的吐息攜帶著無邊的寒意籠罩了墨燁，留下一座人形雕像。

  龜掌下落，擊碎了冰雕，在其中依稀可以看見血跡，阻攔它的螻蟻已經死了，這毋庸置疑，即便是與它同級的圖騰挨著一下也覺不好受，其中不僅包含著極寒，還有封印之力。

  霸下仰天咆哮，似乎在宣示自己的威嚴，可咆哮聲戛然而止，轉為痛吼！

  猩紅炙熱的血從它背部淌了下來，背甲龜裂，巨大的黑紅色長矛釘在中間，只留下矛尾留在外面，墨燁立在矛尾，俯視著霸下。

  漫天如柳絮般飄揚，潔淨而輕盈的雪落下，猩紅的血被點點抹去。

  羽毛般的雪縈繞在墨燁身側，隨風蹁躚而舞。

  輕歌般的柔和，夢幻般的絢爛，一切都不像是現實。

  羽毛越來越多，霸下僵硬的保持著仰頭的姿勢，它被定住了。

  從張開的大嘴，背甲上的傷口，脆弱的眼睛，龜甲與血肉的連接處，無數羽毛貫穿環繞，血色的花綻放。

  「請你葬在這裡。」少年宣布著圖騰的末日，細而密的傷口在他身上蔓延，慢慢的像是個血人。

  結束了……

  霸下倒在冰面上，突然迴光返照似的重新站了起來，眸子裡也不似曾經的瘋狂，一枚藍色晶體被它咳了出來，飄到了墨燁身前。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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