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刑部的提刑司審核確認無疑,決定將在三天後對高衙內執行死刑。蘇墨心想,既然大家曾有過交集,還是去送一程比較好。於是他又在京城裡逗留了兩天。
這兩日裡,蘇墨拜訪了一些他在汴京結識的新老文友,逐一告別。對於其他人來說還好,但像李琦、馬有才這樣的官宦子弟看向他時,眼神顯得複雜,既敬佩又帶有幾分敬畏。畢竟,教訓一頓高衙內和直接導致他喪命,意義可是天差地別。
儘管這一路上敲鑼打鼓,動靜鬧得很大,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不過民間流傳的各種版本五花八門,大部分人只是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不會深究細節。有的說書人甚至把蘇墨描繪成了呂洞賓轉世,下凡來懲惡揚善。這些故事聽起來有趣,聽聽就算了,誰要是真信,那就是個大傻帽。
然而,李琦他們這類消息靈通的人卻多少了解些內幕,尤其是蘇墨在這起事件中起到的關鍵作用,細思之下,真是讓人有點兒膽寒。畢竟,這世上哪有誰沒幹過幾件虧心事兒呢?
……
到了第三天,行刑現場人山人海,蘇墨懶得去擠,便約上了林沖和魯智深在附近的酒樓找了個位置,邊喝酒吃肉,邊遠遠地朝刑場方向瞥了幾眼。雖然實際上什麼都看不見,但至少不用忍受人群中的汗臭味。
不久後,劊子手揮下了鬼頭刀,高衙內人頭落地,同時蘇墨的耳邊突然響起空間提示音:
【學子黃裳勇敢對抗強權,以平民身份,為生者爭取權利,替死者發聲,在高坎案件中發揮了重大作用,受到皇帝的表彰,名聲震動京城!】
【經過此事,黃裳已成為當下青年士子的楷模,幾位朝廷重臣也開始對他格外關注!】
【綜合考量整個事件的影響,共獲得了701點積分!】
【您現在的積分總數為1027,在本位面當前排名第十!望繼續保持努力,爭取獲得晉升權限!】
「原來積分排行榜前十名會有提示,那掉出前十是不是也會提醒啊?順便……他加油一下吧。」
「這也太卷了吧?這不是故意製造焦慮感嗎?」
「不知道那個甘雨姑娘排第幾?」
「宋徽宗如果是試煉者的話,不用想也知道,隨便頒布幾個聖旨積分就能爆棚,肯定在我前面。」
「不過,路還長著呢,慢慢來吧。」
蘇墨眼神微凝,隨後看似無事般地喝下一杯酒。他心態不錯,明白化身為大人物固然有其優勢,但也並非全無代價。宋徽宗雖然是皇帝,金口玉言,但在武道天賦上肯定無法與黃裳相比。總的來說,還是很公平的。蘇墨猜想,試煉空間可能並不太支持試煉者利用高位權力刷分升級,畢竟最終是要代表人類參與與其他種族的競爭。那時總不能對著外族下聖旨吧?那樣的官威未免太大了。
當然,這些都是蘇墨的猜測,猜錯也沒辦法……
「這小子就這麼掛了,真是無趣。」
「我還以為高俅那傢伙會跑過來演一出父子深情的大戲呢。」
魯智深嚼著肘子肉,撇撇嘴,聽著外面傳來的一片歡呼聲,顯然覺得很是無聊。
「高俅現在自己也焦頭爛額,忙著應付呢,哪有空閒過來給自己添堵。」
蘇墨搖搖頭,笑著回答:「就算過來,也是來找茬的。」
據李綱所說,高俅這次由於管教無方、放任兒子作惡,已經被宋徽宗在朝堂上狠批了一頓,並且罰俸三年。
這樣的處罰,力度可不小。對高俅而言,損失的不僅僅是金錢。更重要的是,這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和寵愛。
聖眷這東西,對於少數淡泊名利、視榮 ** 糞土的大儒,或是能力出眾、國家離不開的名臣來說,或許不在乎。但對於高俅這種靠拍馬屁上位的佞臣來說,一旦失去聖眷,那就等同於斷了生路。
果然,高俅對此表現出極大的恐慌,整日小心翼翼,低頭做人,朝廷里的大臣們對他進行指責,他也只能賠笑,一句話都不敢反駁。估計高俅現在心裡恨透了高衙內。
「哈哈,講真的,這次反倒便宜了林兄。」
林沖嚴肅地說:「黃公子,童太傅讓我去給呼延灼做副手,不知您有什麼別的安排?」
這次的事情使林沖在幾個大人物心中留下了一點印象,甚至還因此得到些好處。
童貫翻看了林沖的檔案後隨口提到:「林沖也是個人才,留在禁軍只怕會被高俅坑害,不如去幫呼延灼訓練御營兵馬,也可以保護幾位帝姬和皇子的安全。」
吏部的官員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去找高俅詢問意見。此時的高俅正在收斂鋒芒,哪裡敢惹麻煩,見童貫開口,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當天,就給林沖辦好了調動手續。
「呼延灼好歹也算條漢子,你跟著他練兵,也不是什麼壞事。」
蘇墨笑了笑:「你現在家裡還有懷著孕的妻子,這個時候,就沒必要再去江湖闖蕩了。」
原本蘇墨確實計劃過,如果自己的計劃失敗,高俅還不肯放過他,那麼他就讓林沖混上梁山,為未來掌控大局做準備。但現在看來,高俅已經收斂了許多……
此刻的情況和之前不同,蘇墨覺得,還是讓林沖留在汴京,去做些其他的事更為合適。至於梁山,林沖本身對成為山賊這個職業並無興趣。
現在梁山的老大還是王倫,手下也就那麼幾個實力平庸的地煞小弟,還沒什麼意思。等到後來的七星聚義之時,再做安排也不遲。
「感謝黃公子理解我和夫人的處境。」
林沖感激地向蘇墨拱手致謝。
「說起呼延灼嘛……」
「另外提一句,禁軍金槍班教頭徐寧手中的鉤鐮槍,正是呼延灼費盡心思研製出來的克制連環甲馬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