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他早上問他的問題——
【溫薏,你愛我麼。】
她閉上眼,這張她十多年前熟睡的床因為熟悉的回憶而讓她生出一種安全感,對這個問題也好似徒然有了答案。
如果他們就一直這麼冷戰下去,直到這段關係心照不宣的走到盡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跟結果。
她可以沒有他,這並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唯一不妥的是,她似乎總是無法抗拒來自他的誘惑。
…………
溫薏第二天待在溫家,陪著溫母聊聊天,逛逛街,買買菜,一個人的時候就窩在自己的書房裡看書,日子倒也過的消遣跟舒適。
傍晚溫寒燁回來的時候,溫薏跟葉斯然坐在一起聊天逗貓兒,他挑了挑眉,一邊拖著身上的西裝一邊邁著長腿朝她們走了過去。
葉斯然撐著下巴,看著男人走近,然後托腮露出甜甜的痴漢笑,「老公你回來了。」
溫寒燁瞥了自己妹妹一眼,然後伸手去摸葉斯然的腦袋,隨意懶散的道,「老公渴了,去給我端杯茶過來。」
葉斯然眼珠滾了滾,看了看他,又瞧了眼溫薏,笑眯眯的道,「薏兒,你要喝嗎?」
溫薏微笑,「好啊。」
葉斯然從椅子裡站了起來,撲到男人懷裡踮起腳尖毫無顧忌的親了他的唇一下。
溫寒燁站著沒動,低頭瞟她一眼,「我妹妹在你也這麼不害臊。」
「你山區里長大的鄉巴佬麼,大街上到處接吻的,我一天沒見你了親一下有什麼好害臊的,」葉斯然仰著臉嗔道,說完後又湊上去親了一下,「你是我的,想親就親。」
「親完了?」
「完了。」
「去端茶。」
她眨眨眼,旁若無人的道,「你也回親我一下唄。」
溫薏默默的別過了臉,看向遠處。
溫寒燁低眸輕飄飄的瞟著她。
「快點。」
男人舔了舔唇,唇上染上了點弧度,有些想笑又無奈,最後還是單手扶著她,直接深吻了下去。
持續半分鐘。
分開後,見她還巴望著他,溫寒燁低頭靠近她的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嗓音啞聲道,「晚上吻個夠,行了嗎?」
她重重點頭,蹭蹭蹭的跑回屋子裡去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後,溫寒燁才在溫薏的對面坐了下來,掃了她的表情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那男人聯繫你了嗎?」
溫薏這才重新回過頭,「沒有。」
「你們這是準備冷戰到底了?」
「他不是忙著找李千蕊麼,沒時間理我,他滿世界的找其他女人,我也不想搭理。」
「你要不乾脆去公司幫我算了。」
「……」
他手骨敲著桌子,「你接受了這麼多年的精英教育,三十歲都沒有就退休的話,不是太浪費你這修煉了十年的本事?」
「開心就好,哪有什麼浪不浪費?」
溫寒燁眯了眼睛,似笑非笑,「你如果跟墨時琛離婚了,不還是要找個工作養活自己?去別人家做事難道比在自己家做事好?我們家的位置隨便你挑,你想要我的這個位置哥哥也拱手相讓。」
「哥,你就這態度,信不信我待會兒就去跟爸告狀?」
「……」
溫寒燁嗤了一聲,也沒在意,他視線隨意一瞟,就瞟到了不遠處的一抹身影朝他們走來,他唇角勾起,弧度一下就更深了,「喲,妹妹,來了稀客。」
溫薏開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然後不期然就看到了眼熟的頎長身影。
這會兒本來就是傍晚時分,夕陽正是西下的最後時刻,橘紅的柔和光線很美麗,將男人的身形拉得極長,他穿著考究的定製黑色長西裝,下身是同色系的西褲,修身又矜貴,氣息淡然,但視線專注的看向她的方向。
墨時琛徑直的走到了他們跟前,他的視線自他們身上掃過,朝著笑的意味不明的溫寒燁淡淡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溫寒燁眼睛眯得更狹長了,藏起了眼底的內容,一副懶散的語氣強作出意外的態度,「墨公子今天終於有空了?」
墨時琛瞥他一眼,懶得會用他拙劣的演技和話里的諷刺,目光筆直的落在溫薏的臉上,低低淡淡的開口,「太太,兩天一夜了,你氣消了嗎?」
溫薏抬頭看他,因為男人是逆著光站,所以從她的角度看有那麼一兩分看得不太真實,她細微的蹙起了眉,「怎麼,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他平靜的答,「沒有。」
溫薏頗為好笑的問,「那你現在有空了?」
他還是淡淡的,「你說要彼此冷靜,我就給你時間消氣,我還沒忙到見自己女人的時間都沒有,我也沒說過我的工作跟她的事情比你重要。」
正叼著煙準備點燃的溫寒燁在打火機的火焰滅下去後,嗤的一聲笑出了聲。
這一笑,著實突兀。
墨時琛跟溫薏同時看了過去。
溫寒燁很淡定,收起打火機抽了口煙然後緩緩吐出,他隔著青白的煙霧跟橘色的光線斜睨著墨時琛那張英俊又略顯陰鬱的臉,「我說墨公子,你真挺有意思的,我也想知道哪裡有不用哄晾在一邊晾幾天就會自動消氣乖乖握手言和的女人……你以前是不是還跟男人好過啊,我印象里只有男人這麼善解人意。」
溫薏,「……」
墨時琛看著他,眼神轉涼。
溫寒燁手指彈了菸灰,細碎的灰燼散在空氣中消失不見,他不溫不火的對上了墨時琛的視線,唇上的笑陷得不那么正經,但沒什麼溫度,讓人讀出了幾分凜冽的冷意,但他語調未變,嘖嘖了兩聲,「你失憶了可能不記得,我妹以前跟你吵架冷戰從來不回家的,回家就代表……她向家裡的二老發出你們關係不和的信號,讓他們做好她可能會離婚的心理準備。」
墨時琛的眼神在他不緊不慢說完最後一句話時,驟然聚集了一股寒意,隨即調轉方向看向了溫薏。
溫薏總是在某些時候會突然發現,她這個平常看上去吊兒郎當什麼事都不正經的哥哥,心細如髮的讓她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