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梗上,「黃龍」一狗當先在前跑著,時不時回頭看看眾人有沒有跟上。
順子持一木棍緊隨其後,那根破木棍如絕世利劍般,從路旁長勢極好的野草莖上「唰」的一斬而過。霎時,一刀兩斷,野草野花頭身分離,落於泥中。
妮兒手舉紅色破布縫製的小旗,迎風飄蕩著。這是昨夜妮兒媽連夜給她縫製的,為了給予她第一次遠出家門的儀式感。她在田埂上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像個好奇寶寶,雖然很多風景她站在白楊山上也遠遠眺望過,但走近一看確實遠近高低各不同,各有各的美。
順子爸走在妮兒媽前面為她帶著路,時不時回過頭去和妮兒媽閒聊著。
「咱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龍潭山?」妮兒媽在後方問道,腳步在田埂上的泥土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田埂兩側的稻穗已然褪去了青澀,漸漸開始變得金黃,顆粒飽滿,沉甸甸地低著頭,再過半月就又到了收穫的季節了。
微風吹著,稻田似波浪翻湧,沙沙作響。田埂上的野草野花更是搖曳著身姿,吸引著行人駐足。遠方的溪流旁,幾隻白鷺飛入蘆葦叢中,轉眼不見了蹤影,只有零零散散幾隻白色的身影立於綠野之間。雖是正午,但稻田裡也會偶爾傳來幾聲蛙鳴。
順子和妮兒在前方嬉戲打鬧著,所過之處,驚起大群藏于田野中的麻雀,向另一片田野飛去。
妮兒媽的衣袖隨風擺動了起來,她用手向後順著秀髮,說道:「咱們這小路也要也要經過龍口山吧?」
順子爸看著遠處的龍口山和龍潭山,說道:「沿河走大路,咱們大概要一天到達龍口山的北面,然後又需要花一天半到兩天時間才能繞過龍口山,抵達龍口山的西南面,也就是龍口寺。」
他頓了頓,思索著,接著道:「如果是走小路,咱們快一點,明天中午左右就能抵達龍口寺。不管怎麼走,都得從龍口寺繞過,畢竟龍口寺就在龍潭峽谷口的外邊。
倒也正好,咱們明天晚上可以在龍口寺歇息一晚。龍口寺是個荒寺,裡面倒是沒有人,雖然有點破爛,但是也可以勉強臨時落腳。」
妮兒媽聽著順子爸的講述,覺得此次來遊玩倒是來對了,可以多玩一個地方也算是賺到了。
順子爸指著前方龍口山腳下說道:「咱們今天晚上在山腳下露營,今天只能吃魚了。你們要做好連續吃魚的準備了。」
「我還有麵包!」順子笑道,立馬轉過身來,聳著肩將書包給父親看,示意還有別的食物。
順子爸笑笑不說話。
在小河邊吃過午飯「乾糧」,眾人在原地休整了半個小時。兩個孩子出發前的熱情,在經過了一上午的勞累後,已經蕩然無存。
此時順子正躺在地上打滾,背部沾滿了細碎的野草和灰塵。順子爸也看出來了,這是走路累著了,不想動了。無奈下,只好讓兩個孩子多休息一段時間了。
龍口山,半山腰的樹林中。
喉結和刀疤此時正滿臉疑惑,大眼瞪小眼相互瞅著對方。
刀疤疑惑道:「你說那東西跑哪裡去了?咱們這這兩天怎麼一點蹤跡也沒有看到?」
喉結揉了揉眉心,走到了一方山泉旁,舀水洗了把臉,回頭說道:「我懷疑,前幾天那些派出所和消防隊的上山,把它逼著躲了起來!
隨後,他把槍放在了一旁,雙手在山泉中搓了一番,清洗著雙手,邊搓著邊平靜說道:「不知道是誰發現了這山中有花豹,通知了派出所或者林業局,然後政府派人上山搜尋。就這樣圍著山搜了三天……」
說到此處,他語氣頓了頓,手也停住了。突然怒了起來,狠狠說道:「要不是怕被警察發現,我們在追蹤「它」的過程中,也不得不躲先到深山裡面藏著……」
「不然早就抓住了!何苦還在這山中摸爬滾打,啃著樹皮、睡著草蓆!」刀疤也和喉結同仇敵愾了起來,捏著拳頭,「哐當」一聲向身旁的香樟樹砸去。雖然他說得有點誇張,但是煮熟的鴨子在眼前飛了,擱誰身上都難受。
刀疤越想越氣,走向泉水旁,蹲了下來,用自己的水壺灌著清涼甘甜的泉水,說道:「那隻豹子早該幹掉的,真是壞事,引了這麼多人來!」
「沒辦法了,看樣子是天意。好事多磨,天降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要是這『龍』也般好逮住,也不至於我們幹這行這麼久,都沒有聽人說抓到過!」喉結思索著,迅速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回想著過去一個月追捕的細節,說道:「我記得它從龍潭剛出來的時候,好像是會飛的,在我們追了它一個月的時候,它才開始在地上和樹上,並且再也沒有飛起來過。
在這龍口山中,它對此處的環境好像並不熟悉,不然也不至於在擁有那麼快的速度、那麼敏捷的動作的前提下,還被我們緊緊鎖定著。」
喉結眉間舒展開來,嘴角微翹譏笑著,說出了自己大膽的推論,道:「第一,我懷疑它從來沒有出來過,從小一直待在龍潭裡,不然不至於這麼笨,被我們兩個人就追著滿山跑。
第二,它很可能在龍口山裡面迷路了,甚至不認識回到龍潭的路,不然早在我們上次開槍打中它的那天,就該回到龍潭峽谷裡面去了。另外它在這林子裡面橫衝直撞,一點章沒有,明顯是亂竄。
第三,它沒法飛,沒法用它的特殊能力攻擊我們。它最近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導致的,有可能是太小的緣故,因為太小而法力微薄!也有可能是受傷了,施展不出來特殊能力!」
最後,為了顯出自己比刀疤聰明,他還對此做了一番總結,陰險地笑道:「總而言之,它現在應該是最虛弱的時候。我們現在沒找到它,也並不是因為它躲藏得太好,而是我們的跟蹤被人中途打斷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封鎖它回到龍潭峽谷的路,然後再講它逼到絕處,進行活捉!」
「如何封鎖龍潭峽谷的入口?」刀疤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桀桀!」喉結陰險笑著,眼中寒芒一閃而過,沉聲說道:「炸藥,把我們車上的烈性炸藥拿出來,炸掉龍潭峽谷的入口!」