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青一路行來,但凡遇有落難之人,皆順手施以援手,救其於水火之中。
當殺盡異族之後,不論那獲救之人是心懷感激涕零,亦或是道德綁架,他皆不為所動,未曾有片刻停留,即刻轉身離去。
雖說這一路耽誤了些許時間,但仍在聯賽第三日降臨之前,匆匆趕到了空域。
此時的空域,靜謐異常,方圓數里之內,竟是不見一隻異族的蹤影。
再繼續前行,一座高高聳立的岩石堡壘映入眼帘。
待李易青走近細觀,只見這岩石堡壘仿若臨時自大地之中生長而出,渾然天成。
「李易青,這裡,這裡。」
楚菲一直在堡壘之外苦苦蹲守,翹首以盼,終於望見李易青的身影,當下便情不自禁地高聲呼喊起來。
此時,這岩石堡壘之中已匯聚兩百多人。
而那些尚未抵達堡壘之人,要麼已慘遭淘汰,被逐出局外,要麼已殞命於前來空域的路途之中。
楚菲緊拽著李易青,眼中滿是憂慮與關懷,開口道:「如今這獄界驟生變故,眾多參賽者在獄界中喪生,你可有受傷?」
李易青輕輕搖頭,回應道:「還好,頗為順暢,一路之上並未碰上棘手的異族。」
楚菲聽後,放心地輕哼一聲,又牢牢拉住李易青的胳膊,說道:「往這邊走,我們學校現今算上你,總共才十三人。」
七中參賽者的實力在各高校中處於末位,能到達空域的人數也是最少。
「嗯?又來個普通班的。」發聲之人乃是特等班實力排名第二的林雨豪。
在他們眼中,普通班的人無疑是沉重的包袱。
林雨豪將李易青上下打量一番,說道:「楚菲運氣倒是不錯,能碰到二中最強的兩人,你到底憑啥能獨自抵達此地?」
李易青應道:「運氣罷了,未曾遇見實力特別強勁的異族,每次見到異族,不出三個呼吸的工夫,我就趕緊遠離他們了。」
他句句屬實,不出三個呼吸,便遠離異族屍體。
林雨豪心中雖有不滿,但此時正值抱團取暖之際,於是說道:「那你是速度比較快吧,那便由你負責前往堡壘之外打探情報吧,我們正好休憩,以備隨時作戰。」
李易青微微猶豫了片刻,隨後輕點了點頭,和這些人待在一處,著實感覺不太舒坦。
「不行,李易青才剛剛到堡壘,連片刻休息都未曾擁有。」楚菲聽到林雨豪的安排,立刻就嚴詞拒絕道。
「無妨,我並無大礙,出去走走,反倒覺得身心自在。」李易青輕聲安慰道。
「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楚菲態度堅決,非要跟著出去不可。
李易青原本是想拒絕的,但轉念一想,如今無論身處何地似乎都不太安全,倒不如讓她在自己身邊,起碼還能夠照顧得到她。
李易青瞧見楚菲手臂受傷,不動聲色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療傷的丹藥,迅速塞入楚菲嘴中。
楚菲立馬感受到了丹藥的奇妙效果,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剛要開口說話,卻見李易青趕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而後,二人就這般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默,周圍的氛圍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是靜靜地繞著堡壘並肩而行。
李易青率先打破了這份平靜,緩緩說道:「你不怕異族來臨之時,我護不住你嗎?」
楚菲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嬌嗔道:「哼,你也就比我強上那麼一丁點兒,真到了那時,應該是我幫你分擔壓力才對!」
其實在楚菲心裡,李易青固然很強,甚至都已領悟到武道意志的雛形,可相較於特等班排名前列的那些人,還是稍遜一籌。
李易青不禁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放心吧,我很強的。」
可這自信的話語,卻偏偏傳入了正在巡邏的鄧子君耳中。
只見他步伐匆匆,轉眼便來到二人面前。
「呵,都到這種關鍵時刻了,還在這裡卿卿我我、打情罵俏,倘若異族此刻來襲,你們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鄧子君神色肅穆,語氣中飽含著不滿與斥責。
「無妨,這不勞你費心了。」李易青神色淡淡,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鄧子君冷哼一聲:「希望你真的很強。」 說著,上下打量著李易青,眼神中充滿了審視與懷疑。
然而,他未作絲毫停留,便又迅速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巡邏而去。
在這短暫的交鋒中,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楚菲在一旁,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焦急地說道:「哎呀,你知不知道那人是我們建南市同輩中排名第二強的鄧子君。」
「不知道。」李易青面不改色。
......
與此同時,在這獄界的四方,聖蝶教的眾多教徒都只是在原地待命,似乎在等待什麼。
陳逮明也並未敢遠離,提心弔膽地跟在聖蝶教眾人的後面。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眾奇形怪狀的「人影」。待到走近一些,方才看清竟是被關押在此處的蝶域異族。
站在最前面的異族,其周身散發的氣息皆為三階巔峰。
此前,這些三階巔峰的異族一直隱藏蟄伏著,仿佛就是為了在此時與聖蝶教會面。
異族為首之人和聖蝶教領頭之人開始交談起來,說著令陳逮明完全聽不懂的話語。
片刻之後,四方人馬同時朝著空域而去。
即將抵達空域之時,前方樹林中驟然現出一道人影。
只見那人在異族和聖蝶教大軍的威嚇之下,面色慘白,身軀顫抖,連連倉皇后退。
在後方的陳逮明定睛看清來人,旋即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嘿,表哥,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不用跑。」
原本驚惶失措的黃燦聽到這熟悉的呼喊聲,匆忙轉頭望去,當他辨認出此聲之主乃是陳逮明時,剎那間喜上眉梢,如獲救命稻草。
然而,一道寒光閃過,黃燦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已身首異處。
只留陳逮明一人呆呆地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